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摘星的第一個念頭,以為是池驍發過來的。
但她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是小鈺回過來的。
只有兩個字。
【什麼?!】
還沒來得及回,語音通話就彈過來了。
接通後,林千鈺激動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他居然有四個老婆?!」
「嗯。」沈摘星語氣平和地問道,「你怎麼還沒睡啊?」
「你不是去國外了嗎?所以我就把夜間勿擾模式給關了。你看,還好我關了吧?不然你大半夜想找我,怎麼辦?」林千鈺輕描淡寫地說道。
但她的話,讓本來就脆弱的沈摘星瞬間破了防。
哭得泣不成聲。
林千鈺在電話裡頭干著急,後來不知怎麼,也陪著她一起哭。
她們都知道,沈摘星是為什麼哭。
但因為太了解她,所以林千鈺並沒有拆穿她。
兩人哭完後,她沙啞著嗓音打趣道:「感動壞了吧?說,我是不是你最親的人?」
「嗯。」沈摘星鼻音很重地應道。
「那你現在要聊一聊嗎?」林千鈺小心翼翼地問,生怕又引沈摘星傷心。
她能很明顯地感覺到,這次星星的狀態不一樣。
上次她遭受周宇韜和何一璐的雙重背叛,都沒哭過。
這次她甚至都還沒提,她就已經哭成這樣了。
可見她對池驍,是動了真感情了。
唉,這也難怪,就池驍對她那個樣子,當真是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哪有女人吃得住這樣的寵愛啊。
更何況池驍還是個優秀到世間少有的男人。
只是——
「唉,這誰能想得到,他居然還有三個老婆啊?」林千鈺感嘆道。
沈摘星也很無辜。
雖然她知道中東那種地方,有一夫多妻制,男人可以娶四個老婆。
但她壓根沒想過池驍會是其中之一。
一是他雖然是酋拜人,但他是純正中國血統,所以總讓她有一種他和自己是同一種婚戀觀的錯覺。
二是因為從她住進他的別墅起,她就知道自己是那幢別墅里,除了傭人之外唯一的女人。
而那棟別墅,顯然並不是他的什麼備用別墅。
首先那裡有軍隊駐紮,是他的大本營,其次他的外甥也住在那裡,很明顯那裡就是他的家。
他所有的跡象都完全不像有老婆的男人,讓她怎麼懷疑呢?
她是一丁點那樣的念頭都沒有過。
最多只想過他可能有別的女人。
但他們當時剛開始的關係,本來也不是衝著感情去的,她並沒在意。
「就是想不到,知道的時候才更震驚,如果不是別人告訴我,他可能打算騙我一輩子呢。」沈摘星微怒道。
發現能跟好朋友發泄一些心中的怨氣,感覺還不錯。
「欸,對了,是誰告訴你的啊?」
「一個陌生人。」沈摘星悠悠道,「管TA是誰,反正說的是真話。」
林千鈺:「嗯,就是覺得這個人肯定不希望你和池驍過得幸福,怪惡毒的。」
「我挺感謝TA的。」
林千鈺暗自嘆氣,道:「那你現在就打算一直跟他分居耗著?」
「嗯,他不同意離婚,我也不希望他為了我提前跟她們結束聯姻關係,影響他那個計劃,那只能先這麼耗著了。」沈摘星抿了抿嘴,柔聲說道。
林千鈺欲言又止:「其實我覺得……算了,我永遠支持你的決定。」
沈摘星知道她想說什麼,她不想聽。
她現在不需要任何會動搖她決定的聲音。
「嗯,我就是跟你說一聲,沒想到還把你吵醒了,你快睡吧。」
「沒事兒,反正明天也不上班。你要是心情不好,就來找我陪你說說話,別自己瞎琢磨。」
「嗯。」
林千鈺又不放心地叮囑了一番,才終於掛了電話。
堅定了自己的選擇後,沈摘星便打起精神,開始過自己的生活。
正好也開學了,她可以把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
保鏢還是會一直守在索菲亞公寓的樓下。
每天都會像之前那樣,暗中保護著她。
Mary也幾乎每天都會出現,她的執著簡直無人能及,沈摘星被她磨得不得不讓她踏進索菲亞的公寓。
從那天起,她的生活中就時常出現Mary的身影。
她常常自動自發跑過來幫忙打掃公寓的衛生,索菲亞對此十分歡迎並感激。
出人意料地,Mary不再說池驍的好話,而是開始站在她的角度,說支持她、理解她。
夏津津也跑過來與她同仇敵愾,說沒想到小舅舅居然是那樣的人!
她堅決不肯承認自己早就知道池驍有三個聯姻的老婆。
陸澈飛過來看她時,就差負荊請罪了。
一口一個小舅媽,說如果舅舅和小舅媽分開的話,他選小舅媽。
沈摘星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雖然知道他是故意耍寶說笑的,但難免還是會有些開心。
乾媽也飛過來看過她兩次,有一次是帶著陸雨晴一起來的。
她們都沒勸她跟池驍和好,也沒為池驍說過半句好話。
乾媽說:「反正不管怎麼樣,你永遠都是我小女兒,乾媽和姐姐都支持你的決定。」
沈摘星不得不承認,當全世界都在支持她的時候,她的心情確實有變得好一些。
所以,池驍每周出現時,她心態平和了很多。
他常常會在她周末外出寫生時,死皮賴臉地黏在她身邊,怎麼都趕不走。
或是在她待在公寓時,聲稱有文件需要她簽字。
她名下被他轉移了幾百億美元的資產,簽字的文件她一點也不敢馬虎。
每次都不情願,讓他趕緊把資產轉走,每次都還得過去,乖乖看一下午的文件,認命地一個一個簽上自己的名字。
期間還不得不詢問他那些她不懂的,商業上的問題。
她覺得她和池驍,除了不再發生親密關係,相處起來一點不像正在鬧離婚的夫妻。
偶爾她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對她來說算是個情感的緩衝期。
先作為普通朋友這樣相處著,真正分開的那天,也就不至於太難受。
她以為池驍也漸漸接受了這樣的相處模式。
直到,那天她去畫廊時,遇到了奧斯本。
他說他終於等到了她過來送畫。
沈摘星不解。
奧斯本說:「記得去年我們在美術館見到的那次,我就說畫廊通知我你的第二幅畫已經掛出來了,我說打算下周過來買下。結果從那之後,你的每一幅畫,我都慢了一步,已經錯過兩幅了。看來,有人跟我一樣,也看中了你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