小妖使見到狐不歸沒忍住一下子哭了出來,「殿下,殿下您快回去看看吧,一群天兵天將硬破結界,對著妖民妖使便是一通斬殺,我們,我們都快撐不住了。」
「天君這個老東西,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竟然還敢越界殺戮,本王給他拼啦!」
狐不歸氣的牙痒痒,抓起那小妖使便要走:「走!」
「不歸!」夜少卿攔他不住,眼睜睜看著他出了前殿,便緊跟上去了,誰知卻在門口發現了他,而此時上空還站著一位,身穿銀色鎧甲,手執銀色長戩,除祟,是天界的武神,彧曜神君,在他身後則是千千萬萬的天兵天將,壓在冥界上方。
「妖王殿下,冥君,別來無恙啊。」彧曜神君在上空給他兩人打招呼。
狐不歸一腔怒火正愁沒地撒,直接撒給他:「別給老子惺惺作態,天界只會做些偷雞摸狗無恥之事嗎?」
「哈哈哈,妖王殿下此言差矣,您不也做了暗通款曲之事。」
「你!」狐不歸冷眼相對,「此話何意!」
就連夜少卿都不禁皺起了眉頭,眼中一片疑慮,望向上方。
「冥君,一向通透聰慧,難道也不懂本君之意?」彧曜神君有些神采飛揚。
夜少卿一拱手請教道:「還請神君明示。」
「那本君也不繞彎了。」彧曜神君神情一肅,「交出魔尊,天界便不為難二位。」
魔尊?!
夜少卿、狐不歸兩人同時懵逼,魔尊不該待在魔界歸來兮嗎?天界怎會跑這兒來要人?
「喂!我說,你們是不是閒的,找魔尊不去歸來兮,跑這兒來幹嘛?」
夜少卿雖然沒發話,但是神情卻變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早前便懷疑過她是魔界中人,但是卻沒想到她竟是魔之始祖,魔尊,桀。
「妖王殿下是還沒明白嗎?難怪你那妖界不堪一擊啊。」
「你!」狐不歸眼看著要上去與他拼命,卻被夜少卿及時拉住了,「不歸......」
「他所說之人,是易折。」夜少卿說的口氣雖淡,但是卻讓狐不歸全身為之一顫,眼睛瞬間睜大,瞳孔驟縮,艱難的扭頭看向一臉平靜的夜少卿,「少卿你是不是在玩笑?」
夜少卿搖搖頭,「未玩笑。」
狐不歸頭一歪,眉頭一皺,看他。
夜少卿,「我也是方知。」
彧曜神君卻在上頭哈哈大笑了起來,「看來冥君果然通透聰明,一點就懂,既如此,那便將人交予本君吧,本君也好回去向天君復命。」
夜少卿強制著暴怒邊緣的狐不歸,知他心中所想,冷道:「神君口氣好輕便,一句去留便想輕易了事,那屠戮我妖界一事又該如何算?」
彧曜神君一聽算帳,氣勢也上來了,「本君奉勸冥君一句,閒事莫管!你非妖界,莫要惹禍上身!」
夜少卿薄唇一勾,「難道神君沒聽過嗎?神掌仙凡兩界,魔主妖冥二地,神君怎可說本君管的是閒事?」
「你!好你個夜少卿,本君本想放你一馬,誰知你竟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莫怪本君手不留情了!」
狐不歸對他這一番操作都目瞪口呆了,急急拉著他,對他咬耳朵,「夜少卿你瘋了,妖界破了便破了,你又何何搭上個冥界?」
「不歸你聽我說......」
「不行,你聽我說,我不能再讓你搭一個冥界。」說著狐不歸已亮出了自己的佩劍,朔月,擋在了夜少卿身前。
「妖王殿下此話為時已晚啊,冥界豈是你說不搭便不搭的嗎?」彧曜神君看了眼手中的銀戩,「那也須得問問本君手中的除祟答不答應。」
「好啊,來吧,本王正想出出這口惡氣呢。」說罷,狐不歸便沖了上去,一群天兵天將瞬間將他圍了起來。
狐不歸手執朔月,朔月周身綠色的靈力漸濃,說明其主人也在蓄力,一擊橫掃千軍甩出,前方倒了一片,但是好歹也是天界的,自然沒那麼弱雞,倒了的又起來,繼續衝上去。
一瞬間,狐不歸便被團團圍住,與那些將士糾纏在了一起,夜少卿也趕忙飛身而上,加入戰鬥,同時出動的還有冥界一眾鬼兵鬼將,一時間冥界上方成了新一輪的戰場。
鬼兵鬼將被打的魂飛魄散,不能再入輪迴,天兵天將也被擊殺不少,但依然前赴後繼,眼看冥界一方處於下風,即將戰敗,狐不歸雙拳難敵四手,挨了一刀,被夜少卿堪堪接住,「不歸,你怎麼樣了?」
「本王沒事,本王還能打。」說著又要起身迎戰,卻被夜少卿制止住了,「少卿?」
只見夜少卿拉他到身後,說了句:「護好自己。」手中便做了一個複雜的手勢,然後張開一張結界,眼看便要完成......
「不要,少卿!不要!」狐不歸明白了他要做什麼,趕忙飛撲上去阻止,就在此時所有的一切仿佛靜止了一瞬。
一道刺眼的紅色光芒閃過,對面倒了一片,同時震得夜少卿和狐不歸也倒在了空中,夜少卿的結界最終也沒完成。
狐不歸眼睛追隨著那道光芒,待它停下才看清是一柄劍,通體紅色,周身涌動著強大的魔力,懸在空中,劍指天軍。
「魔,魔刃......斬赤,傳說一柄能夠吞噬靈魂而不見血的魔劍,其主......魔界至尊,桀。」 狐不歸呆呆的敘述完這段話,內心卻猶如驚濤駭浪般洶湧。
據傳說,魔尊,桀,曾同天君一道受教於上古始祖,天神,後由天神帶領一同平蠻荒戰亂,降四海水怪,安天下,定乾坤,是以劃分最早兩界,神界與魔界,一陰一陽,相互制衡,以求天下祥和。
而她便是那位從上古遺留下來的神祇,魔尊,桀,不老不死,不惹紅塵,無畏死生,不入輪迴,聚魂重生。
狐不歸怔怔的看向夜少卿,夜少卿沖他鄭重一點頭,「嗯。」
霎時,一股既熟悉又好聞的香氣襲來,魔刃斬赤震動了兩下,狐不歸眼前便出現了一片紅色,飄落在自己腳邊,是易折,這是易折身上的香氣,之前淡淡的,但是現在卻濃烈了,像醉人的酒,狐不歸感覺自己都要醉了。
神界的眾人此時也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氣場,握兵器的手都在發抖,神界唯一的神君,彧曜神君卻還在強裝鎮定,畢竟上次已在天界領略過斬赤的魔力,早已心中有數。
「尊殿,天君有請......」彧曜神君試著同她禮尚往來。
但還未等他說完,對面直接開打。
花易折升至半空中,瞬間祭出手勢,前方斬赤瞬息萬變,幻化出成千上萬隻箭羽,如天女散花般襲去,一道道紅色的光芒穿過天兵天將的身體,天兵天將直接倒地,再不曾爬起。
看著一片一片倒地的兵將,彧曜神君慌了,「尊殿請息怒。」
「還請尊殿手下留情啊!」彧曜神君都要跪了,但是一隻箭劈頭朝自己頭上來,「嘭」一聲,除祟硬生生擋了一箭,其後便是接二連三的箭雨襲來。
不知是他神力高強還是控箭之人故意不擊殺他,羽箭只是擦傷他的神體,削弱他的神力,不消一刻鐘,便將對面的兵將斬殺殆盡,而對面唯一的神君,神力被消減至一成不到,滿身傷痕累累,已然成重傷。
花易折這才收了斬赤,然後手中放了一把魔焰,立馬將地上躺的橫七豎八的屍體焚燒殆盡,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冥界上空,魔花舍子盤旋而落,將這一方污濁之氣淨化。
花易折居高臨下,紅眸冷冷的望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這一神君,開口道:「讓天胤來見本尊。」嗓音薄涼,給人一種幽靜空遠的感覺。
天胤是天君的名字,現如今能直呼天君名諱的恐怕也只有面前這位了吧。
彧曜神君答覆一聲「諾」便消失了。
花易折這才面對著眼前兩位,狐不歸凝視著她那張臉,較之前更為驚艷,絕對是他從未見過的傾世之顏,一雙紅眸看透世間紅塵如無物,一朵魔花燃盡世態炎涼方恨初。
看著久久未能回神的狐不歸,夜少卿輕碰了碰他,然後跪拜花易折,「臣,夜少卿,參拜魔尊殿下。」
狐不歸木訥的行禮,再加上失血過多,聲音略顯虛弱,「臣,狐不歸,參拜魔尊殿下。」
「參拜魔尊殿下!參拜魔尊殿下!」冥界眾生靈齊下跪,參拜聲此起彼伏。
花易折不管其他,徑直來到狐不歸身邊,抬手便將一道靈力注入狐不歸體內,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不消多會,狐不歸便感覺自己受損的修為被修復了,力氣也回來了一些,但仍很虛弱。
「不歸多謝尊殿。」狐不歸說完,花易折便從眼前消失了。
夜少卿讓他們退下,便將狐不歸帶到了後殿自己的住處,將他放置在他那張榻上,讓他將養將養。
狐不歸卻強行要起來,夜少卿便強制著他躺下,「你先歇著,我會派人去妖界。」
「不行,本王身為妖界之主,怎能棄他們於不顧?」狐不歸再起。
夜少卿再壓,「此時天界不敢再動作,你且歇著,本君代你走一趟。」
「少卿你......」狐不歸躺下,捂著臉無奈的笑了起來,「你真是......太體貼了。」
夜少卿果真代他走了一趟,結界是被破了,但是只是一個方位的結界,同時也是那方結界下的妖族受傷慘重,妖王殿倒是無恙,怕是天界也只是想給個警告,沒想到卻反被尊殿全滅,如此一來這警告便不知是誰給誰下的了。
同樣夜少卿也首次見到了那隻從狐不歸口中聽過的妖界醫師,十方,容貌不輸狐不歸,但是同自己一樣,是張清冷麵孔,琉璃色的豎瞳讓人心生畏懼,況且額頭還生著兩角。
夜少卿與他對視一眼,十方自覺行禮,「十方見過君上。」
「傷情如何?」夜少卿環視一圈殺戮之後淪為一片廢墟的妖族,其中還能聽到小妖仔的哭聲。
「死者已入土,傷者都在全力搶治。」十方看他一眼問道:「不知妖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