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鳳,你不好好的待在周家,跑回娘家來作甚?」蘇婆子不悅地問。
蘇老頭也說:「是啊,家裡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多間空房子給你住了,你們這一回來還就是三口,這家裡頭也住不下呀。」
蘇鳳頓時就哭了,蘇宇見狀則道:「爹娘,是我讓大姐回來的,而且也是我讓大姐跟那周瘸子和離的。你們若是要趕大姐出門,我就跟大姐一起走。」
見兒子果真跟當初一模一樣,並沒有因為高燒而燒壞了腦子,二老這才放心地鬆了一口氣。
蘇婆子夾了一個雞腿放在了蘇宇的碗裡,笑道:「來來來,今天讓你受驚了,娘特意殺了一隻老母雞給你補身體。」
蘇老頭也將另一隻雞腿給挑了出來,同樣也將其放在了蘇宇的碗裡。而讓他鬱悶的是,自己這次的動作竟然比老婆子慢!
蘇宇一臉黑線地看著自己面前那羅得老高的雞腿,他一手拿了一隻,將兩個雞腿分給了大妞和二妞。
「來,你們吃,舅舅給的,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按照家裡往常的規矩,只要原身在家吃飯,那麼家裡的好吃的都是可著他先吃。因此對於他方才的舉動,雖然大家心裡都有些不痛快,但卻並沒有人敢多說什麼。
蘇宇又加了兩個雞翅膀,將其分給了大哥家的一雙兒女大郎和大丫。
又夾了兩大塊雞胸肉,將它們放到了二老的碗裡,之後他給自己舀了一大勺雞湯,將其泡在糙米飯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老四,你這是瘋啦?這可是你平時最愛吃的雞腿,你咋都分給那兩個賠錢貨了呢?」蘇婆子一臉不解地道。
蘇宇勉強咽下那拉嗓子的糙米飯說:「娘,大姐當初是為了救我才會嫁給那周瘸子的,是我欠大姐她們娘兒仨的。還有三個哥哥,平時在家辛苦勞作伺候您二老,反倒是我整日不學無術,往後孩兒要痛改前非,洗心革面。」
他這短短的幾句話聽在眾人耳里卻如驚雷一般,他們一度懷疑自己是幻聽了,只有蘇家的大嫂跟二嫂竟然直接就哭了。
這些年過去了,她們心裡苦哇。自家當家的成天累死累活,賺錢卻都讓小叔子拿出去給敗壞了。甚至就連她們帶來的陪嫁,大半也被這個不著調的小叔子給偷去花了。
如今這個混不吝的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哪怕是假的,可她們的心裡邊兒也覺得無比的舒坦。
「哭個屁,咋地嫁給我們老蘇家虧待你們了不成?別人家哪個婆婆不給兒媳婦立規矩,也就我心慈面軟抬舉你們,你們反倒是抖起來了。愛吃吃,不吃就給老娘滾回你們屋裡去。」
兩個嫂子高氏和馬氏都不敢哭了,只能低頭默默地吃著飯。
等吃過了晚飯,蘇婆子就神秘兮兮地將蘇宇給留了下來。
她將炕櫃打開,露出了裡頭蘇宇今天讓人送回來的料子。
「老四,這東西大概是哪個冤大頭買了送咱家來了,娘偷偷都給留下了,你看上哪塊料子了?娘明兒就給你做身新衣裳,這樣他們就不好要回去了。」
蘇宇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說:「娘,孩兒就是您口中所說的冤大頭。今兒我在賭場賭贏了,這東西都是我買回來的。」
「啥?老四你竟然又去跟他們賭?哎呦喂,老天爺呀,你咋就這麼不聽勸呢?那幫賭徒十賭九輸,娘寧可不要這好料子也不要那精米白面,也不想讓你再去賭。答應娘,往後再也不賭了啊。」
蘇宇見老太太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他的鼻子也不由得一酸。
幫蘇婆子理了理鬢間的白髮說:「好,娘,孩兒答應你,以後我再也不賭了。」
「好好好,那就好,娘相信你。對了,再過一個月就要考試了,你這段時間就別跟那幫狐朋狗友出去瞎轉悠了,在家裡好好看書。」
蘇宇點頭說好,反倒是把蘇婆子給整蒙了。
啥情況啊,自己以前讓老四念書那都得拿銀子哄著,如今他咋這麼痛快就答應了呢?
不對,這孩子一定是三天前在賭場被嚇到了,這才會發高燒燒壞了腦子。
蘇宇去了上房西屋,他所在的屋子是家裡唯一的一間土坯房,其餘的屋子則都是茅草房,可見他在家中的地位有多麼的重要。
他從書櫃裡拿出了一沓書,氣得他額頭都直跳。
翻開第一本,那竟然還是一本畫冊。就那線條畫的,如果他不是老司機的話估計都猜不出來那竟然是一副春宮圖!
再翻開第二本,那竟然是一本言情話本。
第三本、第四本、第五本,果然都是一些雜書,沒有一本是正經書!
在這個造紙技術相當落後的朝代,紙質書籍那是相當的昂貴。蘇家都已經這麼窮了,那該死的原身竟然還吸家裡人的血,買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等等,自己答應了老娘不去賭,那麼想要賺錢的話,最好、最快的方法就是賺讀書人的錢。
再次翻了一遍那些書籍,蘇宇的心中便已有了算計。
欲要敗家,必先發家。
當天夜裡,蘇宇將箱子裡的紙全都給翻找了出來,隨後便盤著腿,趴在炕桌上開始奮筆疾書。
他從空間裡兌換了一本有關治理蝗災的農學書籍,自己按照當前的時代背景,用最通俗易懂的語言開始重新編寫。
「治蝗八法,蝗蟲的十種烹飪方法,蝗蟲的藥用價值以及適應症。呼,搞定。」
蘇宇得意地看著桌子上那一沓寫好的紙,不由得感嘆了句:「還真別說,小爺的字寫得還怪好看的咧。」
門口的蘇婆子聞言,頓時手一抖,險些被自家寶貝兒子的不要臉給驚到了。
「宇兒,你學習到深夜辛苦了,娘給你煮了點兒疙瘩湯,裡頭還臥了倆雞蛋咧,你趕緊趁熱吃吧,吃完了早些休息。」
蘇宇笑著應了一聲,蘇婆子見他舉起了筷子,這才笑著離開。
翌日,蘇宇吃過了早飯,便急匆匆地拿著自己的手稿,坐上了去萬年縣的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