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旁支的貪念落了空,林守孝也沒有被從大牢里贖出。
沈幼宜在這個時候又平添了一把火,她並沒有打算就此將那件事情掩埋。
她將那女子的屍體運到了那報案的婦人家中,婦人當場傷心過度暈厥過去。
她的兄長捂著嘴巴,連連作嘔,那具屍體若不是沈幼宜做了防腐,只怕是腫脹的面目全非,屍體腐爛生蛆,如今狀態還算是不錯。
「這是我的小妹沒錯。」
他們認下了那具屍體,那男人說話都帶著顫音。
他們只是沒有想到,人是活著出去的,使用了幾天得到的是一具破爛的屍體。
沈幼宜將著證據放在那男人手中,說道:「該怎麼做你知道的,我會從旁助你,替你們全家討回一個公道的。」
「沈大夫,您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將來若是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當牛做馬我也願意。」
那男人直接跪在地上,沈幼宜扶著他他都不肯起身。
像是他們這樣的人家同那樣的富貴人家做斗,想要尋求一個公正實在是難。
「如今的縣令清正廉潔,一定會為你們主持公道的。」
「多謝沈大夫。」
那人直接拿著推車推著女子的屍體去了縣衙大門,懇求縣令老爺主持公道。
而林母分家,是要分一部分家產給那些林家旁支的。
林聽晚覺得花錢消災,分一部分銀子,良田和鋪子也行,只為買個消停。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沈幼宜給否定了。
「林家的那群餓狼,你餵不飽他們的。」
「你有別的法子?」
若是可以,林聽晚自然不想分家產給他們,那都是她父親在世時辛辛苦苦打拼的,而她這些年來一直經營著林家鋪子,盡心盡力。
那群人隻眼紅林家的家產,卻無操持林家產業的能耐。
「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林守孝至今仍然被關在大牢里,林家二叔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是去求了林母好幾次,最後林母直接閉門不見,林家二叔直接摔東西走人。
林聽晚人杵在門口,目光凝視著林母。
林母如今這副模樣,仿佛靈魂不再被束縛一樣,十幾年來,她第一次瞧見她這般。
「以前你我母女相依為命,守著諾大的家業娘親一直戰戰兢兢的,想著同為林家的子嗣,他們多少能在家業上幫襯著你點,如今才徹底看出,他們只是圖林家的那些良田鋪子。」
「娘,你早該看透這一點的。」
他們將禮鎮的鋪子都給盤點變賣了,沈幼宜說不急於一時,讓他們慢慢打點。
藥善堂在禮鎮上已經開了幾十年,禮鎮那些百姓都不想藥善堂關門。
他們都希望林聽晚可以留著藥善堂經營,何況何掌柜的家也在這裡。
林聽晚是希望何掌柜的跟著她一起去安山郡的,這些信得過的老人她都想帶走。
不過她也有給人選擇的權利,並沒有強迫對方跟著她一起離開。
何掌柜的決定留在禮鎮,林聽晚知道這是父親的心血,說到底她也有些不舍的。
最終還是把藥善堂留了下來,由何掌柜的幫她經營。
良家女子被凌辱拋屍的事情也很快傳遍了整個縣。
沈幼宜特意找來了那乞兒,讓乞兒帶著其他乞丐一起散播此事。
她分給了乞兒一些銀子,乞兒痛快答應幫她辦事。
林守孝的玉佩流蘇被交到縣令手上,沈幼宜將當日看見他們拋屍並且緊跟其後將屍體從火堆里拉出的事情講述給了縣令聽。
前幾日禮鎮周遭的後山上確實有準了大火,那一片燒的光禿禿的,雜草橫生,屍橫遍野的荒山如今連渣子都不剩了。
這一切都巧合的連在一起,縣令當即就開堂公審,將犯人林守孝帶到公堂之上。
林守孝即便是蹲在大牢里,面上依舊操持著高貴的姿態,在面對沈幼宜時,目光依舊充滿了挑釁。
「這裡是公堂,你最好小心一些。」
沈幼宜對其挑釁的姿態絲毫不在意,反而輕言出聲提醒。
那人似乎忘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還想著做了這麼多惡事能夠成功脫身。
沈幼宜既已經將屍體送還,便打算讓林守孝牢底坐穿,最好時殺人償命。
林聽晚也是在知曉縣衙今天有大事要發生的時候才得知沈幼宜在公堂之下,而宋玉安幾個孩子就在公堂之下看著。
林守孝買兇殺人的事情已經是證據確鑿,板上釘釘。
那些殺手受刑沒多久就將林守孝供了出來,再者便是章文抓住了林守孝的書童。
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都在指認林守孝殺人之事。
林家那幾個男丁都被押到了公堂之上,此時此刻他們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
但被抓去公堂,確實不是什麼光彩之事。
幾個人跪在堂前,看著地上被白布遮掩的屍體以及那個佝僂著身子恨恨看向林守孝的男人,瞬間便明白了一切。
他們怯懦地跪在地上,身子顫顫巍巍。
做惡事的時候是毫無顧忌,以為能夠輕鬆逃避一切,只需要將屍體處理乾淨就好。
等到事情東窗事發才開始害怕起來,每個人都低著頭蜷縮著身子,大氣不敢出一聲。
他們不知道縣令手上有多少證據了,他們這幾日也膽戰心驚的,生怕林守孝將他們供出。
害怕了幾日,擔心的事情如今還是發生了。
林守孝沒有將他們供出,而是因著沈幼宜發現他們掩埋屍體而將他們的身份都調查了一番兒,在公堂之上也有足夠的罪證讓他們翻不了身。
沈幼宜做事,從來都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我妹妹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要遭到你們這群惡人的凌辱,還要將她活生生給勒死,最後被大火毀屍滅跡?」
那男子字字句句都是質問,那些富家公子以欺凌良家女子為樂,隨意辱沒他們的清白。
一個不小心將他們給玩死了,掩埋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們也不會為他們所做的惡事而感到愧疚,只會因為如今被抓而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