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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2024-08-17 21:46:55 作者: 苝淑
  聶九州自然知道,倘若晏清隨不能及時回來,這懲罰是避免不了的了。

  可她思來想去卻總覺得不甘,或許這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

  「聶九州藐視宗規,暗地裡傷人,拒不認錯,情節惡劣,倘若我這宗主對此事輕輕揭過,豈不是人人心裡稍微有些不滿都要效仿於你,修大道之人,又怎能心胸如此狹隘。」

  「這錯即便你不認也是要罰的,戒律堂三十鞭,即刻執行。」

  宗主的威嚴不容挑戰,聶九州態度差,二師弟又拿出了證物,再加上存心的偏袒,這懲罰自然也就重了些。

  按照玄天劍宗的宗規,倘若私下傷人,罰抄十遍宗規,戒律堂打十鞭便可。

  情節嚴重者才會達到三十鞭以上。

  二師弟既沒傷筋又沒動骨,頂多是麵皮上有些不太好看,若說情節自然,也是屬輕的,又怎會需要罰三十鞭呢?

  宗規大家都熟悉,又怎麼會不知道聶九州的懲罰太重了呢。

  可是沒人幫她講話。

  這也正常,聶九州跟蹤里的人都不親厚,再加上她從來也不是一個喜歡靠別人的人。

  那晏清隨呢?聶九洲的心裡忽然冒出聲音來。

  「不知宗主可還記得當初我初入宗門時你答應我師傅的話。」

  如果是晏清隨的話,那自然是可以用一用了。

  宗主臉上一僵,許久都沒有說話。

  晏清隨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當時因為聶九州和夜靈溪的事情他們分歧頗多,最後晏清隨更是強硬的表明,他的徒弟歸他管,不管是賞也好罰也好,終歸是他的徒弟,自然是要他應允了才做數的。

  當時他也沒想到聶九州會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來,想著不願多事便答應下來。

  畢竟從來都不是晏清隨需要玄天劍宗,而是玄天劍宗需要晏清隨。

  如今修真界裡興起之秀很多,但像晏清隨這樣逆天的天才卻一個沒有。不僅如此,還相差甚遠,玄天劍宗倘若想要保住天下第一宗門的名號,必定是要有強者坐鎮。

  老祖早已經不問世事多年,那麼就必須要有小輩來繼承他的衣缽。

  晏清隨才是被老祖選中的那個人。

  「你是在威脅我嗎?」宗主說道。

  雖說他跟聶九州接觸不多,但也知道聶九州此人的性格軟硬不吃,更不會願意妥協。

  既然如此,倘若聶九州反駁,他便可以給她安上一個不敬的罪名,到時候即便他處罰了聶九州,晏清隨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想到一個更好用的理由,宗主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他靜靜的看著聶九州,眼神溫和而平靜。

  聶九州又豈會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是想要給她安一個不敬的罪名罷了。

  她才不會上當。

  「宗主是玄天劍宗最尊貴的人,我又豈敢以下犯上,對宗主不敬呢,只不過是好意提醒罷了。」

  「畢竟宗主是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自然也是重諾的,倘若因為一時失察而破了自己的諾言,豈不是叫天下人笑話。」

  聶九州不急不緩,不卑不亢。

  她這副態度倒讓宗主有些難辦。

  「你就算是有師傅又如何,宗主才是玄天劍宗最大的,不聽他的難道還要聽你師傅的,宗主叫你受罰,你就得受著,別說這麼多廢話。」

  二師弟看見宗主有些猶豫明顯急了,倘若宗主都不罰聶九州,他就更難念九州,沒辦法了,於是這沒頭沒腦的話便被他脫口而出了。

  他說話不過腦子不代表聽這話的人沒帶腦子,宗主走的是民主路線,被他這麼一說倒成了專制獨裁。

  再者,宗主之下還有長老,他們分管著宗內大小事物,現如今二師弟把晏清隨說的毫無地位,晏清隨也是長老,他們也是長老,這話太得罪人了。

  宗主固然權力大,但長老雖不是宗主,可實際上宗主能管他們的地方有限,他們的徒弟又豈是宗主想罰就能罰的嗎。

  長老威嚴何在?

  這番話一出大殿一片譁然,宗主的臉黑的跟鍋底似的。

  他現在只覺得頭疼的很,心裡把那不爭氣的一家子又罵了個遍。

  良久,他長嘆一口氣,到底是自己年輕時造的孽,倘若不是自己被那美貌女子迷惑了心神,又怎會犯下如此大做的,生出了這麼個混不吝的東西來。


  聶九州可不管他是怎麼想的,二師弟明顯也不在乎他,只想讓宗主狠狠的罰聶九州,讓她以後再也不敢惹自己,最好見了他繞道走,夾著尾巴做人才好。

  可惜他這如意算盤終究是落了空。

  宗主思索再三,最後還是決定撤銷對聶九州的懲罰。

  雖說聶九州在宗里的名聲也不太好聽,可是倘若真把這個罪名安在聶九州身上,凡是有腦子的思索一番,便知道這是誣陷。

  聶九州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二師弟打的鼻青臉腫,便沒有了晚上再去套他麻袋的必要,畢竟如果二師弟真出了事,頭一個懷疑的就是她。

  雖說她的名聲不太好聽,可是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了,要傷人從來也是明面上來。

  其二,倘若真打了聶九州三十鞭,那麼宗規和聶九州的懲罰明顯就不對等。

  這二師弟到底有沒有傷到他自己心裡最清楚,再加上若是晏清隨回來了,看到自己徒兒被罰成這樣,一定是會暗地裡找到證據,再把它放在明面上來的,至於宗主的臉面可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思來想去,宗主還是覺得此事就此作罷。

  「為師的確答應過你師傅,那麼此事就等找到新的證據再議。」宗主忽然改了口風,其他的人一頭霧水,但也不好追問,唯一不滿的便只有二師弟,但他也在宗主警告的眼神里退縮了回去,只能吃下這個暗虧。

  聶九洲沒想到這二師弟居然被人暗地裡打了一頓。

  最可惡的是,這打人的居然還想禍水東引,聶九州回到回雁峰,越想越覺得此事不應該就此饒過。

  「行了,你專心修煉,這些事交給我處理。」晏清隨忽然來到回雁峰。

  聶九州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但看樣子他應該已經去過大殿了,他身上有股大殿旁才有的特殊桂花香味。

  「這些小事不足掛齒,想的太多,有礙道心。」他說話時表情嚴肅,清冷的眸子冷冷的看著聶九州,似乎在譴責她這段時間玩物喪志。

  聶九州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有些臊的慌。

  即便她想反駁晏清隨的話也無從下口,畢竟她知道,他說的是對的。

  這段時日她的確疏於修煉,修為止步不前。

  最近修真界動盪不安,人間似乎也好不到哪去,或許浩劫馬上就要降臨,與這些比起來,聶九州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的確是不應該再分她的神。

  如今聶九州停留在元嬰後期已經太長時間,儘管只離化神期一步之遙,卻也遲遲摸不到那道門檻。

  急是沒有用的。

  似乎看出了她的焦急,晏清隨泡了一壺茶端到她面前。

  「你不必多想,此去蓬萊,自有機緣。」

  蓬萊仙島是修仙之人的聖地,人人都想去,卻不是人人都有資格,這是聶九州的一個機會,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對了,前些時日你讓我從中州前往小崇山秘境就把這段路當成歷練,這中間可不太平。」

  宗門大會離現在不過也就三月有餘,可聶九州卻在幻境裡過了好幾年。雖說歷練的那些事情也逐漸變得遙遠,但她還是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那些邪修,還有那些被利用的女子,再加上海城的那些事情,聶九州一一到來,詳細的講給晏清隨聽。

  她每講一件事,晏清隨的眸子就冷一分,眉頭更是皺成了一個川字。

  「此事我會交給別人去辦。」晏清隨說道。

  「眼下你同我一起去蓬萊仙島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聶九州自然知道,再加上她現在的實力也無法應對這些事情,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這些事情便只能交給別人了。

  ……

  「你給我站住。」楚靈珠已經跟著齊長疆走了很長一段路了,不論她怎麼說齊長疆就是不理她。

  她以前又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待遇,氣急敗壞之下她召出了莫邪劍,拿劍指著齊長疆的後背。

  莫邪劍做出了如此動作,干將劍自然有所感,齊長疆這才停下了腳步。

  「何事?」他冷冷的看著楚靈珠,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陌生,在這一刻楚靈珠的心突然像被針扎了一般的疼。

  疼痛蔓延開來,就連四肢也開始感覺到疼痛,手指更是彎曲不能伸直。


  她不知道自己這究竟是怎麼了,她只是感覺,倘若她再不做些什麼,或許這個世界上最在乎她的人就要離她而去了。

  她想的沒錯。

  楚靈珠這段時日的表現的確讓去齊長疆的心冷的不能再冷,可不管怎麼樣,他們幾十年的情分還是在的,倘若楚靈珠知錯就改,或許齊長疆真的會原諒她。

  「你到底是什麼地方在生我的氣,你就不能直說嗎?」楚靈珠淚眼婆娑,一雙眼睛紅彤彤的。不停的掉眼淚。

  她這副模樣明顯就是示弱了,齊長疆看著她長嘆一口氣,心還是軟了幾分。

  他總是這樣,無論小師妹幹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只要她一流眼淚,自己就沒辦法了。

  「是你在生我的氣。」齊長疆的語氣雖說不上溫和,但比之前還是要好了許多。

  可就是如此,他卻又重新想到在小重山秘境中,楚靈珠是如何待他的。

  剛有些軟的心又重新硬了幾分,他實在是接受不了小師妹那樣對他。

  就像他對小師妹而言,只不過是一個可以呼來喚去的僕人罷了,別說朋友了,或許她連基本的尊重都沒有給他。

  楚靈珠看到他這副模樣又有些著急了,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自己說著說著就又生氣了呢?

  其實她自然是知道小重山秘境自己說的話的確是有些過分的,可是她那不也是因為大師兄和聶九州走的實在是太近了嗎?她心裡不舒服,說的話自然也就難聽了。

  再說那獅虎獸,大師兄明明就知道她為何如此恨獅虎獸,可卻還是沒同意和她一起去殺死那隻獅虎獸,她自然也是氣的。

  到現在為止她都不明白,這些平日裡齊長疆根本不會在意的點,怎麼到了小重山秘境就不行了呢?

  「你到底在氣些什麼?你不跟我說我如何改?」即便齊長疆的態度說不上好,可楚靈珠卻不想再跟他吵下去了。

  從小到大他們一直都很要好,其齊長疆對她百般包容,即便楚靈珠生他的氣了,可他總會想著法子來哄她,他們吵架基本上都沒超過一天就能和好的。

  可如今這一次都快十天了,大師兄還是一副完全沒有要來理她的樣子。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就好像要失去一個重要的人一般。

  「你不用改,是我錯了,大道艱難,刻苦修煉才是正道,以後若沒什麼事,就不必來尋我了。」即便楚靈珠這樣說 齊長疆還是沒打算將此事揭過,他是真的有些心灰意冷了,這番話倒也算不上說謊。

  楚靈珠怎麼想都無法相信,事情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當初那個最寵她的大師兄居然說要她以後不要再來尋他,那這和斷絕關係有什麼區別?

  「我不要。」楚靈珠很大聲的拒絕,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用手去扯齊長疆的袖子。

  可齊長疆這回看上去心意已決 他溫柔卻不容拒絕的將楚靈珠的手拿開,毫不留情的轉身就走。

  即便楚靈珠在身後哭成淚人,他也沒回頭。

  這件事情聶九州還是從黃錢錢那聽到的,黃錢錢明顯是憋壞了,不收她的錢也要講給她聽。

  齊長疆和楚靈珠兩個人剪不斷理還亂,聶九州沒工夫浪費在他們的事情上,冷冷的看了黃錢錢兩眼,順手給她安排了修煉任務。

  最後,黃錢錢苦著臉回去了,估計以後再也不敢來找聶九州說八卦了。

  再說齊長疆和聶九州。

  因為齊長疆沒經過聶九州同意便使用了二師弟編出來的謊言,聶九州也已經好一陣沒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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