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防線你們都看過了,有什麼要說的嗎?」
趙樂站在山嶺之上,默默的指著山下密集的城堡和城牆問道。
黑暗精靈族長丹陛婆羅上前一步,帶著討好的口吻奉承。
「那些人類所謂的防線在左大臣的絕對實力下如同沙土堆砌,不堪一擊。」
身邊其他的幾個迅速點頭稱是,只有新來的兩個首領表現的有些驚詫。
菲娜羅貓眼眯成了一條細縫,尾巴也在有意無意的掃在趙樂腿上,
哈坎兩個鼻孔噴出粗氣,有些看不起那些諂媚的低階魔族的表現。
而那些螃蟹則壓根就沒有跟來,被趙樂命令駐守達坦海峽,以防人類自海上登陸奧律維。
它們還挺高興,現在闔族正興高采烈的適應人間海域的水質。
除了繼續留在比托利亞帝國境內,正在攻略的蛇人和鷹身人加上魔人。
趙樂帶著剩下的所有魔族頭目都來到了阿塞法王國的防線前巡視,已經過了好幾天。
其中進行對壘攻伐了十幾場,均以人類防守成功為結果草草結束。
比托利亞精心打造的防線被趙樂一人鑿穿,對於人類世界無疑是個極大的震撼。更是讓帝國皇帝堅守東部,拉扯魔族的豪言壯語成了一個笑話。
好在帝國境內地域極廣,民眾又普遍尚武。這才勉強在國土內又與魔族逐漸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但人類諸國也指望不上這個曾經武力爆棚的國度能給人類聯軍起到什麼建設性的作用了。
因為魔潮爆發一個多月以來,人類已經發現。這場戰爭和人類當初自己打來打去的模式,完全不一樣。
魔族的強者實力離譜到幾乎毀天滅地,人數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完全不頂用。只有人類強者,才能與其周旋抗衡。
就這還是魔王沒有出手的情況下。
那個頭頂雙角的惡魔左大臣,被人類形容為人形天災,一頓飯要吞噬千人的極惡存在。
對於限制這個不講道理的魔族頭號戰將,在聖一教全力施為下。阿塞法依託山脈建造的巨型防線構建完成了,並且還在不斷的升級加強,主打一個龜殼防禦。
趙樂難道不想如同攻破比托利亞峽谷防線那樣再把這裡鑿穿,然後進入腹地開啟大型傳送門嗎?
不是不想,是人類沒有再給機會了。
意識到了他們個體的強大,聖一教聯合法師協會與冒險者公會。在這條防線上構築了一個龐大的魔力激發陣列。
放棄了大部分的防禦,可以以強大的魔力撕開虛空將陷入陣列的強者放逐。
說白了,就是針對趙樂這種級別的魔族的。現在的趙樂完全可以自傲,因為他已經可以和這個人類打造的奇蹟級魔法陣相提並論,互相成為雙方的震懾力量。
只要你方不動用左大臣,我們就不會啟動「神之刃」。
現在戰線就僵持在這裡了,趙樂一時也找不到好的辦法。
他曾找過伊諾拉請求她出手,因為他見識過魔王陛下開啟傳送門的隨意姿態,想必無需身處陣核處就能開啟。
但他卻被一句「自己想辦法」給打發了。
不得已,他只好帶著這些頭目巡視戰線,看看有沒有人能提出點靠譜的主意。
「咕嚕咕嚕……」
百變怪戰鬥力很一般,但有時卻是能夠起到奇效的一隻種族。
它剛才對趙樂魔力傳訊。人類已經在魔法塔中增添了甄別法陣,現在它們已經無法像之前那樣變化成人類從內部進行突破了。
「唔……那你們就安心在外圍做攻城炮吧。」
他有點無語這些軟泥怪的實力,除了能模仿人類潛入外似乎還真的找不出太大的優點。只能說不愧是低等種族嗎?他有些想念那些強大的黑騎士了,可惜那些強大的魔族被牢牢攥在十二柱魔尊的手上。想大批召喚無疑痴人說夢。
老巫婆希瑞也被趙樂拎了過來,儘管老太太看著風燭殘年,但在趙樂的感知下,她的生命力可不是一般的旺盛。
她拄著根拐杖坐在石頭上喘氣,仿佛剛剛陪這群人爬上山峰是一件對她要了半條命的事情。
「左大臣大人,為什麼不將那些俘虜的人類送回到他們的國度呢?我可以給他們種下可以傳播的毒素。等到爆發之時必然可以使人類國度一片混亂,到時這條防線也就鬆動了。」
「哎……說起來你曾經也是人類吧?這群人類狠起來你能不知道?」
趙樂有些惆悵的摸著下巴。
「當初軟泥怪們還不被甄別的時候,我曾讓它們夾雜在人類難民中進入防線。那些守軍居然毫不留情的下令全部射殺了。」
「嘖嘖嘖……兩萬多人啊!」
「那老婆子我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了,這裡的風已經被那些魔法塔影響,毒霧是飄不過去的。」
希瑞咂了咂乾癟的嘴巴,頂著凌亂的頭髮扭到一旁。
黑精靈族長不敢搭話,他們族人除了弓箭和隱匿比較拿手外,也掏不出什麼本領。對攻堅戰這種戰爭模式來說,作用更是式微。
面對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防禦,所有人都一陣無語。
「還是魔族數量太少了啊~」
長嘆一聲,趙樂轉身朝山下飄去。
幾個首領互相看了看,也跟著走了下去。其中軟泥怪首領變作一個圓球直接滾了下去,速度位列第一。
這邊絞盡腦汁的左大臣苦思冥想要為魔王陛下做成績。那邊人類國度卻陷入了愁雲慘澹的無能狂怒之中。
「為什麼還不將歐迪那個屠夫送上絞架!軍律院和聖裁所就這麼縱容這個混蛋嗎?你們讓城上的士兵們怎麼想?你們知道嗎?那場慘案後我們自殺的士兵都有幾十名了!」
瑞納丁國王憤怒的在會議室咆哮,並用力拍打著長桌。
在場環座的有男有女,一個個要麼身著鎧甲,要麼身穿法袍。都是大陸平日極難見到的大人物。
國土在阿塞法王國更西側的瑞納丁王國,國王是一位四十多歲年富力強的中年人。
他在和平時期就是一名有為的君王,對外交好強大的阿塞法,對內也不曾放鬆軍隊的建設。
他的國家雖小,但卻政通人和,國力強盛。一片欣欣向榮之象。只等一個機會吞併其他的小國,瑞納丁就會成為一個僅次於比托利亞和阿塞法的大國。
可惜,遇到了魔潮這種威脅到了全人類的災難。
瑞納丁國王是非常有大局觀的,在聖一教的撮合遊說下。他一拍板就帶著國內一半的軍隊加入聯軍,並早早的立下了王儲,一副抬棺上陣的架勢。
可是聯軍的做法卻讓自詡心硬如鐵的他也感到後背發寒。十日前的那場難民屠殺就在自己負責的防線上發生,大魔導師奧比安連同公爵歐迪帶領一萬弓箭手和大量法師奪取了他的戰場指揮權。將幾萬千辛萬苦逃至邊境的難民屠殺一空。
可以說被奪權的羞辱和屠殺同類的震撼各占一半吧,雖然後來指揮權交還了回來。但他的憤怒卻在與日俱增。
直到這次聯合會議上,讓他徹底爆發了。
主持會議的祈光大祭司是聖一教另一位地位僅次教宗的地位超絕者。
性格溫厚的他本來並不合適處理戰爭的事務,但裁判大祭司的重傷讓他不得不代表聖一教出現在這裡。
他在拿起事件的卷宗大致掃過後,眉頭也深深的皺了起來。本來就蒼老的面容現在更是如同大樹的年輪般曲折在一起。
他扭頭看向一旁的大主教,這是他簽字的文書,但自己卻絲毫不知情。
「大祭司閣下,這是我下的命令。」
身著紅衣的大主教低頭應下責任,本來應換金紋白底服飾的大主教,現在依舊穿著還是紅衣主教時的裝扮。
因為他是傾向於緹娜理念的紅衣派,對邪惡向來心狠手辣絕不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