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昌侯直接站起身來,眼睛瞪圓的看著趙姨娘,「趙氏,你安的什麼心!」
他這一吼,趙姨娘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委屈的抬起頭看他,「是妾的錯,只一心想著大小姐的事情,卻忘記了這是在為姐姐祈福。閱讀М」
她說著,就在地上挪動身子,端正的跪好,「是妾的錯,請侯爺責罰。」
趙姨娘認錯認的快,沈靜嘉無聲的笑了笑,倒是能屈能伸,哪怕是在後院耀武揚威了這麼些時候,趙姨娘卻還能拎得清自己的身份,果真是個難纏的對手。
「若是你心中真的有愧,就自己想辦法贖罪,何須我來責罰?」
伯昌侯的聲音冷冷的,看著趙姨娘的眸子也是一片冰冷,似乎這個女人與他無關一樣。
聽到這話,趙姨娘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頭也不敢抬,「妾明白了,妾這就去為姐姐抄寫經書,到時候一起燒給姐姐。」
她說完,也不等伯昌侯說話,就恭敬的彎著腰退了出去。
看著面前的門漸漸合上,裡面的氣氛似乎又熱絡了起來,趙姨娘捏緊成拳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自打她成了伯昌侯的姨娘,生下沈靜柔之後,哪裡還受過這種氣?
她抬起頭,看著房門,眼睛裡的怨毒毫不掩飾,沈靜嘉,就讓你猖狂幾日,且看我們誰會笑到最後!
「姨娘,該去抄寫經書了。」
南梔端著點心走過來,正要進門就看見站在門口的趙姨娘,開口說了一句。
「是,我這就去了。」
趙姨娘臉上還是溫柔的笑,看著南梔點點頭,然後轉過身往外走去。
沒人看到她轉身的一瞬間,變的陰鷙的面容。
這邊沈靜柔才打聽到好消息,正想要去告訴趙姨娘的時候,就被告知趙姨娘在偏殿的小佛堂里抄寫經書。
沈靜柔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娘怎麼會去那邊抄寫經書的?」
她當然不會認為這是趙姨娘自願的,她娘可是天天盼著沈靜嘉那個病鬼母親死呢!
「是不是沈靜嘉搗的鬼!」
除了沈靜嘉搗鬼,她想不到別的理由。
這話剛說出口,身邊的大丫環兮染就趕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小聲的在她耳邊提醒,「小姐,你忘了姨娘說的話了嗎?
千萬不能編排大小姐!」
沈靜柔一把推開兮染,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當然記得,用不著你一個丫環提醒!」
說完就轉身往偏殿的小佛堂去了。
兮染看著沈靜柔的背景,抬手揉了揉剛才被她推過的地方。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跟上來?
你是什麼身份,是誰的丫環難道忘了?」
沈靜柔氣急敗壞的聲音在前面響起,兮染顧不上自己還疼痛的手臂,趕忙低著頭跟了上去。
到了小佛堂,沈靜柔越往裡走,越是皺眉,等到真正進到裡面,就看見趙姨娘規規矩矩的跪坐在那裡,抬手朝著經書。
她看了看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前後的門都大敞著,冷風呼嘯而過,她也不由得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娘親,這是怎麼回事啊?」
沈靜柔蹲下身子,看著面前神色如常的趙姨娘。
她臉色煞白,握著筆的手也因為寒冷而微微顫抖,指節也泛起了淡淡的青色。
「是我的錯,你不必管我,照顧好自己就是了。」
趙姨娘開口說著。
沈靜柔握住趙姨娘的手,沒有一點溫度,她握在手裡就跟握著冰塊一樣。
「便是要娘你抄經書,好歹也要在內室,再點上兩個火盆才行啊!
這裡前後透風,娘你這不是不拿自己的身子當回事嗎!」
沈靜柔說著就要扶趙姨娘起來。
然而趙姨娘卻是攔住了她的動作,「柔兒,聽娘的話,這次是娘大意了,在這裡也好,凍一凍,也讓我能清醒一點。」
清醒一點,就不會這麼急躁,就不會落入沈靜嘉的圈套了。
「可是,可是娘你的身體……」沈靜柔有些擔憂。
趙姨娘卻是冷笑一聲,「你放心好了,若是我受了風寒,你父親就一定不會再追究。
若是我什麼都準備好的話,那怕是真要給蘇氏抄上一堆的經書才能算結束。」
給蘇氏抄經書祈福?
開什麼玩笑!
「嘉兒,雖然剛才你讓趙姨娘落了下乘,但她定然不會乖乖的抄經的。」
沈逸和看著沈靜嘉開口說著。
沈靜嘉卻並不意外,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那也正好,我也不想娘看見她抄的經書,免得污了眼。」
「那你這是?」
沈逸和有些看不明白自己的這個妹妹了。
「只是想讓她休息幾日,不要總出來在我面前晃悠,我看著難受。」
沈靜嘉說完,抬起頭,給了沈逸和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笑容,倒是跟她剛才說的話一點兒都不配呢!
伯昌侯怒氣沖沖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趙姨娘不在,只有孫嬤嬤一人。
「你怎麼在這裡?」
伯昌侯看到孫嬤嬤,也沒有好口氣,硬邦邦的問了一句。
孫嬤嬤恭敬的彎腰行禮,「回侯爺的話,是趙姨娘讓奴婢回來的,姨娘說她在抄寫經書,怕院子裡沒人伺候,便讓奴婢回來了。」
她這麼一說,伯昌侯的怒氣便去了一些,想到趙姨娘處處為自己著想的樣子,心也軟了一些。
可是趙姨娘到底是做錯了,這才去抄經沒一會兒,他現在就讓人回來,倒顯得是他兒戲了。
孫嬤嬤等了一會兒,看著伯昌侯就這樣進了屋子,根本沒有要去接趙姨娘回來的意思,心也不由得一沉。
沈靜柔急匆匆的沖了過來,孫嬤嬤看到她,眼神閃了閃,「二小姐,您怎麼過來了?」
想到剛才趙姨娘說的話,沈靜柔這才冷靜了一些,她看了一眼孫嬤嬤,故意高聲喊道,「父親在裡面嗎?
我要見父親!」
她這樣子,孫嬤嬤哪裡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馬上跟著回答,「二小姐,您還是離開吧,侯爺正在休息。」
「可是娘親她,那個小佛堂孫嬤嬤你也是知道的,裡面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娘親就跪在那裡抄經書,我剛才去看她,那手冰涼的跟冰塊一樣,再這樣下去,她要是染了風寒可怎麼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