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靜的九里晉義莊內。
張大膽在幾人面前述說著白天的遭遇。
直到現在,他還被蒙在鼓裡,深信老婆是被姦夫給殺了。
每當提及老婆之死,整個人都沉浸在無法自拔的悲痛之中,雙眸如夜色般深沉憂鬱。
他目光緊盯著蘇辰,聲音顫抖。
「道長,我老婆被姦夫殺了,現在你能否告訴我,姦夫究竟是誰?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為老婆報仇!」
看著張大膽到現在還沒醒悟過來,蘇辰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真是蠢得可以。
蘇辰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你老婆沒死,她現在活得可比你想像中滋潤多了。」
「她……她沒死?」
張大膽震驚不已,根本不信。
回想起家中那觸目驚心的血跡,心中都還有餘悸。
「可我明明看到家中到處都是血,家裡也亂七八糟的,有扭打的痕跡。」
蘇辰哭笑不得,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那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你老婆,也是其中的幫凶。」
「什麼?」
張大膽難以置信,眼珠瞪得如同牛眼睛。
回憶起早上老婆對自己柔情似水的樣子,怎麼可能會陷害自己?
他緊緊盯著蘇辰,滿臉急切:
「道長,請你把話說清楚,不要再跟我打啞謎了。」
「那姦夫究竟是誰?」
「你說我老婆沒死,那她現在在哪兒?」
蘇辰不再繞彎子,直言不諱道:「她在譚老爺府上,估計現在正快活著呢!」
「譚老爺家?她去譚老爺家做什麼?」張大膽依舊一副困惑的樣子。
蘇辰深吸一口氣,氣不活了,說得已經夠直白了,他居然還沒明白,活該被綠!
「因為睡你老婆的,就是譚老爺,我這麼說,你懂了嗎?」
「他提前派人將你老婆接到了府上,然後勾結衙門,在你家偽造了一個犯罪現場,以此陷害你殺了你的老婆。」
「什麼?」
信息量太大,張大膽感覺自己的腦容量有些不夠。
蘇辰的每一句話,對他來說,都猶如晴天霹靂。
「譚……譚老爺是姦夫?這不可能!」
張大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心中對譚老爺充滿了感激和敬仰,怎麼也無法相信他會勾引自己的老婆,還要殺自己。
蘇辰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睡了你老婆,當然對你好了,如若不然,你也不會到現在還護著他。我只能說,你太單純了!」
張大膽此時似乎也回過味來,細想白天所發生的事——
老婆的突然轉變……
譚老爺突然放假……
捕快的誣陷……
一切可不就是圈套!
難道真的是譚老爺?
老婆為了攀附權貴,竟然也參與謀害自己?
自己從頭到尾,居然被當成了傻子。
種種打擊,讓張大膽心中的怒火徹底噴發。
只見他緊握拳頭,發出咯吱咯吱碎裂般的聲響,眼睛仿佛烈焰,熊熊燃燒。
他猛地起身,就要去解決姦夫淫婦!
「張大膽,你幹什麼?」徐雲及時攔住了他。
「殺那對狗男女!」張大膽怒吼道。
他最敬重的人和最疼愛的老婆,竟然聯手背叛他,還想要他的命。
此時,心中的怒火已燃燒到了極點,不將狗男女大卸八塊,難消心頭之恨!
「你不要衝動!」徐雲勸道,「我師兄現在在譚老爺府上,你去了等於送死。」
「你師兄?」張大膽疑惑地問。
「不錯!」徐雲鄭重地說,「他道法高強,你鬥不過他的。你放心,你現在逃出大牢,即使你不去找譚老爺,他也會主動找你。」
張大膽聽後心虛了:「那我該怎麼辦?」
徐雲看著他,認真地說:「我看你人還不錯,有意收你為徒。以後跟著我學道法吧!」
張大膽略一沉吟,隨後跪在徐雲面前:「師父——」
此時此刻的他已經無處可去,唯有跟著徐雲學道法才能為自己討回公道。
徐雲不禁苦笑:「你幹什麼?」
張大膽道:「你不是讓要收我為徒嗎?我拜師啊!」
徐雲輕笑道:「拜師哪有那麼簡單,需祭拜祖師爺後,行拜師禮,你以為磕一個頭就能拜師了?」
「如今天色已晚,我們明日一早再正式行拜師之禮。」
張大膽不想這麼複雜,哦了一聲,站起身來。
隨後在徐雲讓他在停屍房將就一晚。
蘇辰與菁菁也回房休息。
次日清晨,曙光初照,眾人早早起床。
徐雲和蘇辰一同為祖師爺上了三炷清香,表示敬意。
接著,徐雲引導張大膽在祖師爺像前跪下,正式開始了拜師儀式。
蘇辰念誦茅山戒律,莊重肅穆。
隨後,張大膽向徐雲行了三拜九叩大禮,才算完成莊重的拜師儀式。
蘇辰面容嚴肅,對張大膽道:「張大膽,你今日成為茅山第三十六代弟子,務必謹遵茅山戒律,不得有違,聽清了嗎?」
張大膽恭敬地回答:「是,道長。我一定記著。」
蘇辰微笑著說道:「你現在應當稱我為師兄。」
張大膽立刻改口:「是,師兄!」
蘇辰示意他可以起來了,張大膽這才站起身,瞬間感覺和蘇辰這個神秘的倒是拉近了不少。
此時,才敢詢問蘇辰的住處和師父的身份。
徐雲笑道:「他是我二師兄林九的弟子,也就是你的二師伯的傳人,他在任家鎮開設義莊。」
張大膽道:「任家鎮我知道,離這兒有好幾十里呢!師兄,你為何會來譚家鎮?」
蘇辰道:「我只是路過,恰好碰上你的事,所以留下來幫你。」
張大膽連連致謝,心中對蘇辰不由肅然起敬。
不愧是茅山道士,要是普通人,誰會管別人的閒事兒。
但心中又犯疑,又想起那晚在馬甲祠堂的遭遇,不禁問道:
「師兄,茅山戒律中不是禁止弟子害人嗎?那為何錢開要幫助譚老爺害我?」
蘇辰淡淡一笑:「世間總有例外,國家有律法,但總有觸犯者;茅山道士也非人人皆能恪守戒律。」
張大膽擔憂地問:「那我們該如何應對?錢開是我們的師伯,我們斗得過他嗎?」
看著張大膽的疑惑和擔憂,蘇辰輕笑一聲。
「要是鬥不過他,你早就死在馬甲祠堂了,還有機會站在這裡?」
聽到這裡,張大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此時才想起那晚在馬甲祠堂被靈符焚成灰燼的殭屍。
那靈符的威力,他至今都歷歷在目,觸目驚心。
一張小小的符咒,便讓殭屍覆滅,可見蘇辰這位師兄的道法的確了得。
「師兄,你給我的那是什麼符咒,為何如此厲害?」
不等蘇辰說話,徐雲已提高嗓音,道:「那是紫雷神符!乃是符籙中的上品,當然厲害了!」
剛剛拜師的張大膽,對符咒一竅不通。
誤以為每個修道士都能畫出此等符咒,所以沒有深究。
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如何對付那對姦夫淫婦,洗刷自己的冤屈。
雖然拜入茅山門下,可也不想平白無故背一個殺妻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