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嘴和毒牙聯絡完之後,就朝著駕駛室走去。
遊艇的駕駛室里有許多光點在閃動,歪嘴看著一堆奇奇怪怪的按鈕和操縱杆撓了撓頭。
哦呼,完蛋。
就算給他一艘遊艇,他也不會開啊........
歪嘴撓著頭想了想,其他人里好像有會開船的......
於是,歪嘴便一個猛子扎進水裡,一蹬腿游出了老遠。
天邊刮來一陣黑雲,剛好遮住了月亮,霎那間,天地一片昏暗,瞬間失色。
在黑雲的掩護下,歪嘴朝著南邊的燈塔游去。
此時,南邊燈塔的幾個逃犯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逃犯甲:「怎麼辦?我看咱們大哥肯定是被抓住了,不然怎麼還沒來?」
逃犯乙心中也開始動搖了,惴惴不安道:「那......那咱大哥要是被抓了,我們該怎麼辦啊?」
逃犯丙拍了拍欄杆,面露憂色道:「咱們最好還是祈禱大哥只是迷路了,如果大哥被抓,我們落網也是遲早的事情。」
就在眾人憂心忡忡,內心惶恐不安的時候,一聲奇怪的鳥叫傳到了眾人的耳朵里。
「啾滴.....呼啾......」
江邊寂靜空曠,這種奇怪的鳥叫聲能傳得很遠。
燈塔上的眾人聽到奇怪的鳥叫聲後,心中頓時一喜,老大來了!
這兩聲鳥叫其實就是接頭的暗號。
當然,聽到這兩聲奇怪鳥叫的人,並不是只有逃犯,藏在江邊各處的暗影也都聽到了這兩聲鳥叫。
他們都是在江城土生土長的人,這種奇怪的鳥叫聲,他們從來沒有聽到過。
所以不難推測,這兩聲鳥叫很可能就是敵方的接頭暗號。
............................
南邊的燈塔下,歪嘴潛伏在黑影里,他抬頭仰望著燈塔,等待著上面的人下來接應。
不多時,燈塔上方甩下了一道繩梯,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從上方探出了腦袋,「咦?歪嘴?怎麼是你?」
歪嘴一聽到這句話,頓時不高興了。
歪嘴不爽地撇了撇嘴,他的嘴巴歪得更狠了。
「什麼意思啊?見到你大爺我,你不開心啊?」
歪嘴覺得自己好歹也是團隊的二把手,怎麼一點排面都沒有,一個個大呼小叫的,沒有一點尊重他的意思。
燈塔上方的人聽出歪嘴生氣了,滾了滾喉嚨,連忙賠笑道:
「嘿嘿.....不是....歪嘴大哥,咱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問老大呢?
咱們老大怎麼沒來?人質呢?怎麼也沒有看見人質?」
歪嘴朝天空翻了個白眼,「你特麼十萬個為什麼啊?那麼多問題,趕緊把我弄上去!」
燈塔上的人被罵了一通,頓時不說話了,只好趕緊把歪嘴拉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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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塔上,幾個黑影聚在一起,像蛐蛐一樣低低秘語著。
歪嘴把手放在嘴邊,低聲道:「老大沒有過來,他在別的地方,人質也在老大手裡。
現在警方已經把遊艇開過來了,遊艇就停在北邊倒數第二個燈塔下面,距離這裡稍微有點遠。
等會我們一起游過去,然後把遊艇開到蘆葦盪那邊,接老大上船。」
其他人一聽說能離開這裡,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好!明白了!那我們現在快行動吧!」
歪嘴聽完,十分警惕道:「我來之前已經檢查過遊艇了,那上面並沒有人,等會我們返回遊艇的時候,在上船之前也要小心一些,確認上面沒動靜了,再上船。」
其他逃犯點了點頭:「嗯嗯,明白,小心駛得萬年船,現在是非常時期,確實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謹慎謹慎再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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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嘴和幾名逃犯密謀的時候,一群黑漆漆的影子,像黑魚一樣從遠處遊了過來,他們藏在隱蔽的水草里,悄悄注視著燈塔上的動靜。
黑影像一張網,無聲無息地布下了死局。
等那群逃犯從燈塔上下來的時候,他們就該收網了。
但是他們這次行動,必須要穩准狠,不能給對方任何喘息和反應的機會,也不能發出太大的響動。
否則毒牙聽見動靜,很有可能就會取消交易。
任務失敗的代價太過沉重,沒有人能負擔得起。
所有營救人員心裡都捏著一把汗,接下來的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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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當空,江河奔流入海,月光向人間拋灑著清輝。
蘆葦盪里的蘆葦隨著風輕輕搖擺著,葦葉相互摩擦,發出沙沙的響聲。
白色的蘆葦花軟綿綿地飄著,像一面白色的棉絮旗幟,隨著夜風搖晃,偶爾掉落一些白色的碎絮。
蘆葦盪的地面全是黢黑的淤泥,有的碎絮飄到了江面上,有的碎絮飄到了蘆葦盪的淤泥里,然後成為腐臭淤泥的一部分。
蘆葦盪中,毒牙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夾著煙。
「呼.......」
毒牙吸了一口煙,然後輕飄飄地吐出一口白霧。
他剛剛跟謝市長打電話的時候,好像忘了提及一件事。
那三千萬的現金,他忘了找謝市長要了。
毒牙猛地吸了兩口煙,然後從鼻腔里重重噴出兩縷白色煙霧。
不行,這錢還是要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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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千萬塊錢,就當是他們這些日子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了。
自從來到龍夏國,他們就沒有過過一天安頓日子。
不是被追擊,就是被痛毆,要麼就是各種天災和意外。
甚至還進了看守所,吃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牢飯。
毒牙一口氣把煙抽完,然後丟到腳下,狠狠踩進了淤泥里,「娘滴!龍夏國以後還是少來,太特麼危險了。」
毒牙一邊抽著煙,一邊發著牢騷。
他們這一趟任務真是充滿了各種艱辛,如果不是成功暗殺了沈清,他估計要氣得吐血........
毒牙並不知道沈清根本沒有死,還想著等逃到了西海上,他就打電話找僱主索要懸賞金呢。
抽完煙後,毒牙便把電話打給了謝之章。
...................
電話那頭,謝之章坐在快艇里,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謝之章看似坐得很安穩,但其實早就心亂如麻。
他十分害怕謝承運那邊會出什麼岔子。
劉秘書正在旁邊沏茶,船艙中充滿了一股白茶的清香味道。
「市長,喝杯茶暖暖身子吧.....」劉秘書給謝之章端了一杯茶。
隨後,劉秘書又給可雲端了一杯茶,「可雲小姐,你也喝一杯,這茶好,茶味濃,可以提提神。」
可雲輕輕應了一聲,然後接過茶杯,小臉上滿是擔憂。
可雲的臉頰有些憔悴,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過東西了。
因為太過擔心謝承運,她根本吃不下去。
.......................
劉秘書見狀,又給可雲端來一盤小點心,溫聲道:「可雲小姐.....你多少吃一點吧,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就沒有力氣。
如果沒有力氣,等會還怎麼上戰場啊?你說是不是?」
可雲小姐,你不用太擔心,我們大家都在,今天晚上我們出動了這麼多警力,肯定能順順利利地救出謝承運。」
在劉秘書的勸解下,可雲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接過點心,硬著頭皮吃了起來。
點心十分甜糯,但是可雲現在卻食之無味,她感覺自己現在好像在啃食木頭一樣........
但是沒有辦法,她等會還有任務,必須要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可雲胡亂塞了一些點心到嘴裡,然後又喝了幾口濃茶。
現在正是緊要關頭,她要補好狀態,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迎接接下來的挑戰。
.....................
正在這個時候,謝之章的電話突然又響了起來。
「叮鈴鈴.........叮鈴鈴..........」
謝之章看了一眼電話,露出瞭然的神情,然後鎮定地拿起手機道:
「毒牙,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會打電話給我。」
因為他們上一次通話的時候,並沒有提及贖金的事情。
所以謝之章估摸著,毒牙應該還會打電話過來。
其實毒牙綁架謝承運,目的並不是索要贖金,他們只是想要利用謝承運當人質,然後安全地離開龍夏國。
至於索要贖金,那只不過是出於職業習慣.....
因為不是特別重要,所以毒牙還忘記了跟謝之章提起這件事情。
.......................
電話那頭,毒牙聽到謝之章的話,頓時笑了笑:
「哈哈哈,謝市長,你料得不錯,既然你能夠猜到我會打電話,那麼也應該知道我接下來要說什麼吧?」
謝之章點了點頭,沉聲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應該是來要贖金的。
那三千萬塊錢,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兌換成了美金,現在那些美金裝在三個輕便的皮箱裡。
毒牙,說吧,這筆贖金我們該怎麼交易?」
毒牙想了想道:「等會我們坐上遊艇之後,過了西岸口,你們站在瀾滄江大橋上,直接把那三個箱子拋下來就行了。」
謝之章很乾脆地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了,我會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
謝之章配合的態度,讓毒牙十分滿意。
..........................
謝之章剛要掛斷電話,毒牙突然笑出了聲。
「嘿嘿嘿......」
毒牙的笑聲十分奸詐,而且還帶著一絲嘲弄,「謝市長,我要的是貨真價實的美金,三千萬塊錢,一分都不能少哦。」
謝之章:「你放心,箱子裡的美鈔比真金還真!」
「哈哈哈哈......」毒牙低低地笑了起來,「好,我相信謝市長。」
說完,毒牙又促狹地問了一句,「嘖嘖,不過嘛,我有一件事想知道,不知道謝市長方不方便告訴我呢?」
謝之章聽聞,眉頭高高蹙起,「你還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
毒牙笑嘻嘻道:「我聽說江城市長兩袖清風,從不與世俗同流合污,我想問問你這三千萬塊錢是哪裡來的?」
謝之章:「...............」
謝之章怎麼也沒有想到毒牙竟然會問這個問題。
毒牙揶揄道:「謝市長啊,您這錢,該不會來路不正吧?」
言下之意,謝之章就是個兩面派,當面一套背地一套。
表面上是清廉剛正的好市長,背地裡則是斂財高手。
私底下肯定搜颳了不少金錢,表面上還在裝清高。
毒牙是故意說這種話噁心謝之章的。
電話那頭,謝之章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
毒牙就以為自己說中了,笑嘻嘻道:「嘿嘿嘿,謝市長,原來您也跟我們一樣心黑手黑,視財如命,咱們其實是一路人啊!」
聽到這裡,謝之章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道:「誰特麼跟你是一路人,你自己骯脹,就把別人想像得跟你一樣骯脹?
我告訴你!這錢是我找人借的!我當了這麼多年市長,從來沒有拿過群眾一分一毫,你閉上你那張臭嘴吧!」
毒牙被謝之章懟了一通,朝天空翻了幾個白眼。
毒牙喃喃道:「呵呵......做就做了,還死撐著不承認,嘖嘖,你們這幫人啊,一點都不實誠。」
當然,這句話也傳到了謝之章的耳朵里,
謝之章內心十分無語:「...........」
特麼的,他就沒見過這麼嘴碎的綁匪,怎麼什麼都要管。
良久,謝之章在電話里道:「毒牙,我要奉勸你一句話。」
毒牙挑了挑眉:「什麼話?」
謝之章冷笑了兩聲:「反派死於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