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遷工地每天都熱火朝天,車來人往,闕不凡每天都會親臨現場轉一圈,督導安全與進度。
挖機李師傅從光頭哥找上他這件事後,就一直惶恐不安,幹活也經常走神發愣了。
他知道光頭哥的兇殘,說得出就做得出。
工地上灰塵很重,揚起的灰塵也此起彼伏。闕不凡安排著工人用水霧降塵。這個區域工地雖然他剛接手,但大部分的工人也漸漸喜歡他上了,不因為他是工地老闆。他對每個人的坦誠和關懷。
「李師傅,這兩天你負責把原百貨大樓拆掉,你技術好。」闕不凡找到挖掘機李師傅。
「好!」李師傅怕他到這裡來,一見到他,心就提到嗓子眼兒。
「爸爸,昨天放學有個光頭叔叔給我吃東西,我沒有要陌生人的東西,他說他和你是好朋友。」
這話讓他心裡發涼。
「老公,今天有個人用手摸了我胸,還說好大,真他媽邪門了,嚇得我沒命的跑。」
他頭昏腦漲,也不知一天是怎麼過去的。
機器聲,人聲,混沌一遍。
一天也如同這思想在混沌中過去。下班。騎著自行車拎著幾樣滷菜,一瓶龍海烈酒。
「怎麼著,喝酒也不叫我?」光頭哥不知什麼時侯從小巷鑽出來,皮笑肉不笑地迎在他面前。
「老大,你放過我吧?我真不敢幹這傷天害理之事。」
「你奶奶個熊的,你意思是說我是壞人了,幹這事傷天害理?」
「不是這意思,不是……」
「什麼是不是的,你娘的就說干還是不干?」
「這事要是干,我不就完了?」
「你不會製造機會啊?弄個事故,誰知道你會幹他呀?你他媽的傻啊?」
「你找別人啊,幹嘛找我?」李師傅有些絕望了,他哀求著光頭哥。
「你已知道我的方案了,必須是你!」光頭哥惡狠狠地瞪著他。
「我不會說出來的。」
「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囗!」
「我考慮考慮。」
「你走吧,我也不想與你走得太近,免得事後有人懷疑到老子頭上。你回去他媽的多喝點,不醉不休……」
別瞧光頭哥頭上無毛,心眼兒賊多。
光頭哥最終還是對他笑了,那種笑如鋒利小刀一刀一刀割著他疼痛的思想。
李師傅無可奈何,點點頭。
一瓶龍海大曲,平時李師傅都是三頓慢慢悠悠地品完,他喝酒每次都是品味當天的生活,品味當天的收穫,也是釋放一天的勞累與快感。
「老公啊,今天這麼累嗎?」李師傅老婆邊捏著他的肩頭邊柔情地問。
「沒啥,你下次出門要小心的,不要讓壞人盯了梢。放學你也早點去接兒子,現在世道有點亂。」
李師傅的汗珠大顆大顆地從臉上滾下,背卻嗖嗖發涼。他知道這次是逃不過的。
「兒子,下次陌生人和你說話都不要睬他們。」
「如果那個光頭叔叔呢?」
「更不要睬他!」他喝完一瓶龍海大曲,他老婆愣愣地看著他,也沒多問,她知道她的男人不容易。
天如約而亮。李師傅摸摸有些痛的頭,便騎上自行車去工地幹活。
挖掘機在李師傅手上那真是隨心所欲,收放自如,他把沿巷口的一堵牆慢慢掏空,有意無意。
人大都有些自私的。涉及到自身利益與生命安全,那也就沒多少高尚而言了。
「李師傅早啊,」闕不凡揮手同他招呼著,他每天都在這個時間段巡視一下工地。
「早,」他不知怎的手一帶,一堆碎磚斜斜地滑向闕不凡,闕不凡身子一躍,凌空一翻到牆邊,怎知道那堆土滑動流速過大,把一堵無衣無靠的牆硬生生撞倒,齊齊地砸在闕不凡身上,一下子埋住了他。
李師傅眼一黑,媽呀,這怎麼辦啊?他真不想發生眼前一幕。
「快來幫忙呀……」他呼叫著不遠處的挖機師傅。
此時的他也不知如何是好,這時有人提出趕緊用挖機挖,再打電話求救120。
挖機拼命地挖著,又怕傷到闕不凡,他們只好用手一塊塊搬運。
財姐也聞迅趕到現場,她緊張地指揮著現場搶救工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闕不凡終於被扒出來,那個場景慘不忍睹。也沒有了氣息。財姐不甘心,請求著醫生
「救救他吧,多少錢都行。」
「不是錢的事,柳總,這個砸得太重了,頭部都變形了。」醫生無奈地搖著頭。
那場打擊,對於財姐是殘酷的,闕不凡不光和她情侶之間感情,而那建立在相遇相識和工作中所處的深厚的友誼,是任何東西都不能替代的。
所有現場證據都是一場意外事故。
她是個堅強的女孩,悲傷對於她來說,是夜晚的事,是無人時的事。安排好所有善後。工地仍由洪才東管理。
李師傅心裡悲傷,內疚,他當時只有準備的動機,真的沒有下手的動機。
坑的確是挖了,沒想到闕不凡自己撞進去了。他揮刀切去自己一個小手指,發誓要永遠記住今天這場災難。
拆遷還是如期完成,一場大規模的開挖建樓盤都在有序進行著。
也就在那一刻起,這個小鎮便更加繁華忙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