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在邊境對大周發動了戰事,據說領兵的便是這個叫北辰霖的人。
此次戰事是不是是那個國師的主意呢?想法剛落,莫離便道:「此次大晉對大周發動戰事也是依了國師之言。」
戰事起,百姓哀。
這是他最不願意看見的。
可是,憑他一人之力,根本挽回不了局面。
這些沉積於心的往事說出來之後,莫離瞬間感覺順暢許多。他揉了揉葉靈的小揪揪頭,一臉寵溺的道:「謝謝你小鬼頭,願意聽我嘮叨。」
葉靈甜甜一笑:「沒事啦,我們是朋友嘛。莫離哥哥能帶葉靈去大晉嗎?」她想見見那位傳說中的國師。直覺告訴葉靈,那個人一定知道血玉的下落。
「有機會了,我便帶你去。」莫離說。
葉靈就閉著眼睛倚在樹幹上睡覺,莫離護著她,以防掉下去。
後夜,葉靈聽到異響後第一時間醒了過來,但並沒有睜眼。她感覺莫離攬著她的腰飛來飛去。空氣中還有一道緊逼而來的殺氣。
「莫離,你想好了嗎,是受死還是回去受罰?」來人的話尖銳刺耳,相當難聽。
莫離看了一眼懷裡可可愛愛的葉靈,頭一次覺得活著是有意義的。「我改變主意了,兩樣都不選,我要用自己的方式活著。」
「哼,大皇子早已料到你會有所回答,此次下了死命令。」來人瞬息間出現在莫離的前方,是一個身在斗篷下的黑衣人。
男人看了一眼莫離抱著的葉靈,嘲弄一笑:「你的善良不會改變你的命運。」
莫離將葉靈輕輕的放靠在樹下,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道:「此事與她無關,莫要動她。」言罷,莫離飛身而起,一身出塵的白衣,宛如天神下凡。
來人沒有說話,一個孩子而已,他也不屑出手。
兩人就在不遠處打了起來,葉靈虛虛的睜開眼睛。不消片刻功夫,比斗的二人出了不下十招。十招之內未分出勝負,二人的武功便是相當。
葉靈難得的在莫離身上感覺到了友好,她不想莫離出事。所以,此人得除。
葉靈手碗翻轉間,指尖多出一枚銀針,曲指一彈,彈中男人致命穴位。
與此同時,莫離重重一掌拍在男人的心口位置。後者頓時痛苦無比。「你使陰招?」男人面部痛苦到扭曲。
莫離冷哼道:「小僧行事光明磊落,何時使過陰招,是你武藝不濟,怪不得旁人。」不過,說歸說,莫離心裡也很疑惑,他與男人交手不下十次,而每一次都是平局。為何此次被他擊中,他卻像是受了重傷一般。
正想著男人是不是故意的時候,只見男人眼一瞪,吐血倒地,不多時咽了氣。
莫離不信男人真死了,走近查看。發現男人百會穴位置有一根銀針,他大驚,神經一下子警惕起來。
「何人?何人在此鬼鬼祟祟,出來。」
莫離趕緊過來護住葉靈,神情緊崩。
半晌無人應答,想來是已經走了。他不知暗中人是想幫他還是想害他。不管怎麼說,此地是不能久留了。
莫離抱著熟睡的葉靈趁著夜色離開。
「莫離哥哥?」葉靈狀似被他給顛醒了過來。嚶嚀一聲後喊出他的名字。
「醒了?乖,繼續睡吧,有莫離哥哥在呢。」他的聲音極近溫柔。
「哦。」葉靈輕輕的哦了一聲繼續閉眼裝睡。
不知不覺的還真給睡了過去,直至天亮才醒過來。醒過來的葉靈看見莫離在烤一隻野雞,骨節分明的大手翻轉著棍子。瞧見葉靈醒了,微微一笑。
那笑容如沐浴在春風裡,與昨夜與黑衣男人對戰時的狠勁兒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的白衣一如既往的纖塵不染。「餓了吧,快好了。」莫離對葉靈道。
葉靈坐起身子,目光落在那隻被烤得焦黃的野雞上。嗅了嗅鼻子:「一定很香。」
話剛落下,葉靈便眉頭一凝,同時,莫離的眸色也變了。兩人同時朝著一個方向望去。正好看見有兩顆小腦袋冒出草從。
是兩個花臉的半大孩子,一男一女。二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莫離手中轉動的野雞。
這二人一看就是與家人走散的流民。「哥哥,那個小妹妹真可愛。」小女孩道。
葉靈身上的衣服是換過的,臉也乾淨。這幾天在流放的路上反而比在葉家吃得好飽些,所以,面色紅潤有光澤。一看就像是大富人家的孩子。與葉靈比起來,衣著破爛的二人就是天上地下的區別。
「妹妹就躲在此處,哥哥去要點吃食。」男孩說。
「那哥哥要小心點兒哦,別像昨日被打了。」想起昨日差點被打死的場景,女孩眼中有淚花閃過。
「知道,哥哥若是被打,你就跑好不好?」男孩叮囑女孩,後者沒有說話。
聽完二人的對話後,莫離看了一眼葉靈,說:「這隻野雞咱也吃不完,給他們一點如何?」
葉靈笑容甜甜的道:「可以呀,吃不飽會很餓的。」
莫離又伸手來揉她的小腦袋,神色里全是滿意的神情。小丫頭不焦不躁,懂事得讓人心疼。就算她以前被虐待被餓過,也不忘將東西分享給他人。
葉靈哪裡知道他一下子想這麼多。
抬頭見走過來的男孩衣衫破爛不堪就算了,瘦骨嶙峋的身子著實讓人震撼。
是真的瘦,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連走路都一搖一晃,看著隨時都有可能倒地不起。
葉靈注意到莫離手指骨關節動了動,眉宇間有著對世間不滿的怒氣升騰。
男孩一走近就跪在地上,頭埋得很低:「好心的人給點吃的吧。」
女孩一直觀察著這邊的情況,不斷的吞咽口水,餓極了的樣子。
「把你妹妹叫過來。」莫離淡淡的說。
男孩抬起頭看莫離,猶豫著。妹妹長得可愛,他會不會要把妹妹綁去賣了?但看男人剃著光頭,應該是出家人,出家人都以慈悲為懷。
猶豫再三,男孩回頭朝躲在草叢中的女孩招手。女孩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學著男孩的樣子跪在地上。
葉靈注意到女孩的兩隻小手腫得很大,沒有被遮住的小腿處還在流血。她像是習以為常一般,沒有哼一聲。
倒是個堅強的人。
這時,野雞也烤好了,莫離首先撕下一個雞腿遞給葉靈,另一個雞腿遞給了女孩。女孩不敢接,怯弱的小眼睛一直看著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