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哀傷

  且說，這時的莫恨天滿腹悲痛，那悲痛猶如沉重的鉛塊，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的身體微微搖晃著，那模樣就如同在狂風中艱難挺立的樹苗，隨時都有可能被吹倒。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那憔悴的面容讓人看了心疼不已。

  他腳步踉蹌，步履蹣跚地向著 「三清無極殿」內走去。每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帶著無盡的疲憊與哀傷。他的腳步沉重而緩慢，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他自己的心上。那破舊的衣衫在他身上隨風飄動，更增添了幾分淒涼之感。他的頭髮凌亂不堪，如同雜草一般，散落在他的肩頭。

  進入「三清無極殿」，定睛一瞧，只見鬚髮皆白的清雲真人，正陪著一個方面大耳、虎目獅鼻、令人不由望而生畏的中年大和尚在那交談著些什麼。他們的身影在這莊嚴的殿堂中，顯得格外肅穆。

  莫恨天方想跪拜下去，請求那大和尚原諒剛才自己在松林內的無禮冒犯。但心中疑團隨即突生，暗自忖道：「恩師嘴中的悟空師伯，是位年過耄耋的老僧，但眼前的大和尚何以看來卻只有四十左右？難道悟空師伯他老人家已能練氣駐顏……」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那疑惑如同層層迷霧，籠罩著他的思緒，讓他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閃爍著困惑的光芒。他的手指無意識地輕輕動著，仿佛在努力尋找著答案。

  他眼角一閃，忽然瞥及放在案几上的恩師遺物「紫炎靈霄劍」。不由眼圈一紅，淚水在眼眶中滾來滾去，仿佛隨時都要決堤而出。那淚水就像洶湧的洪水，在他的內心深處奔騰著，卻被他緊緊地鎖住。

  但他卻始終沒有讓淚水流下，心裡默默念著：「我不能哭，我不能當著他們面前哭，男子漢大丈夫的淚水，除了往肚子裡流，是不能被別人看到的。」他緊緊咬著嘴唇，那嘴唇被咬得發白，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他的雙手緊緊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倔強與堅強，仿佛在告訴自己不能軟弱，更不能被別人瞧不起。

  這時，清雲真人才看清面前這個披頭散髮，渾身血跡，腿部重傷的人是誰，不由大吃一驚，急忙說道：「天兒，你這是怎麼了？快過來讓師伯看看！」

  清雲真人的語氣中充滿著慈愛與關懷，那聲音如同溫暖的春風，輕輕拂過莫恨天的心田，讓他感受到一絲溫暖。

  清雲真人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莫恨天聞言驚醒，唯恐多說話會忍不住流淚，當下簡短地答道：「師伯，我只是受了點小傷，並沒有什麼大礙。」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努力保持著鎮定。他的喉嚨動了動，仿佛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情感。

  他轉念一想，怕這樣會使清雲真人傷心，辜負師伯的一番好意。遂兩眼淚汪汪地走到清雲真人面前，解釋道：「我只不過是被一條小蛇咬了一口罷了……」

  清雲真人見他面若死灰，隱隱罩著一層淡淡黑氣。聞言不由心中更是大驚，急切追問道：「蛇？是什麼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