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玉徽和玉安來安山郡求學的,這也是我夫君的意思。」
沈幼宜簡單說明了一下緣由,那下屬也明白了情況。
「杜老身子如何了?」
沈幼宜又問,她還記得那老頑童還欠她銀子,當初可是寫了借條的,只是銀子一直沒有送到鎮上的藥善堂。
沈幼宜倒並非在意那筆銀子,她也知郡守杜弘業過得清貧,兩袖清風,是個清官。
她不過是想要調侃杜老兩句,當初杜老想要收宋玉徽為徒那件事情她依舊記得清楚。
杜府內院,有家丁正修剪著枝丫,見李大帶了名年輕的女子入府,分分好奇對方的身份。
「莫非杜老為我們大人尋了門親事?」
杜弘業因為在職之事一直忙碌著,至今也未娶妻生子,府上的下人也是知曉此事的。
沈幼宜聽到那幾個丫鬟偷偷議論的聲音,他們說話的聲音並不小,她聽的真切。
若府上真來了陌生的女子,倒像是杜老的行徑。
杜府內里裝飾的簡單,是個三進院,聽說是當今聖人賞賜給杜老頤養天年的宅院。
杜家原本的宅院並不大,四四方方幾個屋子,一小庭院。
杜弘業一直覺得住這樣的宅子太過於奢侈,又顧慮到杜老的身子,並未折騰。
府上下人加上管家也不過七人,負責日常的膳食以及院子內外的清掃。
杜弘業人如今正在書房中,案几上厚厚一摞書籍,他眉頭緊鎖著,像是被什麼事情困擾住了。
門外有人來報,說是有貴人入府,下屬賣了個官司。
杜弘業思索著,倒是想不到是何貴人會來他的府邸。
李大見杜弘業出了書房,連忙迎了上去。
「大人,您看屬下將誰給帶來了。」
他往側走了一步,沈幼宜出現在杜弘業面前,杜弘業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他怔了怔目光,神色有片刻的遲疑。
在確定眼前之人是沈幼宜和她的二寶宋玉徽以後,忙讓人去準備熱茶。
「沈夫人,小公子,這邊請。」
三人去了中堂,李大去準備茶葉,果脯。
宋玉徽規規矩矩站在堂前,杜弘業招呼著宋玉徽一道坐下,宋玉徽這才坐在沈幼宜右側。
兩個人還未開始,隔著不遠處便聽到了杜老的聲音。
「沈丫頭,玉徽,你們來了?」
杜老激動地直接撲向了宋玉徽,宋玉徽起身制止住杜老。
宋玉徽依舊是冷淡的性子,拒絕了杜老的熱情。
府上的丫鬟將茶水和果脯奉上,杜弘業提出要留幾個人在府上用膳之事。
沈幼宜欣然答應。
杜老對於收宋玉徽為徒一事固執得很,像是宋玉徽這樣聰慧的孩子,難遇。
「沈丫頭,你們這次過來可是玉徽想通了,願意做我杜老的徒弟了?」
杜老還不知前因後果,一門心思撲到收宋玉徽為徒的事情。
宋玉徽起身行禮,直言道:「玉徽不才,做不了杜老的徒弟。」
這小子,可比以前有禮貌多了。
杜老挑眉,看宋玉徽的神情又多了幾分欣賞,就可惜對方依舊不肯答應做他徒弟的事。
「你要是不能,其他可就沒得選了。」
「是我不想。」
宋玉徽依舊冷硬拒絕。
杜老幽幽嘆息了一口氣,只好退而求其次。
「安山郡有四大書院,當屬文山書院名氣最大,我與那姜院長曾是同窗,不妨讓弘業書信一封,舉薦玉徽,玉安去文山書院讀書。」
杜老此話一出,宋玉徽臉色越發難看。
沈幼宜則是直言道:「我們在來之前剛被拒之門外的,理由是我們沒有通過學院的入學考試。」
「老薑不應該啊,入學考試那麼簡單的卷子,玉徽也不可能不及格的。」
種種困惑盤繞在杜老心上,他覺得沈幼宜所言有些玄乎。
但沈幼宜又不會去欺騙他,像是宋玉徽這樣的天才文山學院不收,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誤會。
「姜院長這兩天外出了,並不在書院,是其他人擅自做主的。」
沈幼宜此話一出,杜老也聽出了其中的貓膩。
「不然明日?不,就今日我帶沈丫頭你去文山書院理論理論!」
安山郡誰人不知安山郡郡守,誰人不知杜老。
杜老的顏面,文山書院的夫子還是要顧慮的。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那些人擅自做主,又是同著沈丫頭有怎樣的過節要在孩子們入學考試上做手腳。
讓他相信宋玉徽沒有通過學院的入學考試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關乎到崽崽們上學的事情,宋玉徽看向沈幼宜,沒有再出言拒絕杜老。
而沈幼宜則是直接答應了下來,他們已經來到安山郡有幾日了,孩子們入學的事情遲遲沒有解決。
「不如等姜院長回來了再一同前去如何?」
沈幼宜提意到,杜老忙答應下來。
「你說怎麼安排便安排吧,我這人如今也沒有什麼興趣愛好,無非就是寫寫字澆澆花打發時間,空閒多的是。」
杜老見沈幼宜答應下來,如預期一樣,他臉上也浮現出喜色。
等宋玉徽去了文山書院讀書,他再一點點想辦法說服宋玉徽做他的徒弟。
「爹……」
杜弘業無奈地嘆息著,知覺給沈幼宜帶來了麻煩。
「沈夫人還請見諒,我爹還從未對哪個人如此執著,他的確是欣賞玉徽才會如此。」
「你小子解釋啥,玉徽都沒有答應過我。」
宋玉徽目光淺淺看著杜弘業和杜老,神情並無多少起伏。
沈幼宜見已經來了安山郡,又見到了郡守杜弘業,索性將之前宋聿珩同他所說一事問及杜弘業。
「大人可聽過安山郡私挖鐵礦一事?」
她想要證實這件事情,這也是她來安山郡的目的之一。
宋聿珩曾答應過那些在礦山被困的百姓,知曉他們日子水深火熱,在那裡連死都變成了困難事。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一點風聲也沒有?」
說到大事上,杜弘業變得嚴肅起來,他人一直身處於安山郡,從未聽說過私礦一事。
看來安山郡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情,而他是一直被埋在鼓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