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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回歸1

2024-09-21 11:58:47 作者: 阿桑姑
  聽了太后的話,商敬初眼裡的神情突然變了,目光也冷了起來,帝王家就是教人怎樣無情!

  平復了一下心情,商敬初恭敬的對太后彎腰行禮道:「兒臣謹記母后的教誨。」

  「嗯——」太后此時問起了御醫的事,「那門口的御醫,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啊?」

  「還好母后阻攔的及時,沒讓兒臣釀成大禍。」

  「嗯——」

  隨後商敬初吩咐,「朕收回成命,就地釋放。」

  「諾。」裴慶領命,一路小跑到崇德宮門口宣布商敬初的口諭,隱隱約約傳來御醫叩謝,「多謝陛下,太后娘娘。」

  接下來,商敬初直接一道聖旨將身在冷宮的夏涼安打入了天牢,她的兩名婢女趕出宮去,當時一起的三位後宮的美人及夫人貶為庶民,永世不得入宮,下人則貶為下等奴才。

  正好下月迎新,擴充後宮!

  段難情聽他敘述完,只覺得一股無名之火湧上心頭,想壓還壓不下去,像是有什麼呼之欲出,終於,段難情「噗」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當即嚇傻了下面站著的黑影。

  黑影立馬上前扶著他,「侯爺,您沒事吧?」卻突然發覺他的身子異常的寒涼,「侯爺您的身子......」

  段難情連忙阻止他說下去,還叮囑他,「千萬不能讓外人知道!」

  黑影猶豫著,但是在段難情的警示下還是點頭答應了,「諾。」

  段難情拿帕子將嘴角的血漬擦掉,隨後將帕子收好,擺擺手讓黑影下去,臨走還不忘吩咐他,「有動靜,及時來報!」

  黑影丟下一聲「諾」便消失了,段難情又繼續看起了手中的那本破書,正好看到一張記載:凡人若被冰蠶寄生,會體表寒涼,每晚心臟會遭受啃噬之痛,唯一的解決方法便是,服用傳說中的魔花——舍子,方能與之抗衡,直至焚燒殆盡。

  段難情嘴裡嘀咕了一句,「傳說中的魔花......應該還有一物,雖不能將其焚燒殆盡,但卻要永生佩戴,只可惜......」

  段難情一想到自己的石頭以後都不會回到自己身邊了,頓時劇烈的咳了起來,「咳咳咳......」

  「侯爺您沒事吧?」門外巡邏的侍衛關切的問。

  「送壺水進來。」

  「諾。」不多時,侍衛端著水壺和只晶瑩剔透的茶盞進來了,倒了一杯遞給了段難情,段難情仰頭喝了,嗓子瞬間舒服多了,隨後吩咐道:「放這兒,你出去吧。」

  侍衛沒多想,點頭出去了。

  大婚前日,將軍府的好多下人也都來到了侯府幫忙,甚至一些街邊的民眾能幫的也都幫上一把,放眼望去整個侯府一片祥和熱鬧喜慶,所有人都是紅色的裝扮,就連下人也是,段夫人更不用說了,暗紅色的長衫長袍從裡到外,從頭上到腳下都是喜慶的紅色。

  段夫人笑的合不攏嘴,忙著指揮,還要時不時招待前來賀喜的賓客,老將軍也喜呵呵的主要就是陪客的。

  一直忙活到夜裡,將次日的吃食穿戴都準備好,侯府才稍稍有了片刻安寧的空閒,這天才剛剛亮,全員又被喚醒了,燒熱水,焚香,備浴湯。

  段難情躺在榻上看著被裝飾的大紅喜慶的新房,一點睡意也無,恰逢此時外面有人喚他,「侯爺,要起身焚香沐浴了。」


  段難情直接起身將房門打開了,下人帶他去了另一個房間,裡面早已準備好了一切,只等他來了。

  由下人伺候著寬衣解帶然後坐進滿是新鮮花瓣的浴桶里,段難情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洗花瓣澡呢,隨後其中一個下人拿著新折的柳枝沾著碗裡的什麼東西往他身上灑,段難情本能的想躲,下人便給他解釋道:「侯爺莫擔心,這是老夫人從雲台山祈福來的仙露汁,可驅邪避災,帶來祥運。」如此,段難情隨他去吧。

  沐浴結束,一套紅色的裡衣穿戴身上,段難情端坐在一面大的銅鏡前,鏡子中映出段難情略有些蒼白的臉,以及散開來的烏黑秀髮。

  段難情看著自己這一身紅色的喜服,聯想到平時也喜著紅裝的另一人,嘴角竟有些苦澀的笑閃過。

  此生無緣,但求來生!

  香氣撲來,在段難情周身縈繞,此時房門開了,段夫人喜盈盈的走了進來。

  「母君?」段難情一看立馬要起身,老夫人連忙將他按下,扒在他肩頭看向鏡中的身影,毫不吝嗇的誇讚道:「真不愧是我李黛的兒子,優秀!」

  要知道能嫁給段老將軍的女子絕非一般的女子,那也是能文能武的女中豪傑!

  段難情一笑,神情溫柔說道:「母君謬讚了,孩兒及不上母君的一半。」

  「瞎說!我的兒子我能不知道!」段夫人寵溺的一笑,隨手接過下人遞來的喜梳,從上到下一邊梳一邊嘴裡念叨著:「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突然一道黑影閃過,段難情身旁站著一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見過大風大浪的段夫人,自然知道這是什麼,竟一點其他的表情都沒有,不驚訝也不害怕,反而還問道:「又帶來什麼消息啊?」

  「不好的就閉嘴!」段夫人突然言辭犀利的指著黑影,拿眼神警告了一下,又繼續歡歡喜喜的給兒子梳頭了,「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最後用早已準備好的紅色發冠為段難情束髮,插一根同樣紅色的簪子,回頭看看鏡子中的效果,開心的說道:「人老咯,梳頭都梳不好了。」

  「哪裡,母君梳的極好,如同兒時一般。」段難情驚訝自己竟也能說出這般哄人的話,定是因為她還的東西。

  不光段難情驚訝,就連其他人也驚訝,一向冷若冰霜的侯爺說出這麼暖心的話,不過段夫人是高興的,看好鏡中面容俊朗,溫潤如玉般的兒子,此時又那麼會說話,想想更開心。

  身旁站著的黑影,果然一直緘口不言,想來不是什麼好事,但是段夫人看他那一身黑杵哪兒,跟周邊喜慶的紅色格格不入,咋看咋不吉利,於是冷臉道:「快說,說完趕緊走!」

  黑影眼神看向了段難情,在段難情眼神允許下,張口簡潔快報:「天牢,午時三刻,火刑。」

  「呸呸呸!」段夫人連忙呸出聲,果然不是什麼好話,「這大喜的日子,又是天牢,又是火刑的,呸呸呸,不吉利!」

  「趕緊走!趕緊走!晦氣!」段夫人一氣之下將黑影攆走了,然後拿起方才段難情沐浴時用的柳條,沾著最後一點仙露汁,在屋子裡到處灑,一邊灑一邊念叨:「晦氣快走開,晦氣快走開!」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段難情手心一緊,心卻「噗通、噗通」的跳快了,段難情深吸一口氣,努力去平復這股情緒,後來才發現手心攥了大把汗,伸開手掌,掌心被自己掐破了,有血滲出來了,段難情就著汗水擦掉了,但是心裡還是控制不住的忐忑。


  這種情緒莫名其妙,段難情從未感受過,最主要的是還不受控制,段難情不知該如何平復它。

  心不在焉的跟著擺布了一上午,越接近午時三刻,段難情的心越慌,那種不受控制的慌,甚至連一旁的段青文也發現了兄長今日的不同,遂上前關懷道:「兄長,你沒事吧?」

  「兄長,兄長?」段青文直接上手晃了晃他,「兄長?」

  「嗯?」段難情有些懵的表情看著她,段青文看他這副樣子就像是個陌生人一樣,除了樣子沒變其他的地方都不對勁,皺著眉頭,段青文又問一句,「兄長是有事發生嗎?」

  段難情復發的眼神看著段青文,一身紅色卻也掩蓋不了她清冷高貴的氣質,猶如此時......段難情抬頭看看天,日頭漸漸正南,午時已到,那三刻還遠嗎?

  想到此處,段難情來不及多解釋,只得抓著段青文神色焦急的說道:「告訴母君,我去去就回!」隨後段難情顧不上形象狂奔起來,穿過熱鬧非凡的人山人海,拂過眾位賓客的滿心祝福,踏出侯府大門,穿著一身艷麗喜慶的婚服於馬路上奔跑起來,紅色映的他皮膚白皙,加上硬朗的面部線條,更加顯得他丰神俊朗。

  那路上看到他的百姓紛紛拱手祝賀,「恭喜侯爺,賀喜侯爺啊!」

  「恭喜,恭喜!」

  「侯爺這是等不及接親去了吧。」同樣有人開玩笑。

  「哈哈......」

  「......」

  段難情心中無半點雜念,一心往南門口跑去,面對眾鄉親們的祝福也只能略過了。

  越靠近南門,聽到越多的皆是,「聽說是名女子。」

  「聽說還是宮裡的娘娘呢。」

  「什么娘娘,沒封娘娘,是哪國的公主。」

  「那怎麼要燒死啊?」

  「嗨,還不是害死了貴妃未出世的孩子。」

  「你聽誰說的?」水泄不通的南門突然有人質疑。

  「我聽誰說的,我一遠房表哥在宮裡當差,宮裡都傳遍了。」

  「喲,那應是真的,好像今兒還是侯爺大喜的日子呢。」

  「可不咋地,方才還有人看到侯爺大路上跑......」

  「快讓讓,侯爺來了!」人群中有人大喊。

  這一下真的驚訝了所有人,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給段難情讓道,真不愧是大將軍,段難情跑的臉不紅氣不喘的往刑場走去。

  人群中夾雜著百姓的議論,「這侯爺不在府中準備接親,來此做甚?」

  「就是,也不怕沾了晦氣。」

  人群中沒有祝福的聲音,都是指指點點的聲音,當然段難情也不在乎,徑直走向那邢台。

  身後有女人的聲音響起,「就長這樣,還沒老娘好看呢,也能進宮服侍皇帝?」

  「人家可是一國公主。」

  「公主又咋樣,就這醜八怪,給我都不要!」

  突然一穿官服之人從人群前面小跑過去,直奔段難情,行禮道:「下官見過侯爺,今日侯爺大喜之日,不知到此有何指教?」

  段難情也沒給他一個眼神,直直的看著邢台上被五花大綁在柱子上的人,頭髮散亂遮住半邊面頰,身上是件紅色的裡衣,已不算整潔,腳下赤足,雙手頹然下垂。


  那官爺見段難情穿著一身喜服在這刑場著實不合適,又見他一直盯著死刑犯看,於是小心勸道:「侯爺還是請回吧,刑場陰氣重,萬一衝撞了您,下官不好與段夫人交代啊。」

  段難情不光沒聽,反而越步要上邢台,卻被那官爺直接攔住了,「侯爺萬萬不可,此乃重忌!」

  段難情此時管不了這些,伸手打算掰開他,卻發現掰不動,這官爺此時表情也是嚴肅的很,二人如此僵持著。

  「殿下——」段難情朝中間綁在柱子上無力抬頭的女人大喊,對方一點反應也無,段難情緊接著又喊一聲:「殿下——您快醒醒!」

  「殿下——」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段難情一聲聲的呼喚中,夏涼安終於悠悠轉醒,努力抬頭朝他望去,醜陋的小臉上此時有些憔悴,但是那雙眼睛依舊黝黑深邃。

  二人四目相對時,段難情明顯感覺到自己心臟猛烈的跳動,但是接下來便是無休止的心痛,「為何?為何會如此?」段難情緊握雙拳,官爺拼死相攔。

  眼看午時三刻就到,此時遠在皇宮的商敬初站在高樓處,朝南望去,自言自語道:「難情,朕送你這份大禮,你可滿意?」隨後商敬初唇角微勾陰險狠冽,接著「哈哈」的大笑起來,笑聲中多少有些無情。

  可就在下一刻,商敬初笑容僵在了臉上,遠望西南天邊,滾滾烏雲翻湧,緊接著一道紅線由最天邊開始往裡湧來,半個天空都在紅起來。

  商敬初心下一沉,暗道一聲:「不好!」趕緊往宮外跑去,邊跑邊喊:「備馬!快!」

  「駕!」商敬初一個翻身急忙上馬,往南邊刑場狂奔而去。

  而刑場這邊的人也漸漸注意到了天的變化,那官爺恐擔心是煞事,午時三刻一到,立馬命人,「行刑!」

  高舉火把之人就在旁邊,聽到命令,手臂輕輕一斜,柱子旁堆的木材「轟」的一聲,燃起熊熊大火。

  「不——」段難情拼命掙脫開官爺,衝上邢台,卻還是被那股大火沖的後退了幾步,隨後穩住身形,繼續向火堆旁靠近,奈何火堆範圍廣,火勢大,不容人近身。

  官爺在台下拼命的喊:「侯爺無用的,柴堆上早已澆灌了幾十壇酒水,您是滅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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