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殿中溫情

  莫恨天見得清雲真人大驚小怪的模樣，不自覺心中一暖，隨即又暗暗覺得好笑，可那絲笑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哀傷。

  赤焰磷火蛇乃是劇毒的妖獸。他擔心如實說出會讓師伯過於擔憂，眼珠一轉，便撒謊道：「我也不知是何種妖蛇咬了我，不過我已將那受傷之處削去，師伯大可放心，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此時的莫恨天，眼神中哀傷與狡黠交織。那哀傷，是因師父的離去而在心底如潮水般翻湧不息的悲痛；那狡黠，則是為了安撫師伯的擔憂，不想讓師伯為自己過多牽掛。

  他微微低下頭，不想讓師伯瞧見自己眼中那複雜的情緒，仿佛要將內心的脆弱與堅強一同隱藏起來。

  座中的大和尚見莫恨天眉清目秀，愛才之心頓起。心中思忖著，這小孩便是方才在松林內與自己對過一招之人，也是先師臨終前所託附之事主。

  當下竟未察覺莫恨天的良苦用心，隨即開口說道：「這位小師弟是被赤炎磷火蛇所傷……」大和尚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如洪鐘般在殿中迴蕩，散發著威嚴與莊重。每一個字都仿佛有著千鈞之力，震撼人心。他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絲關切，對莫恨天的傷勢頗為在意。同時，心中也暗自讚嘆這少年的勇敢與堅毅。

  清雲真人聞言，滿臉驚愕，急切道：「啊呀！赤炎磷火蛇絕毒無比，傷者百步之內，必然毒發而亡，天兒你……」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那擔憂如同一團迷霧，籠罩著雙眸。那顫抖的雙手，透露出內心的不安。

  莫恨天稚氣未脫，見師伯急成這般模樣，不由破涕一笑，滿不在乎地說道：「要死早就死了！哪裡還能從山腰一路跑到山巔呢？我在蛇毒尚未發作之前，就把傷處給削去了，它再毒，也毒不起來了！」莫恨天揚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驕傲。

  說罷，他還怕清雲真人放心不下，忙把縛在傷口的衣襟解了下來，指著小腿傷處說道：「師伯請看，哪裡還有毒存在啊！」莫恨天的動作急切而堅定，渴望得到師伯的認可。

  只見，傷處白骨嶙峋，果然劇毒並未竄入體內。

  清雲真人見狀，知他所言非虛，終於安下了心。對他這種果斷的行為，愈發喜愛。

  雙手輕輕撫摸著莫恨天的頭，喜悲參半，心中滿是辛酸，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片刻，才顫聲道：「天兒，你師父已經……」清雲真人的眼神中充滿了悲痛，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那悲痛如同沉重的烏雲，籠罩在他的心頭，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莫恨天聞言已然知道他想要說什麼了，心想：「師父雖已仙逝，但他老人家卻是永遠活在我的心裡的，我實在不想聽到這個『死』字。」

  心念至此，未等清雲真人把話說完，急忙接話道：「師伯，我已經知道了，您不要再往下說了。」目中露出哀求的神色，這是他第一次以這樣的眼光看人。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渴望，希望師伯能夠理解自己的心情。那渴望的目光，讓人不忍拒絕。

  清雲真人見狀，嘆息一聲，接著說道：「天兒，師伯不說了。快去見見穹華寺掌門方丈玄空大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