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舅舅可是躲在角落裡,親眼看著符昭昭暈倒在地上的,按理現在應該就剩一堆骨頭了。
之前那些誤闖進來的人無一不是這樣的下場。
見對方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陳舅舅也知道自己這次是碰到硬茬子了。
『符昭昭』卻沒理會他們的放心,僵硬的臉上露出個笑容,話語聽著卻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一樣。
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我過來超度你們。」
說這話的時候,掃視在場的三個人。
連中間嚇得待在原地的陳舅舅也沒放過。
鬼新娘眉頭緊蹙,看上去非常的不滿,「真是打不死的蟑螂,沒想到你這樣還能活下來。」
『符昭昭』:「托你的福,我難得出來活動活動。」說著她動了動身上的骨頭,聽到咔嗒的聲音眉頭才舒展開來。
鬼新娘可沒心情跟她說這麼多,見人打擾自己,便張著紅色的長指甲撲身上前。
陳舅舅嚇得早就找了個位置躲了起來,看上去似乎怕牽連到自己一般。
木偶蜘蛛收到指令,吐出蛛絲一同撲了上去。
『符昭昭』側身將鬼新娘的手抓住,隨後輕輕一擰,纖細的手骨直接被擰碎了。
鬼新娘被這一下氣的大叫一聲,木偶蜘蛛連忙上前切斷對方抓著的手。
好在『符昭昭』在木偶蜘蛛的攻擊之前,先放開了手,完全躲避了所有的攻擊。
陳舅舅看到他們有來有回的,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過了好一會,才想起還昏迷躺在床上陳招,撓了撓耳朵思索再三,還是小心的摸了過去,打算將人先藏起來。
萬一到時候鬼新娘贏了,就說陳招自己醒了跑了。
要是被另一個人贏了就更好,只是要找到其他更好的藉口。
正想著這麼幹的時候,木偶蜘蛛的木製腿都被拆完,隨手丟到他的面前。
陳舅舅一對上那張熟悉的臉,嚇得叫了聲,連忙又躲在了角落裡。
木偶蜘蛛看著嚇的躲在角落裡的陳招,渾濁的眼珠子有一瞬間的清明,卻再下一刻恢復成木訥的模樣。
鬼新娘跟『符昭昭』剛開始還打的不分上下,但是漸漸的,她開始落了下風。
再一次被擰斷脖頸,又勉強復原的時候,鬼新娘就知道自己不是眼前人的對手,將已經動彈不得的木偶蜘蛛抓到了面前,擋住無法躲避的攻擊後,轉身跑了出去。
木偶蜘蛛的身體被『符昭昭』這一攻擊,更加的破敗了,只能機械的轉動著腦袋,吐出幾縷白絲。
將不必要的東西都拆掉後,木偶蜘蛛就只剩個腦袋落在『符昭昭』的手裡。
它的嘴巴一上一下的動著,似乎在說著什麼。
『符昭昭』看了一眼,發現對方說的是:「殺了我。」
她唇角向上微微勾起,輕聲道:「也不必這樣,既然不是你的本意,倒也可以給你一個好結果。」
接著便像剛才對待女孩鬼一樣。
泛著白光的經文進入他的腦袋後,整個人瞬間都清醒了過來,似乎也知道自己這些年被當做傀儡做過的事。
劉誠的眼裡流出了眼淚,「謝謝。」
最後在消失之前,眼角看到了躲在角落裡的陳舅舅身上,張嘴說了句,「你贏了。」
陳舅舅聽到這話楞在了原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原本以為自己是想看到劉誠那副被折磨的樣子才堅持下來的。
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他只是想聽到劉誠的那句認輸。
處理完木偶蜘蛛後,『符昭昭』也不急著去找逃跑的鬼新娘,而是目光落在陳舅舅身上。
陳舅舅嚇得連忙將兩隻手抬起,做出投降的模樣。
「我…我知道錯了,我也不想這麼做的,是她逼我的,我不按她說的做的話,就要吃了我。」
陳舅舅說的聲淚俱下的,如果出賣自己的侄兒以及『符昭昭』的事情是他親手做的話,恐怕會讓人以為他確實是個無辜的中年男人。
然而『符昭昭』在意的不是這個。
「你已經死了。」她一字一句道。
陳舅舅愣住了,顯然沒明白他的意思。
「身上一股死氣,你早就被她掏空了,只是留個身體給你,好讓你幫她做事。」
陳舅舅反應過來後,立馬激動的反駁:「不可能!如果我死了,我怎麼可能還能離開這裡,見到陽光,能夠跟正常人一樣生活!」
「你確定跟正常人一樣?」
她的聲音輕輕的說道。
陳舅舅頓時啞然。
他確實感覺自己跟正常人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了。
但是究竟是哪裡不一樣,他記不得了。
只覺得自己每天都空落落的,像是有什麼不見了。
想到這裡,他條件反射摸了摸自己的心臟位置。
那裡好像許久都沒有跳動過了。
陳舅舅的臉色逐漸發白,他也意識到了這點。
縱使這樣,他也試圖拒絕『符昭昭』。
「我感覺我現在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我保證離開這裡後,我再也不會幹這些事情了,我會每天行善積德的,求你放過我這一次。」
『符昭昭』眼神中帶了絲悲天憫人的感覺,「你以為離開這裡還能像正常人一樣?」
她指了指那堆被拆卸下來,木偶蜘蛛腿以及身體的部分。
「只要沒有她繼續往你身體裡灌輸死氣,你很快就會變成那樣,全身腐爛到沒有一絲好地方,直到全部爛完為止」
陳舅舅一臉不相信的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我還活著,只是有點不一樣而已。」
『符昭昭』正準備說什麼,隨身帶著的小牌位此刻像是要被鎮壓不住一般,白色的光透了出來。
見狀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地方耗費太長時間了。
下一刻,她直接將陳舅舅的胸口的位置撕爛,裡面露出有些許腐爛的傷口,只是胸口中間位置破了個大洞,裡面有一團黑色氣體狀東西在涌動。
她指著那團黑色的氣體道:「死氣會一點點減少,直到你感覺陽光都覺得開始灼熱的時候,身體就會開始腐爛。」
陳舅舅原本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但是看到自己一直以來忽視的身體,露出個難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