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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傅瑜君&關菡【12】

2024-08-17 17:52:57 作者: 玄箋
  關菡背抵著門,迷茫地仰了仰臉,看著天花板正中央的燈。

  她走到床沿,把自己扔了上去,呈大字型攤開,側臉枕著床,沉沉地呼吸著。胸腔里像壓著一塊石頭似的,悶得她難受,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不想洗澡,不想動,就這麼閉上眼睛癱著。

  中途手機響了,她扒拉過手機,撩起眼皮瞧了眼,是傅瑜君。

  她盯著那個名字發呆,鈴聲一直在唱,唱著唱著戛然而止,原來是逾時未接自動掛斷。

  關菡慢慢的、重新將臉埋進枕頭裡,不動了。

  電話那一端的傅瑜君秀眉微蹙。

  關菡都放假了,大半夜的怎麼不接自己電話?

  【在幹嗎?】她換成消息問。

  【我吃完飯洗過澡了,玩遊戲嗎?】

  【分享連結:[秦唐]往後餘生-秦意濃x唐若遙。這個視頻看過嗎?】

  手機一下接一下地震,關菡從枕頭上露出雙眼睛,有氣無力地滑開屏幕,打字回道:【我在睡覺】

  傅瑜君秒回:【這麼早?】

  關菡:【嗯,有點累】

  關菡盯著的這條消息看,既希望傅瑜君問她為什麼累,又不想她再多話,讓自己獨自安靜一會兒。

  傅瑜君:【那你睡吧】

  對方真的讓她安靜,關菡心裡又湧上難以言喻的失落,與此同時,還有些不高興的幽怨。自己說累,她連關心都不關心一句。

  傅瑜君:【睡醒了和我說說為什麼累?】

  一個人的心情起伏能有多大,關菡在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便坐了一回過山車。回過神來,她的唇角已經揚了起來。

  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一掃而空,只剩下對話框裡顯示的那個名字。她想回復,又不知道回復什麼。

  傅瑜君捧著手機,看著上方不斷跳出的「對方正在輸入…」,「對方正在輸入…」了半天,也沒見關菡憋出什麼話來。

  傅瑜君:【你家養貓或者狗了嗎?】

  關菡終於不磨蹭地回道:【沒有,為什麼這麼問?】

  傅瑜君心想:我以為你家貓在按鍵盤。

  【沒什麼,隨口一問】傅瑜君趴在床上,兩隻手托著臉頰,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枕頭中央放著的亮著屏幕的手機。

  屏幕頂端又開始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三分鐘後。

  關菡:【嗯】

  傅瑜君:「???」就這?值得她糾結三分鐘?

  傅瑜君撥了個語音電話,關菡滿頭霧水地接起來:「餵?」

  傅瑜君:「是本人嗎?」

  關菡:「你聽不出來?」

  傅瑜君支著臉頰的另一隻手也放開,仰倒在床上,撒嬌道:「人家想你了嘛。」

  關菡嘴皮動了動,竟想回她「我也是」,連忙抿住嘴。

  「你在幹什麼?」傅瑜君習慣她悶著不吭聲,自然跳到下一個話題,並提前搶了她的回答,「除了睡覺。」

  「躺著。」


  傅瑜君:「……」大意了。

  之後便互相交流晚上吃了些什麼,傅瑜君發覺關菡興致不大高,說一句話都要停頓很久,明顯是心裡有事,而且那事是絕對不會告訴她的。

  傅瑜君也有點沮喪。雖說她步步為營,將兩個人的距離大幅拉近,但關菡心裡始終沒有把她當作能夠傾訴的對象。她能靠近她的人,卻無法在她心裡更進一步。

  如果她有讀心術,便會發現讓關菡走神的那件事就是她本人。

  情緒是會互相影響的,兩人尬聊了一會兒,傅瑜君藉口說要去陪爸媽看電視,便掛斷了電話。

  大年初三,黃叔叔和他的兒子黃雲飛來關家吃飯,關家爸媽一開始便沒報什麼希望,見關菡對黃雲飛完全不感冒後,沒有硬撮合。

  大年初四,柳阿姨帶著她的女兒來了。不得不說關爸爸下了一番工夫,柳阿姨女兒蕭歸雲是中文系副教授,年紀和關菡差不多,比她略大兩歲,知性優雅,談吐大方,最關鍵的是,對方性取向女。

  關菡不贊同父母暗搓搓為她相親的行為,但她也不想大過年的就從家裡跑出去躲著,橫豎就過年兩天,忍一忍就過去了,也給老兩口看看自己不想結婚不想談戀愛的決心。

  當天上午九點,關媽媽催著關菡換了身正裝以外的衣服,湖藍色的絲綢上衣,露出精緻鎖骨,白色褲子,就算關菡面無表情,也為她增添了幾分柔和的色彩。

  九點半,門鈴響了。

  關爸爸和關媽媽兩個人算準了時間待在陽台,假裝什麼都聽不見,關荷眼一閉,腿一蹬,在沙發挺屍。

  關菡:「……」

  她去玄關開門,門口站著一位腦袋燙捲兒的中年美婦,旁邊一位容色姣好,米色風衣,挽著時髦美婦的胳膊,嘴角笑意溫柔。

  關菡禮貌道:「阿姨好。」她朝她身邊的女人頷首。

  中年美婦——柳清阿姨道:「是小菡吧?好久不見,這是我家蕭歸雲,你叫她蕭姐姐或者歸雲都可以的。」

  關菡禮節性提了提唇角,再次向對方點點頭,一個稱呼都沒選。

  「請進。」她側身拿出準備好的拖鞋。

  關爸爸關媽媽不知何時從陽台出來,關媽媽熱情地拉過柳清的手,囑咐關菡招呼同齡人蕭歸雲去她房間玩,年輕人一塊聊聊天。

  關菡沒表現出任何情緒。

  蕭歸雲在家長看不到的角度,眼神里流露出歉意,溫聲道:「麻煩了。」

  關菡聲音平淡:「不麻煩。」

  她家裡的房間布置得中規中矩,白色的牆壁,裝修簡約明亮,一張大書桌,桌上放著筆記本電腦,全家福的相框,幾本時尚雜誌。

  關菡開門見山道:「你也是被迫來相親的吧?」

  蕭歸雲視線落在那張全家福照片上,照片裡的關菡比現在小個十來歲,青澀,像枝頭剛結的果子,和現在相比,別有一番滋味。

  蕭歸雲收回目光,望著她淺淺一笑:「我是來相親的,但不是被迫。」

  關菡抬了抬眉。

  蕭歸雲直接道:「我對你有好感,想認識你。」

  「你見過我?」

  「見過照片。」


  「見色起意?」

  「是。」蕭歸雲神情坦誠,「但我更願意稱它為一見鍾情。」

  關菡沒說話。

  她極不擅長處理感情,尤其是這種一言不合就表白的。揍又不能揍,她媽媽還在外面呢。

  蕭歸雲語氣誠懇:「我知道以你的條件,從來沒有談過戀愛肯定有你的顧慮,請你給我一個了解你的機會。」

  關菡靜了幾秒鐘,問她:「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我為什麼要給你了解我的機會?」

  「因為……」蕭歸雲沒見過她講話這麼直白的,語氣減弱,「我喜歡你?」

  「你喜不喜歡我,都與我無關,我沒有義務讓你了解我。」

  「……」蕭歸雲道,「要不我們先從普通朋友做起,彼此慢慢了解,也許有一天你就……」

  關菡打斷她:「我很忙。」

  蕭歸雲說:「沒關係,我不忙。我可以遷就你。」

  關菡輕輕地吐了口氣,她覺得面前的女人可能聽不懂人話,再次重申道:「你和我是毫無干係的兩個人,我也不想扯上任何關係,過去、現在、將來,都不想,你懂了嗎?」

  蕭歸雲想了想,歪著頭道:「那我現在不喜歡你了,可以嗎?」

  關菡:「???」

  蕭歸雲笑笑:「再怎麼說我們倆也不算毫無干係吧,你媽媽和我媽媽是好姐妹,我們倆,唔,能算半個朋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蕭歸雲。」

  她伸出右手。

  關菡默然兩秒,和她握了握手。

  蕭歸雲指著全家福道:「這是什麼時候拍的啊?」

  關菡的家教讓她無法拒不回答:「……大學畢業前。」

  蕭歸雲單手撐在書桌上,仔細端詳照片的背景:「咦?你是中傳畢業的嗎?」

  「嗯。」

  「我本科的時候經常去你們學校玩,說不定我們見過。哎,你們學校是不是……」

  ……

  送走了柳清和蕭歸雲,關菡一回頭,便見到三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齊齊盯著自己。

  關菡今天被迫回答了蕭歸雲太多話,偏偏對方問的都不是什麼冒犯的問題,礙於她媽媽和柳清的交情,關菡不得不開口。

  她現在一個字兒也不想說,逕自回房了。

  關媽媽卻收到柳清的回覆。

  【我女兒很喜歡你女兒,希望咱們兩家早日結成親家,親上加親】

  關媽媽回復笑臉。

  老兩口心頭大石放下一半,擎等著明年她倆修成正果,把媳婦兒帶回家。

  ***

  傅瑜君已經一天沒收到關菡的微-信了,從早到晚,她就像人間蒸發一樣。

  傅瑜君忍不住戳她:【在幹嗎?】

  關菡過了將近半小時回她:【躺著】

  傅瑜君吐槽道:【你最近怎麼老躺著?】這不是她認識的關小菡。

  關菡也不知道怎麼,就是提不起精神,蕭歸雲耗費了她所剩不多的精力,現在更累了。明明傅瑜君在的時候,不管怎麼煩她,她都精神抖擻,一點兒疲勞都察覺不到。


  好像從傅瑜君回家以後,她就開始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凡是與傅瑜君無關的事,她都覺得沒意思。

  怎麼傅瑜君在家不搞點事出來,她去安排公關都比整天癱著好。

  一陣音效聲從手機傳出來,傅瑜君給她發了個視頻邀請。

  關菡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在十秒鐘的時間內衝刺到洗手間,把頭髮捋順了,領口整理好,又百米衝刺回來,接通了視頻,心臟跳得很快。

  傅瑜君似乎坐在客廳沙發,身後的牆壁掛著一副蒼勁有力的毛筆字,她穿著白色高領毛衣,藏住了白皙柔美的脖子,許是屋子裡開了空調,臉頰白裡透紅,眼角微微彎起來,眼神分外明亮。

  傅瑜君沖她一笑。

  關菡忽然湧起一種極度陌生的感覺。

  空虛的被填滿,填滿的溢出來,溢出來的四處橫流,滾燙的血液在血管里橫衝直撞,涌到四肢百骸,熱氣上涌到臉上,心臟控制不住地劇烈跳動。

  傅瑜君緩緩地睜大眼睛。

  關菡……臉紅了。

  她皮膚白,所以看起來很明顯。

  不是那種騰地一下紅了,而是能夠用肉眼觀察到的,慢慢地變紅,從耳根,蔓延到白皙臉頰。

  傅瑜君不敢相信這份新年驚喜,很關菡地問道:「你很熱嗎?」

  關菡偏頭去看房間裡鋪的暖氣片,剛好完整暴露出她通紅的耳根,傅瑜君眼疾手快地截了圖,聽到女人用比平時說話慢了好幾倍的速度瓮聲瓮氣道:「大概……吧。」

  被傅瑜君的眼神注視著,關菡快熱死了。

  傅瑜君已經忘了視頻找她什麼事,興致盎然地欣賞關菡的紅蝦子臉。

  關菡更不知道說什麼,無意識地發音,好讓自己別只顧著臉紅:「嗯……」

  傅瑜君柔聲問:「什麼?」

  關菡輕聲說:「掛了吧?」

  傅瑜君哼哼道:「我都好久沒看到你了,不能讓我看一會兒嗎?」

  「你……」關菡腦子裡一團亂麻,遵循本能下意識地問了句,「為什麼要看我?」

  「因為……」傅瑜君拖長了音,賣關子。

  關菡向來有耐性,這會兒卻內心急躁。

  傅瑜君語氣裡帶上了一絲認真,低柔道:「你想聽到什麼答案?」

  「我……我……」關菡什麼都想不清楚,什麼都弄不明白,她眉頭深深地皺起來,手指攥著衣服的下擺,從視頻里望過來的眼神竟有一絲無助,「我不知道。」

  傅瑜君心口傳來悶悶的鈍疼,她立刻溫柔道:「沒事的,不知道沒關係,我就是在家閒得無聊,想讓你陪我說會兒話。」

  「是這樣嗎?」

  「嗯。」傅瑜君話鋒一轉,道,「我明天回京,你來接我嗎?」

  提到工作,關菡換回了正常的腦子:「不是給你放了兩周假期嗎?」

  傅瑜君面不改色道:「我爸媽明天出門旅遊,我一個人在家沒飯吃,不如早點回去。」

  關菡:「哦哦。」

  傅瑜君笑笑:「怎麼樣?你來接我嗎?」


  關菡想了想,說:「我明天沒事,應該能去。」

  傅瑜君嘟嘴:「有事就不能接我嗎?事重要還是我重要?」

  「你重要,現在客觀事實不是沒事兒麼,有事我也會推掉的。」關菡被她調-教了一年多,甜言蜜語張口就來。

  「光會說。」傅瑜君得了便宜還賣乖,輕哼道,「真有事我看你推不推。」

  當晚,關菡在飯桌上聽到關爸爸和關媽媽說明天要一塊出去吃飯,心道真叫傅瑜君給料准了,她動作一頓,道:「我就不去了,你們仨去吧。」

  關媽媽:「你有別的事?」

  關菡淡道:「我藝人要回來了,我去接機。」

  關媽媽自言自語地嘀咕了句:「她沒司機嗎?自己打個車也行啊,怎麼老是要你接?這還放假呢。」

  關媽媽的話不經意的話讓關菡微微一怔,腦子裡閃過什麼,快得抓不住。

  正月初五,離京僅六天的傅瑜君抵達首都機場。

  她站在傳送帶前,看著不斷轉出來的行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首都機場的空氣,連平時嫌棄的各種細節都變得親切可愛,因為出口處等著她的心上人。

  顧不得旁人異樣的眼光,傅瑜君在離著關菡兩三米的距離便將行李箱一松,三步並作兩步地沖了上來,直接飛撲進她懷裡,巨大的衝力讓下盤極穩的關菡都向後退了一步,方穩住身形。

  行李箱的萬向輪在慣性作用下繼續往前,關菡單手摟著傅瑜君的腰,腳往旁跨了一步,握住了行李箱的拉杆。

  「我好想你啊。」傅瑜君臉頰埋進女人的頸窩,直白地表露她的心意。

  這句話關菡沒有聽她說過一千遍,也有一百遍了,但那顆加速跳動的心臟仿佛是第一次聽見,它在興奮地表達著涌動的歡喜。

  傅瑜君像以前一樣抱著關菡不放,預備等她不耐煩時再鬆手,然而她感覺到的是,環在她後腰的那條手臂在收緊。

  關菡回抱了她,而且將下巴墊在她的肩膀上,呼吸間的熱氣吐在她的耳窩裡。

  「關菡?」

  「嗯?」女人的聲音帶著不自知的啞意。

  她鼻尖挨到了傅瑜君的耳後,清淺地呼吸著,眼睫微闔,像是被蠱惑,她鬼使神差地低下頭,薄唇越靠越近,氣息愈發灼。燙。

  手腕和耳後血管眾多,也是能察覺脈搏清晰跳動的地方,人們喜歡將香水噴在這兩個地方,能夠藉此揮發香水的氣味。所以同理,也是最敏感的地方之一。

  傅瑜君不是關菡那樣懵里懵懂的粗神經,能把調情解讀為耳朵吹氣。她知道關菡要做什麼,也知道關菡做了以後自己會是什麼反應,她絕對、絕對控制不住自己要把關菡按著親。

  但這裡是機場,不是辦公室,更不是家。

  她沒有當眾親熱的愛好。

  「關菡!」所以她叫醒了對方。

  關菡睜開迷茫的雙眼,無意識地舔了舔乾渴的唇,如夢初醒地放開了對方,旋即驚恐地睜大雙眸,並且連著後退了三四步。

  傅瑜君:「……」

  剛剛還想輕薄自己,這會兒跟避洪水猛獸似的,大可不必如此。

  傅瑜君眯著眼:「你幹嗎?」


  關菡磕磕絆絆道:「沒、沒。」

  傅瑜君面色不豫:「沒有你結巴幹嗎?」

  關菡定了定神,道:「沒。」

  傅瑜君挽住她的胳膊,不悅道:「走了,回家,車停在哪兒?」

  關菡一手行李箱一手傅瑜君,幾個深呼吸後,平心靜氣道:「吃飯了沒有?」

  「沒吃,餓死我算了!」傅瑜君生氣道。

  關菡不聽她的氣話,耐心道:「我帶你去吃飯?你想吃什麼?」

  「吃你。」

  「別鬧。」

  「沒鬧,我就想吃你。」傅瑜君偏頭看著她,一雙眼睛跟小狼崽子似的,充滿了掠。奪和侵占,目光幽暗,沉沉道,「你給不給我吃?」

  關菡今天穿了件風衣,她直接往上擼了一截袖子,露出白生生的如玉手腕,遞到傅瑜君的嘴邊。

  「幹嗎?」

  「你不是要吃嗎?吃吧。」關菡努了努嘴,「喏,給你吃。」

  「……」

  傅瑜君氣得暈頭轉向,對著腳下的緩衝帶用力踢了一腳,緩衝帶堅硬無比,這麼一腳下去肯定腳疼得要命。

  關菡見傅瑜君果然眼淚都快疼出來了,一把撈過她的胳膊,將她帶進自己懷裡,輕斥道:「你幹什麼?」生氣也不能自虐啊。

  傅瑜君心口急劇起伏,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一半是疼的,一半是給她的腦迴路氣的。

  關菡掰開她嘴,強行把自己的手腕塞了進去,將她的下巴一合,兩排牙深深嵌進了她的肉里。她眉頭動也沒動一下,道:「好點了沒有?」

  傅瑜君微微鬆開牙齒:「你是在哄我嗎?」

  關菡點點頭。

  傅瑜君看著她,牙齒在她手腕不疼不癢地磨了磨,腦袋往後,徹底鬆開她的手,笑眼彎彎道:「好了。」

  關菡放下袖子,牽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走。

  傅瑜君五指悄悄地探進她的指縫,一根手指、兩根手指……

  期間轉移她注意力道:「你有沒有把手給別人咬過?」

  「沒有。」

  「只有我一個嗎?」

  「只有你一個。」指縫裡傳來的異樣無法忽視,關菡垂眸瞧了眼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神色莫辨。

  「你還沒有跟我說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

  第三根手指、第四根手指……

  「火鍋吧。」傅瑜君探進去的手指緩緩地貼在了關菡柔滑的手背之上。

  關菡足下微不可察地一頓。

  「好。」

  這段十指相扣的距離並不長,已經看到了車的影子,關菡走到車前,鬆開她的手,將行李箱放進後備箱,和在旁等待的傅瑜君一塊上車。

  兩個人待在一起的氣氛和以前有些不一樣,明明不算狹窄的空間,彼此呼吸聲的存在感卻前所未有的強烈。空氣是乾燥的,一點兒火便能濺出星星。

  關菡開了車載音響,裡面傳來一段唱腔柔婉悠揚的越劇,傅瑜君用手打著拍子,跟著咿咿呀呀地唱。


  不知不覺間,傅瑜君把她平時生活里的習慣都改變了。

  關菡背脊繃直,後背和座椅呈九十度角。

  傅瑜君看了她一眼,不解道:「你這樣坐著不會難受嗎?」轎車的駕駛座低,開車的時候需要背部放鬆貼在靠背,才能舒適駕駛。

  關菡像是一台機器,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地照做,慢慢放鬆身體。

  戴著白手套的兩隻手都浸出了汗,黏膩的不舒服。

  傅瑜君手伸到中控台,旋了旋空調按鈕,把車裡的暖氣溫度調低了一點。

  「你很熱嗎?」她單手托著下巴,眼睫眨了眨,好整以暇地問道。

  「有點。」關菡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聲線也繃著,額角滑下一滴汗。

  傅瑜君的指尖碰到了她的額頭,關菡一個激靈,偏頭躲開。

  「一會兒……就好了,你別動,我要開車。」

  傅瑜君收回手,看著她在20c的溫度里不住地往下流汗,臉越來越紅,尤其是耳朵,和白皙的脖子色差明顯,唇角挑起的弧度意味深長。

  關菡的反應神經和神經反應恰好相反,身體極為敏捷,而涉及到情感方面,則遲鈍到無以復加。換言之,就是延遲。

  關菡將車停進商場的地下車庫,車庫裡沒有空調,她放慢了腳步,好讓自己臉上的溫度往下降一點。傅瑜君冷不丁偏過頭,駐足站定,將兩隻手貼上她臉頰。

  「好點了嗎?」

  傅瑜君在車裡脫了外套,20c不足夠她取暖,所以她手心和手指是涼的。

  「好點了。」關菡小聲道。

  「你不會是發燒了吧?」傅瑜君故意逗她。

  關菡認真地回答:「沒有頭暈,也沒有其他不適,應該沒有。」她從包里拿了只口罩戴上,道,「這樣就好了,免得傳染給你。」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傅瑜君:「……」

  她甩開胳膊往前走。

  關菡快步跟上。

  她們停在地下一層,電梯在地下二層停了許久,應該有人上來。關菡檢查了傅瑜君的口罩,在電梯門打開時,熟練地將她往自己懷裡帶,傅瑜君半張臉都埋在她的頸窩裡,偽裝滿分。

  火鍋預訂了包廂,關菡在家吃過了,不怎麼餓,涮了幾片肉後便專職伺。候傅瑜君。

  熟能生巧,傅瑜君一個眼神她就知道要什麼,要多少。最後點多了吃不完,關菡負責包圓,這也是她一開始並不怎麼吃的原因。

  但凡關菡談過一場戀愛,甭管同性還是異性,她就會知道,她現在和談戀愛並沒有什麼兩樣。

  傅瑜君點的牛油鍋,她家鄉口味偏甜,本身不太能吃辣,又喜歡挑戰自己。此刻坐在一旁,微張著嘴,輕輕地吸著氣,用手掌給自己扇風。

  她唇薄,一受刺激便呈現出極艷的緋紅色,久久不能褪下去。

  關菡的視線不經意落到她唇上,深晦地停留了兩秒,不動聲色轉開了眼。

  許是察覺氣氛正合傅瑜君的意,她沒有開口說話,讓屋子裡的曖-昧盡情蔓延。

  關菡亦垂眸不語,想了什麼只有她自己知道。

  最後一片萵筍進了肚,關菡叫來服務員結帳,偏頭聲音微啞地問傅瑜君:「還想去哪兒嗎?」

  傅瑜君搖頭:「回家吧,我困了。」

  關菡一口氣提上來,不知是要松還是要緊,低聲道:「好,我送你回去。」

  打開傅瑜君家的大門,關菡輕車熟路地從鞋櫃裡拿鞋,兩雙拖鞋並排擺在一塊兒,一紅一藍,關菡愣了下,移開目光。

  傅瑜君將那雙藍色的穿走。

  關菡在後面給她將行李箱推回房間。

  「一身火鍋味。」傅瑜君嗅了嗅自己,語氣嫌棄,她打開衣櫃翻睡衣,道,「我先洗個澡。你要不要也洗個澡?隔壁有間客房。」

  「不用了。」

  「那我自己洗了,你別偷偷跑掉。」

  「我什麼時候偷偷跑過?」

  傅瑜君笑了下:「不跑就好,在這陪我。」

  關菡把她的行李箱放到角落裡,聽著浴室的淋浴聲,莫名的心浮氣躁,要說畫面的話,腦子裡確實什麼都沒有,就是聽著非常的……讓她坐立難安。

  關菡去了客廳,遠離了擾人清靜的聲音。

  約莫二十分鐘後,臥室傳來傅瑜君的傳喚:「關菡。」

  關菡站起來,忽然駐足,一時覺得自己一個經紀人,當得跟個助理似的,心情複雜,略微停頓後,腳步還是很誠實地邁向了臥室。

  有暖氣的北方也不至於暖和得冬天就穿個吊帶,傅瑜君套了件睡袍,該遮的都遮住了,關菡餘光確認過後,方直視她本人:「睡覺了嗎?」

  「睡。」傅瑜君打了個哈欠,掀起被角坐了進去,躺好。

  關菡坐到床沿,伸出一隻手。

  傅瑜君背緊緊貼著床,忙道:「不用,我睡得著,不用給我拍背。」

  關菡微微地抿了下唇,手轉了個方向。

  傅瑜君:「胳膊也不用。你就看著我就行了。」

  關菡收回了手。

  「睡吧。」

  「晚安。」傅瑜君語氣上揚。

  「晚安。」關菡聲線比平時低了許多。

  關菡在床頭一坐就是一個小時,連姿勢都沒變過。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她的目光移到傅瑜君臉上,對方已經睡熟了,臉頰染著一點桃粉,氣息綿長,薄唇微張,內里柔亮紅潤,誘人採擷。

  呼在鼻翼的氣息暖熱,越來越近,交融在一起。

  等關菡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一隻手撐在床頭,半個身子都俯了下去。

  關菡搭在枕邊的修白指節微繃,神情動搖,殘存的理智和焦灼的渴望在內心展開艱難的拉鋸。

  良久,她閉上眼睛,長睫如蟬翼墜落,輕輕地吻住了女人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了開始了,關小菡:我饞她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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