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摘星沒想到他會真的這麼關注自己的作品。
「謝謝。」她禮貌又疏離地表示了感謝。
但奧斯本並沒有因為她的冷淡而收斂自己的熱情,他用一種像跟朋友閒聊的語氣,對她說道:「其實作為畫廊VIP客戶,我會在你的作品掛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收到通知。但每次我還沒飛過來,你的畫就已經被別人買走了。」
對於奧斯本說的話,沈摘星相信是真的。
因為她後來送過來的兩幅畫,都是第二天就收到畫廊通知,已售出。
以至於她作品的價格也一幅比一幅貴。
她當然還有一些作品在手上,但那些都是她要留著將來開畫展的。
那些畫,可以看出她每個階段的成長軌跡,也有一些是展現她個人生活的系列作品,十分完整。
至於她拿出來出售的作品,其實也都是她精心創作的,是她很喜愛的作品。
之所以拿出來賣,動機很俗,就是為了賺錢。
至於為什麼賺錢,實現個人經濟獨立是其一,給喜歡的人買禮物是其二。
能以賣畫為生,她已經足夠幸運了。
沈摘星看到奧斯本眼神飄向她手中的畫,忙說道:「這是我大學同學的作品,她的畫昨天也售出了,我幫她送新的作品過來。你要看看嗎?」
年後她將林千鈺的幾幅畫帶了過來,先選了一幅放畫廊寄售。
畫廊經理認為畫還不錯,技藝成熟,但缺乏鮮明的個人風格,賣不了高價。
而畫廊的展位有限,對於這類只能走中低端路線的作品,一般只合作那些與畫廊簽約的畫家。
但沈摘星表示這是她好朋友兼大學同學的作品,希望可以有個展示的機會。
畫廊經理這才同意賣她一個面子,給了個展位。
快三個月了,終於賣了出去。
昨天她告訴林千鈺這個好消息時,小鈺別提有多高興了。
自己的作品能賣出去,就代表了有人欣賞,更何況由於匯率的關係,9000美元這個售價對於小鈺來說,也不低了。
所以,她今天下了課,立馬又送了一副新的過來。
奧斯本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道:「你同學的作品?讓我看看。」
兩人在畫廊經理的帶領下,進了貴賓接待室。
沈摘星掀開遮擋灰塵的布,將林千鈺的作品交給了奧斯本。
「還不錯,挺適合掛在我即將開業的那家酒店,多少錢?」他問畫廊經理。
沈摘星聽他這麼說,就知道在他的眼裡,小鈺的作品價值和畫廊給出的定位是差不多的。
純手工油畫,比流水線那種充滿匠氣的作品要好一些,但也只能買回去作為一種裝飾畫使用。
或許,這也是大多數學畫畫的人,最終能達到的高度。
畢竟藝術的金字塔尖,吃的永遠都是天賦和運氣。
「9000美元。」畫廊經理說道,並沒有坐地起價。
對於畫廊來說,這種價位的畫,屬於常規貨,走量才能賺錢。
能在還未上牆之前就售出,已經降低了成本。
若不是因為沈摘星,小鈺之前的作品根本掛不了那麼久的時間。
每天排著隊想掛上牆的作品,有很多呢,通常超過一個月無人問津,就會撤走。
奧斯本十分爽快:「我要了。」
一場交易,三方都滿意。
沈摘星暗自想著要立馬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小鈺。
奧斯本就在畫廊經理走開後問她:「你朋友的畫還有多少幅?我想看看其他的作品。」
「?」沈摘星驚訝地看向他。
一是驚訝他買畫跟買菜似的;二是驚訝他的意思似乎是想繞過畫廊直接向她買畫。
奧斯本深邃明亮的棕色眸子滿是笑意地看著她,有些風趣地說道:「你朋友應該沒有跟畫廊簽長期寄售協議吧,那既然我們是朋友,中間商被踢開很合理。而且,我酒店挺大的。」
一幅畫顯然遠遠不夠。
他說得十分理直氣壯,讓沈摘星無法反駁。
而且,直接交易的話,免除了中間商抽成,小鈺可以到手的錢更多。
沈摘星喜出望外,邀請他去看畫。
所有的畫全都存放在索菲亞的公寓裡。
她一共只帶了五幅小鈺的作品過來,剩下的三幅全被奧斯本以一萬美元/幅的價格買走了。
依然不夠,他問是否還有其他作品,因為他覺得如果掛在酒店走廊做裝飾畫的話,風格最好是統一的。
沈摘星開心地替林千鈺答應了下來。
奧斯本看著其他蓋了白布的畫,十分好奇。
沈摘星不得不向他說明,那些是自己將來用來開畫展的,不出售。
但他表示非常想欣賞她的畫作,沈摘星只好同意。
就這樣,奧斯本在索菲亞的公寓裡待了兩三個小時,吃了晚飯後才離開。
翌日,沈摘星一走出公寓樓下的玻璃大門,就被池驍抱了個滿懷。
他肯定是故意躲在她的視角盲區偷襲她的。
因為自從分居後,沈摘星就拒絕了他所有的肢體接觸。
只是因為他過於死纏爛打,所以她沒辦法拒絕他每周末總是在她身邊出現。
不過今天才周四而已。
即使已經分開兩個多月了,但沈摘星依舊十分熟悉他的懷抱和氣息。
五月的早晨,天氣有些微涼,他的懷抱一如既往的炙熱。
沈摘星幾乎要貪戀起這份久違的溫暖了。
但她還是反應十分激烈地推開了他,嗔怒道:「你幹嗎啊?」
池驍面色不明,問道:「寶寶昨天跟奧斯本在一起?」
沈摘星聞言,立刻知道他為什麼會在周四大清早出現了。
抿抿嘴,她客觀說明道:「什麼叫在一起?他來買小鈺的畫而已。」
「買什麼畫需要一待三小時?還一起吃了晚飯?」
沈摘星感受到了他語氣里的酸味,覺得很莫名,但仍耐著性子解釋道:「索菲亞和利夫也在。」
雖然保鏢肯定早就將情況都告訴他了。
不過他明知道她和奧斯本並非單獨相處,還是立馬趕了過來,就足以說明他心裡是十分介意的。
果然,他一臉醋意地再次撈住她的腰攬進懷裡,低頭不悅地問:「那又怎樣?難道有別人在,就能說明他沒有覬覦我老婆了?」
他整個人從語氣到姿態都展現了十足的占有欲,就像一頭雄獅在圈畫屬於自己的領地似的。
他環抱著她的那雙手臂,就是他丈量領地的線。
而她則是屬於他的所有物。
以前,沈摘星或許還能接受他這種霸道,但現在已經今非昔比。
「誰是你老婆?池驍,我們之所以還沒離婚是因為什麼,你自己知道,但在我心裡已經跟你離婚了,請你自重。」
她再次推開他,橫了他一眼走下了台階。
池驍在身後跟著:「反正我不許你跟他有過多接觸。」
一句話瞬間把沈摘星惹毛。
她猛地站住回頭罵道:「你憑什麼不許?我只是跟普通異性正常交往而已,你就受不了了?那你想想,你都跟其他女人結婚了,是另外三個女人的丈夫,我什麼感受?你要是真感同身受,你就同意離婚,否則就別跟我嚷嚷!」
「那不一樣,我又不跟她們近距離長時間交往。」池驍走到她身邊,沉著臉狡辯道。
「當然不一樣,你的問題更嚴重!」沈摘星生氣地撥開並沒擋路的他,純屬撒氣,「走開!」
池驍不敢跟她並排走了,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姿態雖卑微,但語氣卻仍舊十分霸道:「我說了我不喜歡你跟奧斯本接觸,你聽到沒有?別怪我沒提醒你。」
那又慫又硬的態度,把沈摘星氣得俏臉鼓鼓的,翻了個白眼。
壓根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