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這話有如一枚重磅炸彈,突然投擲而下。閱讀
廚房的氣氛變得怪異。
無人說話。
江蕤偷瞄了一眼旁邊的桌子,思考著躲進去的可能性。
幾秒的鴉雀無聲後。
江菱率先打破沉默：「小蕤，你怎麼對這種事情這麼了解？」
江蕤冷汗直冒，不由自主地握緊手中的蘿蔔：「這個啊……我平時拍的戲,女演員大多都是這麼演的,難道，這不對嗎？」
「這不可能。」江蕁矢口否認,「怎麼會這麼快？從聖誕節到現在才不過十幾天，就算是每天——」
她遲鈍地反應過來，趕緊把話掐斷。
傅以行握過她的手，眼裡流淌著難以言喻的複雜神色。江蕁與他對視一眼，復又移開，小聲吶吶地說：「也不可能那麼吧。」
屋裡五人對這種事都毫無經驗，一時間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江菱瞪了傅以行一眼,又看向江蕁,問：「家裡有驗孕棒嗎？」
江蕁搖了搖頭。
這樣的事,對她來說，太意外，也太突然了。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誰又會想到在家裡準備這種東西？
廚房裡又靜了一瞬，只剩下食物在鍋里「咕嚕咕嚕」翻滾的聲音。
江蕤左看看右看看,見無人說話,便主動提議說：「要不這樣吧,我現在去藥店給姐買幾根吧。」
感受到屋內的視線又落到他身上,他趕緊補充：「我剛剛來的時候，在小區外面看到有一家藥店。」
江蕁頭一個否定了他的提議：「不，你不能去。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份了？萬一讓狗仔拍到怎麼辦？」
身為頂級流量，只要他走進藥店，估計不用半小時，就會登上熱搜。
連頭條的標題，她也能想像到了——
「當紅小生江蕤現身藥店購買驗孕棒，疑地下女友懷孕？」
傅以行淡聲說：「我去吧。」
他說著，就要往外走。
江蕁趕緊拉住他：「你也不許去。」
江菱也開口：「還是我去吧，我是女生，去買驗孕棒也比較方便。」
「等等，大家都冷靜一下。」江蕁有點著急，趕緊喊停，「誰也不用去。」
她看向江菱：「姐姐，你別跟他們一起胡鬧。」
「我覺得，現在說這件事為時過早了。就算現在得出結果，又能怎樣呢？」江蕁理性地分析，「快要開飯了，不要因為我的事情，打擾了大家的興致。」
「而且，萬一是個烏龍呢？」
為了證明自己，江蕁又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進嘴裡。
咽下去後，這一次倒沒出現剛才的噁心現象。
「你們看，我真的沒事。」
「好，我不去了。」
江菱頓了頓：「我覺得，蕁蕁說得有道理。驗孕棒可能不准，還是進行一次詳盡的體檢比較好。」
「我去安排。」
傅以行說著往屋裡走，進房間給徐明彥打了個電話，讓他預約一系列的檢查。
「喂，傅以行……」
江蕁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被江菱拉住。
「蕁蕁，你去客廳坐著，這裡交給我和你姐夫就好。」
說著，她又吩咐江蕤：「小蕤，你去陪蕁蕁說說話。」
「啊，好。」江蕤如夢初醒，趕緊點頭。
江蕁：「……」
她剛剛那番話真是白說了。
就這樣，江蕁和江蕤被「趕」出廚房。
坐到沙發上，江蕁看著通往二樓的方向，微有些出神。
如果真是有了……
她無意識地按向自己的小腹。
沒想到在M國那會，吃貓咪還吃出了一系列的後遺症。
江蕤坐在旁邊，往茶几的方向瞄了眼，摘了一顆葡萄，小心翼翼地說：「姐，要吃葡萄嗎？我給你剝皮。」
江蕁隨口應了聲：「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喔。」
江蕤收回視線，直盯著前方，也和她一同陷入了沉思中。
***
午餐準備就緒。
到了餐桌上，氣氛總算緩和下來。
誰也沒有提起剛才的事情。
江蕁暗鬆了一口氣，愉快地開始用餐。
周予言拿出一份文件，推向傅以行。
「傅總，禮尚往來。」
他輕描淡寫地說，語氣一如既往地冷：「上次你送了這麼一份大禮，那是回禮。」
傅以行瞥了一眼，面不改色地收下：「謝了。」
他的嘴角揚起若有似無地笑：「不過，我覺得，今天的生日，我已經收到了最好的禮物。」
「是嗎？」
周予言輕嗤了聲，不以為意。
「周總可要抓緊了。」
傅以行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轉頭給江蕁夾了一隻雞翅：「多吃點肉。」
江蕁回神，眨眨眼，給他回夾了一塊排骨：「你也多吃點，別光顧著給我夾。」
傅以行笑了下：「好。」
周予言也給江菱夾了一塊牛仔骨：「你喜歡的牛仔骨。」
「謝謝。」
江蕤看著兩對夫妻互相夾菜，只覺得底下的板凳無比冰冷。他孤零零坐在角落裡，默不作聲地扒飯。
很快，江蕁就注意到江蕤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地扒著白飯。
她心裡奇怪：「小蕤，幹嘛只吃白飯不吃菜？覺得菜不好吃嗎？」
「啊，啊？」江蕤收起思緒，趕緊說：「可能是最近天氣太冷了，我這段時間都沒什麼胃口。」
「沒胃口？」
江蕁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進他的碗裡：「那吃塊糖醋排骨吧，挺好吃的，而且開胃。」
「來試試這個，這道梅子豬手也很好吃。」
江菱也夾了一塊豬手放到他碗裡，體貼地說。
頓時，兩道冷凍光線不約而同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哈，哈哈，謝謝姐。」
江蕤渾身僵硬，看著碗裡的飯菜，頓覺如臨大敵。
被兩位姐夫盯著，他僵硬地笑了下，只能硬著頭皮，把碗裡的菜吃掉。
「真的，很，很好吃。」
那模樣，似乎因為好吃而感動得快要落淚。
索性的是，今天是周日，明天還要上班，這一次的家庭聚會的時間也沒上次長。
午餐過後，江蕤如釋重負，找了個藉口便溜掉了。
江菱和周予言也起身告辭。
臨別的時候，江菱仔細囑咐江蕁：「蕁蕁，在家記得好好休息，注意保暖。」
「好，謝謝，你放心吧，我會的。」江蕁笑容勉強。
江菱又看向傅以行：「傅以行，你好好照顧蕁蕁，不然，我可不會放過你的。」
傅以行說：「不勞姐姐費心，我也會的。」
把江菱和周予言送出門，江蕁鬆了一口氣。
返回屋裡，她總覺得忘了什麼。
過了好一會，她才想起來——
「啊，忘記了，沒切生日蛋糕。」
江蕁連忙走進廚房，把生日蛋糕從冰箱裡拿出來。
蛋糕不大，只有8英寸大小。
蛋糕中間，是她用奶油做的立體貓咪和鹹魚。
貓咪抱著鹹魚——是以圍巾上的圖案為原型做的。
傅以行走到她身旁，看著上面裝飾，揚起嘴角：「那就留著晚上一起吃吧，這是你親手做的，我也不想讓別人吃。」
「姐姐才不是別人。」
江蕁撇了撇嘴，反駁說。
傅以行沒接話，看著蛋糕，繼續說：「不過我覺得，上面的裝飾好像少了點什麼？」
江蕁一愣，疑惑地問：「缺了什麼？」
傅以行附到她耳邊，輕聲說：「再加一隻小貓咪就好了。」
「餵——」
江蕁反應過來，瞬間漲紅了臉。
最後，這隻蛋糕還是進了兩人的肚子裡。
晚飯過後，江蕁坐到沙發上玩手機。
但她始終靜不下心來。
因為有人在她面前，不斷地擾亂她的心緒。
又過了會，江蕁終於忍不住了。她收起手機，看向面前的人：「傅總，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從這裡到那裡，已經來回走了好幾趟了。」
晚飯之後，他就在屋裡來來回回地走動，一會兒坐下，一會兒又站起來。
傅以行停下腳步，向她看來，視線若有似無地落到她小腹上。
「你看什麼？」
江蕁疑惑，目光隨著他下落，不由一怔。
反應過來後，她耳根子泛紅，心裡有種難以言喻地羞窘：「你幹嘛？」
傅以行走了過來，蹲下，把手按到她的小腹上，目光很柔和：「你說，孩子會不會聽到我們說話？」
他的語氣里，帶上了一絲連自己也沒察覺的緊張。
「不是檢查之後才知道嗎？現在還沒有定論，你先別那麼肯定。」她微紅著臉說，「就算是有了，不過十幾天，也還只是個胚胎，還沒發育起來，能聽出什麼啊？」
「我知道。」傅以行唇角似有若無地往上挑起。
你知道個毛線啊。
江蕁心裡忍不住反駁，忽地想起什麼來。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很討厭小孩子的嗎？」
那時候在國外，他帶她去見林女士，恰好鄰居家的小孩過來玩耍。
面對那幾個熊孩子，傅以行始終冷著一張臉。
她疑惑地問他：「傅學長，你不喜歡小孩子嗎？」
她永遠記得傅以行那時候的回答——
「不喜歡，聒噪。」神色也極其不耐。
傅以行抬眼看向她，笑了下：「說什麼胡話呢，這可是我們的孩子。」
江蕁忍不住吐槽：「傅總，你可真雙標。」
「嗯，你是例外。」傅以行起身坐到她旁邊，吻上她的嘴角，「雙標只對你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