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完兩場小劇團的演出,蘇韻拖著疲憊身體到醫院跟父親換班。
還沒進病房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魚!你什麼時候到的?!」
「打你電話關機,我就直接找了陳姨。」
小魚指指一旁兩個大行李箱:「剛下飛機。」
蘇明安叫住女兒:「帶小魚去吃點東西,爸今天跟車行請個假,你們姐妹很久沒見了。」
餐廳里,看著她滿手的創可貼,小魚有些繃不住。
蘇韻從小就是錦衣玉食如珠似寶的被嬌養長大,現在這種生活,她怎麼受得了。
「好啦小魚,多大了還哭鼻子!」,蘇韻知道姐妹在想什麼。
她故作輕鬆,遞過去菜單:「允許你今天宰我一頓,想吃什麼隨便點。」
幾道最便宜的素菜很快端上來。
小魚語氣試探:「盛淮他……跟那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
蘇韻頭也不抬:「不清楚,只知道是個芭蕾老師。」
她滿臉震驚,聲音都提高不少,引得餐廳眾人側目。
「盛淮他是不是瘋了?你的芭蕾可是頂尖級別,當初那個芭蕾首席雲啟山想收你為徒,費多少功夫!」
小魚聽得生氣,在盛淮和姜梔的八卦新聞下狠狠大罵一通。
罵完消氣後,她端起酒杯,語氣認真:「小韻,你這樣到處打零工不是辦法 。」
「不就是錢嗎?」
「你姐妹現在可是知名設計師,以後我養你就是!」
「不准哭!哭什麼哭,還有我呢,再不濟還有肖澤。」
「笨蛋小魚,你養我一輩子啊,我們家現在欠的錢……可是一座大山。」
「怕什麼,大不了……我就勤快些,多畫點設計稿。」
蘇韻噗嗤一笑,語氣重新輕快起來。
「肖澤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小魚擺擺手:「去他便宜爹那報導了,聽說他後媽又給他生個弟弟,嘿!真夠有趣的。」
肖澤家在整個黎市都挺有名。
有錢有勢是其次,他爹肖成軍兩年換一個老婆。
給肖澤生的弟弟妹妹都夠編成一個幼兒園。
小魚點燃一根煙,盯著蘇韻看。
她還是那麼漂亮,卻也憔悴許多。
許久。
「蘇韻。」
小魚試探著說:「你去肖澤那邊吧,再怎麼樣比每天到處瞎跑強,還不安全。」
蘇韻有些猶豫。
倒不是不想去,只是盛淮知道了肯定又會找事。
肖澤父子關係向來不合,她不想他為了自己的事為難。
但很快肖澤就打來電話。
「你就踏踏實實去,漂漂亮亮的彈琴,老頭子那邊我會搞定!」
說完他語氣略略遲疑。
「聽我兄弟的那幫蜜兒說,盛淮想讓雲啟山帶他那個小情人。」
蘇韻垂下眸:「雲老師前幾天聯繫我了,好像確實要回國,讓我到時候跟他見一面。」
電話里沉默幾秒。
肖澤驚到了:「好傢夥這不是謠言啊?盛淮是不是瘋了?放著你這顆鑽石不要,去泡顆破石頭!」
小魚聽著免提里的話,吐出一個煙圈:「男人結了婚,哪怕外面是坨牛糞,他都覺得是香的!」
掛斷電話,送小魚到酒店,看著她低頭把一包包禮物往自己懷裡塞,蘇韻的心突然就覺得安定許多。
第二天傍晚,黎市中心地段。
澤夢高端商務會所已經燈光璀璨。
肖澤還是一如既往,打扮的花里胡哨,提著大大的奢侈品包。
他帶蘇韻到人事部簽了合同。
每晚7點到12點。
鋼琴兩首,芭蕾舞一場。
每個月三萬塊錢。
蘇韻跟著人事經理去熟悉環境,小魚斜睨肖澤,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紅痕,嗤笑一聲:「夠激烈的啊!」
肖澤毫不在意:「別逗哥們了,我跟阿正……畢竟兩年沒見了。」
小魚點燃根香菸,慢條斯理抽著,很久才抬起頭:「那小子還在等你?」
阿正是一家酒吧的老闆 。
性別男,愛好男 。
跟肖澤在一起聚會中認識。
老頭發現後,肖澤被送到國外。
沒想到剛回來第一天,兩人又聯繫上了。
吸完一支香菸,小魚拍拍他肩膀,走了出去。
她是看著肖澤跟阿正怎麼好上的,後面那小子還為肖澤跳一次,本來以為兩年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沒想到這麼快就舊情重燃。
但感情的事,誰也沒有辦法勸。
……
落地窗前,盛淮拿著手機,眉頭擰緊。
電話里盛夫人語氣不滿。
【盛淮!管管你老婆!】
【聽說她去澤夢會所彈琴跳舞?】
【肖家跟我們是競爭對手!蘇韻有沒有心?!】
【而且那個肖澤名聲狼藉,剛回國就被拍到在酒吧拉拉扯扯,你就這麼放心你老婆在外面鬼混?】
盛淮語氣散漫:「我要是管得住,你就不會知道這些事。」
盛夫人還想說什麼,電話就被掛斷了。
放下手機,她重重把茶杯砸地上。
「表X養的東西!」
一旁傭人驚了一跳,以為自己聽錯了。
再看過去,她已經又恢復以往的優雅冷靜。
盛淮低頭隨手在文件上籤完字,叫住秘書:「今晚去澤夢。」
秘書點頭,又遞過去份文件:「盛總,之前太太跳芭蕾的會所,具體情況已經查清楚了。」
翻開文件,盛淮眼底浮出不屑。
蘇韻上次兩支舞拿三千,他就覺得不對,果然那家會所的幕後老闆是林桉。
呵……他還真是好心。
晚上9點,澤夢88樓奢華宴會廳,已經坐滿了人。
黎市一幫公子哥圍在一起聊天喝酒,懷裡都摟著幾個錐子臉。
見盛淮過來,幾人忙起身把他讓到中間位置,給旁邊錐子臉阿凡達使個眼色。
有一個不怕死的往他杯子裡斟滿酒,夾著嗓子:「哥哥,人家敬你一杯。」
盛淮抬頭,只一眼,小阿凡達就嚇得放下杯子哧溜蹭到角落不再說話。
肖澤笑呵呵的給他重新倒杯酒。
「盛總還是頭次來我這個小破地方,真是榮幸。」
其他人也開始跟著起鬨。
「是啊,難得見盛總一面,待會可要好好喝幾杯。」
氣氛重新活躍起來。
說笑間,宴會廳水晶燈突然變得黯淡,獨留舞台一束光打在水晶鋼琴上。
蘇韻一襲白裙,肩膀上戴著一對潔白的羽毛翅膀。
燈光追隨著她的腳步,宛若天使的光暈。
頷首問好後,她坐在琴凳上,準備第一首曲子。
陰暗中,盛淮神色冷冷,目光鎖在她身上。
他的眼神就像是在床上的時候。
赤裸。
毫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