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腳如同被鉛塊重重包裹,每抬起一次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順著脊背流淌,形成一道道水痕。但他不敢有絲毫的停歇,雙眼始終緊盯著前方的目標。
當他跳到中間部分時,由於地面上的血跡太過濕滑,他的腳差點打滑。
那一刻,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體在空中努力調整著平衡,終於在千鈞一髮之際,穩住了身形,繼續向前跳躍。
臨近終點時,他的體力幾乎耗盡,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但他憑藉著頑強的意志力,拼命地抬起腿,一下又一下地向前躍去。
終於,當他的腳穩穩地落在最後一個方格上,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如雨般灑落,身體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癱軟在地。
此刻,他的心中交織著無盡的複雜情緒。首先是如釋重負的慶幸,慶幸自己在這極度殘酷的遊戲中幸運地存活了下來。
「我還活著,我真的還活著。」他在心中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仿佛在確認這並非是一場虛幻的夢。
然而,緊接著便是深深的恐懼和後怕。
他回想起剛才那一幕幕血腥的場景,那些倒下的身影,飛濺的鮮血,以及刺耳的槍聲,都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太可怕了。」他想著,胃裡一陣翻湧。
同時,他也感到了一絲愧疚。看著周圍那些消逝的生命,他不禁問自己:「為什麼是我活下來了?他們也想活下去,也有自己的家人和牽掛。」
這種愧疚感讓他的心情愈發沉重。
但很快,求生的欲望再次占據了他的內心。「我一定要贏到最後,拿到獎金,改變我的人生,不能讓這些犧牲白費。」
他暗暗發誓,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堅定的光芒。
此時,場地中還在遊戲裡的人,有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有的目光呆滯,仿佛失去了靈魂。
那些僥倖通過第一關的人,也都面色蒼白,神情恍惚。
在歐躍軍不遠處,一個同樣通關的男子,雙手抱頭,身體不停地顫抖,嘴裡喃喃自語:「這不是人能玩的遊戲,這是地獄……」
還有一個女子,眼神空洞,呆呆地望著天空,淚水無聲地滑落。
經過這第一關血腥的「跳房子」遊戲,原本444人的參與者,如今剛好只剩下了222人,活著的人現在可以分到二百萬人民幣。
他們都清楚,接下來的遊戲只會更加殘酷,可已經走到這一步,沒有人願意輕易放棄這次機會。
這時,那個戴著詭異面具的主持人再次如鬼魅般出現。
他那被面具遮掩得嚴嚴實實的面龐顯得愈發神秘莫測,用毫無起伏、猶如機械般冰冷且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恭喜各位玩家順利通過第一關。」
「還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目前場上還剩222位玩家,所以獎金四億四千四百萬原本由444人分現在變成了222人分。」
聽到這個消息台下有大部分人黯淡的眼睛此刻又充滿了希望,也許這就是富人取樂的方式。不斷地給窮人製造希望和失望,讓他們的信心一點點被磨滅,最終失去自我。
「第一關結束,你們可以回去吃飯休息。飯後可以在規定區域內隨便走動。」說完主持人嘴角露出一絲奸笑就走了。
眾人拖著疲憊不堪且驚魂未定的身軀,如行屍走肉般緩緩挪動著腳步,來到了用餐的地方。
飯菜雖然豐盛,香氣肆意瀰漫,可大多數人都食不知味,只是麻木地、機械地往嘴裡塞著食物。
仿佛咀嚼和吞咽只是一種本能的條件反射,而非享受美食的過程。
吃過飯後,人們開始在規定區域內緩緩走動。
此時,天空陰沉沉的,厚重的烏雲如鉛塊般壓下來,仿佛要把這世界壓垮。
寒風呼嘯著穿梭在人群之間,吹得人們的衣角獵獵作響。
經歷了剛才那血腥至極、慘不忍睹的一幕,每個人的心靈都遭受了重創,如同被重錘狠狠敲擊過的玻璃,布滿了細密的裂痕。
大家都試圖尋找同伴,渴望能在接下來未知的殘酷遊戲中互相扶持,多一份生存的希望。
歐躍軍也不例外,他眉頭緊鎖,如兩道深深的溝壑,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穿梭,心中暗自思量著挑選隊友的標準。
「一定要找身體強壯些的,這樣遇到危險才有反抗的能力。」歐躍軍想著,一眼看中了身旁一個面容憔悴但身材壯實的男子。
這位男子肌肉緊實,站姿挺拔,儘管此刻滿臉疲憊,但那結實的臂膀和堅定的眼神讓歐躍軍覺得他是個不錯的選擇。
歐躍軍走上前,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微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誠懇:「朋友,咱們一起組隊怎麼樣?
在這可怕的遊戲裡,單槍匹馬很難存活,我們聯手或許能增加活下去的機會。
我剛才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你身體素質不錯,而且反應看起來也挺敏捷的。
我能感覺到你有強烈的求生欲望,這在接下來的遊戲中至關重要。咱們相互幫助,說不定真能走到最後。」
男子微微一愣,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後湧起驚喜,同時也充滿了感激:「沒想到他會選我,也許跟著他真的能有一線生機。」
他連忙點頭,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好,我叫鍾建,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能有隊友一起,我心裡也踏實多了。」
歐躍軍輕輕點了點頭,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急切:「建國,我叫歐躍軍。我跟你講講我的情況,我原本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妻子溫柔善良,女兒天真可愛。」
「但後來我失業了,欠了一屁股債,妻子就帶著女兒離開了我。」
「為了還清債務,讓女兒能回到我身邊,我實在是走投無路才參加了這個可怕的遊戲。」
「你呢?能跟我講講你的情況嗎?」
鍾建深吸一口氣,眉頭緊皺,神色黯然地說:「那我以後就叫你軍哥吧,我是因為父母早亡,從小就是跟著奶奶長大的。」
「奶奶是我唯一的親人,可她現在年紀大了,身體越來越差,需要一大筆錢治病。」
「我拼命工作,沒日沒夜地幹活,可還是湊不夠那筆救命錢。」
「後來一個男人找到我說這個遊戲能贏到巨額獎金,我就想來搏一搏,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也不能放棄。」
歐躍軍拍了拍鍾建的肩膀,語氣堅定地說道:「建國,別太擔心,咱們一起努力,一定能活著出去,拿到獎金,解決我們的難題。」
這時,歐躍軍又把目光轉向一個身材嬌小但眼神堅毅的女子。
她看似柔弱,卻在這恐怖的氛圍中保持著冷靜。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為緊張而變得凝重起來,歐躍軍走近她,目光中帶著溫和與期待,輕聲說道:「姑娘,我叫歐躍軍,另外這位叫鍾建國,咱們一起組隊如何?」
「你看起來心思細膩,觀察力想必很強。這遊戲光有力量不夠,還需要細心和敏銳,也許你能發現一些關鍵的細節,幫助我們度過難關。」
女子猶豫了片刻,心中快速地盤算著:「他看起來還算靠譜,而且考慮得也有道理,跟著他總比自己一個人強。」
最終也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清脆但帶著一絲顫抖地說道:「好,我叫關紅。我參加這個遊戲是因為弟弟被壞人綁架了,」
「然後他們要一大筆贖金,不然就撕票。我實在沒辦法了,只能來這裡碰碰運氣。」
歐躍軍安慰道:「關紅,別擔心,咱們團結起來,一定能活著出去,到時候你就能救回你的弟弟了。」
關紅眼中閃爍著淚光,咬了咬嘴唇說道:「謝謝你們,我會盡我所能幫助大家的。」
歐躍軍點了點頭,說道:「那咱們從現在起就是隊友了,不管遇到什麼,都要相互照顧,共同應對,一起應對接下來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