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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回歸2

2024-09-21 11:59:01 作者: 阿桑姑
  官爺在台下拼命的喊:「侯爺無用的,柴堆上早已澆灌了幾十壇酒水,您是滅不掉的——」

  一聽這話,段難情定住了,同時也淚目了,一滴淚水從眼眶滑落,隨同一起滑落的還有段難情,段難情「咚」的一聲跪在了邢台之上,看著這沖天的火光將她的秀髮撩起然後在空中燃燒殆盡,一同燃燒殆盡的還有那根柱子以及柱子上的人。

  段難情萬念俱灰,那雙被火焰吞噬的淡漠深邃的眼睛始終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此時半邊天空都紅上來了,圍觀的人群都在議論躁動,還有一些在害怕,只有段難情木訥的注視著沖天的火光,無視周遭環境。

  突然,無形的大火中,傳出一聲長鳴,緊接著火光化形成一隻巨大的火鳥,揮動著火的翅膀,衝上天空,然後又俯衝下來,在快接近地面時,幻化成一身著紅紗的曼妙女子,玉足裸露,其中一隻腳脖上帶著一串銀鈴,「叮噹、叮噹」的聲音傳進每個人的耳中。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的說不出話來,猶如鳳凰浴火,涅槃重生。

  直至女子飄落在段難情面前,眾人才看清女子的樣貌,真的是天人之相,面容嬌俏嫵媚卻透著一絲清冷,眉心一抹紅色更添神韻,特別是那雙深邃漆黑的大眼睛,任誰看了都能淪陷進去。

  突然,紅袖紗中一雙白皙修長的手臂伸出,捧起段難情那張俊朗的臉,二人只是目光相視,並未言語,段難情看著面前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是自己夢中相擁千百回的人啊。

  此時的她讓段難情想起剛從邊關打仗回來時,一直出現在自己夢中的那名身著紅色羅衣的女子,耳邊甚至還能想起她腳環上鈴鐺清脆的聲音。

  段難情此時恍然大悟,自己和她原來早就相識了,並且早就被註定了今生。

  那來生呢?她還有來生嗎?

  段難情望著天邊的異樣,這幾天自己也參透了那本古書,像她這般怕是沒有人世的來生吧?

  段難情苦笑道:「今生已無緣,那何求來世?」

  飄在空中的人,在聽了段難情這句話後,上前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隨後身子向上飄去,即使段難情再使出全力抓住她,也不及她向上的力道。

  她的離去,是宿命的終結,也是宿命的開始。

  商敬初坐在馬背上,趕到就看到大火變成大鳥沖天又衝下的樣子,後面看那二人一一道別,商敬初只覺得扎眼,尤其今日段難情難得著紅色,二人均是紅色,像極了被拆散的戀人,而那個女人竟然一直都在欺騙自己,一直都是。

  商敬初想起她剛才的樣子,心底的無名之火更甚,狠狠一拉韁繩,馬應激抬起前蹄,嘶鳴了一聲,「嘶——」嚇的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群眾立馬慌亂起來,官爺一看陛下來了,立馬指揮侍衛隔離群眾,為陛下騰出道路。

  「下官見過陛下。」官爺上前下跪行禮,商敬初直接繞過他直奔邢台,騎著馬跨上了邢台。

  段難情久久回不過來,抬頭望著天空,商敬初也一同朝上望去,雲層里仿佛有什麼在走動,因為有黑影在閃。

  不多時,皆下眾人都聽到了半邊天空傳來聲勢浩大的呼聲:「恭迎魔尊歸來!」

  「喜迎我主回歸!」

  聲音大的回聲久久不停,連地都在顫抖,其他人不知什麼意思,但是段難情終於知道她是誰了,也終於知道了她不卑不屈,無欲無求的原因。

  她就是被記載在古書上的魔尊,上古時代守護一方的尊者。

  天空中,下至冥界,中到妖界,上至魔界都到了,夜少卿和狐不歸帶著各自的人站在兩邊,中間四大護法騎著上古魔獸護著魔尊的魔體出現,夏涼安魂歸至此,入體回歸。

  十幾萬年過去,魔尊的身體已然如當年離開時一樣,甚至比那還要嬌嫩,不多時長眠了十幾萬年的身體慢慢真開了眼睛,那雙僅有的紅色的魔瞳再次睜開,眉心的舍子也盛開怒放,此時的她已不是北夏的公主夏涼安,而是魔界的尊者,桀。

  又是齊聲吶喊:「臣等拜見尊殿!」

  此時的桀斜倚在華麗柔軟的椅轎中,習以為常的道一聲:「眾生,起!」

  聲音雖不大,但是遠在千里之外的所有參拜者均能聽清,隨後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揮,全部消失,就像他們從未出現過一般。

  但是對段難情來說怎可說從未出現,面前這堆化為灰燼的東西就是最好的證明,只是她再也不會出現了,即使是下輩子。

  段難情感覺到心裡空落落的,像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似的,想必那便是世人所說的心悅之人吧。


  商敬初看著恢復原樣的天邊,平靜的問道:「你早就知道了吧?」

  段難情兩眼空空,答非所問,「這就是陛下送給微臣的賀禮嗎?」

  二人均未回答對方的問題,商敬初坐在馬背上沉默不語,段難情身子有些搖搖欲墜,突然「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人也倒在了邢台上,沒了意識。

  商敬初被他嚇到了,反應過來立馬下馬,「難情!」

  「段難情!」商敬初怎麼也叫不醒他,「段念!你給朕醒醒!」

  「快!御醫!」突然一想地方不對,連忙改口,「大夫,誰是大夫快來!」

  商敬初摸了摸段難情的臉,嚇得立馬縮回手,好冰,於是去探他的鼻息,溫熱的,好在還活著,但是他身上太冰了,像冬日凍了幾日的冰一樣。

  此時人群中一位中年人高舉手,「陛下,老夫是土郎中,能否為侯爺......」

  「快來!快來!」商敬初等不及他說完。

  土郎中小跑著上了邢台,先彎身行了禮後才跪下診脈,手剛搭他脈搏上眉頭便擰成了疙瘩,不是什麼好瞧的病。

  台下人也議論紛紛,「沒想到這侯爺看著身強力壯,實則這麼柔弱。」

  「看他長那樣,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體格子能有我這壯士。」說話者是一黝黑的壯士。

  眾女子掩嘴發笑,「人家比你長的好看。」

  「哼!好看能當飯吃。」

  此時侍衛過來驅散人群,一輛馬車駛來,停到邢台下,上面把脈的還未把完。

  商敬初在一旁都有些焦急了,這鄉下的果真不如宮裡的,把個脈都如此慢,看他結束,忙問:「如何?」

  土郎中搖搖頭,「不好,甚至不好啊!」

  商敬初一聽就煩躁了,「行了,你且下去吧。」然後安排人抬他上馬車,隨後自己也上馬,往侯府奔去。

  土郎中也知道陛下不信他,於是嘆一口氣,「侯爺已冰寒入體,回天乏術啦。」

  眼看黃昏接親的時辰快到了,侯府卻突然找不到侯爺人了,段夫人急的都快成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你說說這孩子,一眨眼的功夫不見啦。」

  「母君,再等等,興許兄長就快回來了。」段青文安慰著她。

  不怪段夫人,這麼多的賓客在此,等他出來謝禮,卻遲遲不見人,不急才怪。

  「悠兒,你兄長到底去了何處?」

  段青文也有些急了,「母君,孩兒真的不......」

  「陛下駕到——」

  這下更糟了,皇帝都來了,段夫人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母君。」段青文急忙扶住她往外接駕。

  誰知到了大門口卻看到一人正被抬下馬車,這喜慶的紅喜服不是段難情還能是誰?

  來不及接駕,段夫人忙撲上前去,「念兒,我的念兒,這是怎麼啦?」

  段夫人原本喜笑顏開的臉上此時淚眼婆娑,看向商敬初,「陛下,他這是......」

  商敬初連忙吩咐人,「去請御醫!」

  人群中侍衛高喊:「諾!」

  段將軍一看這情形立馬謝客,「諸位,今日我兒身子抱恙,親事改日再提,諸位對不住啦,改日段某登門致歉!」

  眾人在段將軍的一頓說辭下也都回去了,路上必定少不了風言風語,聽聽便知。

  隨後段將軍立馬派人去太傅府上送信,延後婚期。

  段難情被放到婚房的臥榻上,一絲生氣也無,段夫人看著清早還為之束髮的兒子,此時毫無生氣的躺在這裡,眼淚止不住的流。

  「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好端端的怎會這樣?」此時看著這滿屋喜慶的布置充滿了諷刺。

  「母君,兄長興許只是累了,困了。」段青文也沒想到有一天會看到兄長這麼脆弱。

  「御醫呢?御醫到了嗎?」商敬初大吼。

  「來......來了,老臣來了。」御醫風風火火的被催的腳不沾地,終於停下腳了,剛要參拜便被商敬初直接傳喚到了段難情身旁,「快看看他!」

  御醫來不及說話,就把起脈象,同那位土郎中一樣,商敬初看到了同樣的表情,「如何?」


  御醫搖搖頭,「情況不妙。」

  「你若誤診,小心你的項上人頭!」商敬初警告他。

  御醫收手,直接跪在了商敬初面前,「陛下,老臣無能,甘願領罰。」

  段家人一看這情形都有些坐不住了,尤其段夫人起身上前詢問,「我兒到底怎樣?」

  御醫顫顫巍巍也不敢開口。

  「你倒是說啊,到底如何啊?」

  段夫人一看他忌憚著商敬初,於是替他擔保,「你只管大膽的說,這是我李黛的兒子,陛下的責罰我擔著。」

  御醫這才說道:「回段夫人,侯爺他早已冰寒入體,回天乏術啦!」

  「啊......」段夫人聽完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母君!」

  「夫人!」段將軍將自己的愛妻抱在懷中,突如其來的打擊令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振。

  侯爺平日看著好端端的怎會一夜之間便病入膏肓了呢?

  段將軍不愧經歷過殺場,此時還能鎮定自若的問道:「那還有多少時日?」

  「少則三四日,多則半月。」

  空氣再一次死一般的寧靜,所有人都沉默了。

  段青文默默的擦眼淚,就幾刻未見,再見便是生離死別。

  段將軍命人撤下所有婚禮布置,恢復原樣。

  次日,段將軍親自去太傅府上退親。

  一見面,段將軍就要下跪,好在太傅陳沐之也是講理之人,聽說了一些昨日的見聞,而且侯爺還染了惡疾,無多少時日,此時最心痛的應是段將軍吧。

  「老弟啊,對不住啊!」段將軍慚愧道,「我替我那兒子給你賠禮。」

  「老哥說的哪裡話。」陳沐之連忙阻止他,「侯爺是小女的救命恩人,這一點陳某就該謹記。」

  「哎!」段將軍深嘆一口氣,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以前還不見白髮的青絲,此時快白髮滿頭。

  陳沐之將他引入大堂,陳玉禾在陳夫人的陪同下也出來了。

  「玉禾見過段伯父。」陳玉禾知書達禮的行禮,比以往看著更精緻漂亮了,但是看眼角有些微紅,應是哭過了。

  段將軍看著原本應該成為兒媳的陳玉禾,再次嘆氣,「哎,是我段家無福啊。」

  「也是小女無福,進不了段家的大門。」陳沐之忙解圍。

  陳玉禾猶豫著張口問道:「侯爺他,身子如何啦?」

  段將軍一邊嘆氣一邊搖頭,然後鄭重的對陳玉禾說道:「玉禾啊,莫等他了,改日讓你父君為你擇一良人,伯父護你出嫁。」

  由段將軍護嫁的女兒,何人敢欺?段將軍是真心喜歡這個前兒媳啊!

  「伯父,他真的......」陳玉禾還沒說完,淚水便又下來了,身子一顫一顫的,陳夫人看不得女兒傷心,將她護在懷中。

  段將軍繼續重複那句話,「莫再等他啦。」說罷,段將軍也紅了眼眶,實在坐不住了,段將軍起身告辭,陳沐之送他。

  「伯父,玉禾想去看看他。」陳玉禾鼓起勇氣喊出口。

  段將軍頭也沒回的擺擺手,老態龍鐘的聲音傳來,「莫等啦!」

  三個字將陳玉禾打的潰不成軍,癱坐在地上,抱頭痛哭,「母君,孩兒到底做錯了什麼啊,要這麼懲罰孩兒?」

  陳夫人也跟著一塊哭,「玉禾沒有錯,是為娘錯了。」

  母女二人抱頭痛哭,陳沐之看著母女二人這樣,無奈的搖頭。

  本以為是一樁良緣,到頭來卻是有緣無分。

  深夜,丞相府的書房燭火還在搖曳,宰輔大人高緒愁的唉聲嘆氣,整夜睡不著覺,因為高貴妃小產的事,他忽然想起半個月前的一天,像此時一樣的深夜,他正在愁女兒至今未懷龍胎的事,突然屋子一暗,紗帳處隱約一個黑影在動,突然那黑影開口說話了,「宰輔所愁之事,在下能夠解決。」

  「當真?」高緒激動的脫口而出,轉念立馬意識到了危險,全身警惕起來,「你怎知本相所愁之事?你又是何人?你如何進得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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