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沈夫人將知道的事情娓娓道來,說於本官聽。」
「安山郡在我管轄的區域範圍內出了這樣的大事我卻不知,實屬是失職之責。」
杜弘業明顯認真了幾分,臉色看上去並不太好。
私開礦場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竟然有人為了私利將此事隱瞞下來,甚至還有人知情不報,簡直是罪大惡極。
「聿珩曾在押鏢途中意外被抓,在這所神秘的礦場裡做了一段時間的礦工,後幾個人聯合逃出了那狼窩,他知此事非同小可,又因為手上的事情無法在安山郡逗留太久,便將情勢上報給了安山郡地方的縣令,可惜這件事情至今了無音訊。」
沈幼宜將所知告知杜弘業,杜弘業是清官,他若是知情,必然會秉公處理,不會讓礦山繼續開採下去。
「豈有此理,我沒有聽到一點風聲。」
「恐怕是官官相護,這背後若沒有官員的保護,又怎麼能做到悄無聲息。」
沈幼宜覺得一眼看穿的事情就應該道明。
原本她和宋聿珩也只是猜測,而地方縣令的不作為讓他們更加確認了這件事。
「可知是哪裡的縣令?」
杜弘業嚴肅起來,連著杜老也站的端直,神情凝重。
一座礦山的利息難以估計,這背後之人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去開採,想必做了足夠充分的準備,沈幼宜的話是一點也沒有錯的。
他僅僅是聽著沈幼宜所知的,無法去猜測那個人是誰。
「聿珩畫了地圖,我有藏在身上。」
沈幼宜將地圖交出,宋聿珩交代她的事情她很重視。
而杜弘業杜郡守的為人她也是信任的,才會如此放心將地圖交出。
「宋公子被抓又是怎麼一回事?」
杜弘業觀察著地圖的方位,也有細心地捕捉到沈幼宜方才那句話的幾處重心。
「礦山裡的所有採礦工都是那群人半路攔截的,他們似乎對過路百姓的身份都有做調查,專門抓那些游商,走鏢以及逃難的百姓,老弱婦孺不下手,只對身強力壯之人下手,礦山里外層層把關,幾乎是密不透風。」
「倒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那群人只要被抓了就如同籠中鳥一樣,逃不出去,只能累死在礦山里,這樣他們的秘密就無人得知了。
免費的礦山,免費的勞動力,這背後之人當真是物盡其用。
沈幼宜心中鄙夷著,愛財之心人皆有之,也要看看是否適合取用。
不正當的取財手段實為可恥,最是不應當。
「這是安山郡周邊的縣衙,而那座礦山所處的大體位置在東南方,距離那處縣衙所在的鎮子並不遠。」
「杜郡守先不要打草驚蛇,摸准礦山的位置才最為緊要。」
沈幼宜提議道,直接抓了那縣令只會打草驚蛇,為了避免那群人知曉,轉移陣地,他們需要先調查清楚礦山的方位,再來個瓮中作弊。
「宋公子不在安山郡嗎?」
二人交談,他倒是一直沒有詢問宋聿珩的去處,看沈夫人的話,宋公子應當不在安山郡。
「他從軍了,人如今在邊關。」
沈幼宜直言道,倒是對這件事情並無隱瞞。
杜弘業是正直之人,她對杜弘業說話也不喜拐彎抹角。
「這也算是好事吧。」
杜弘業不知宋聿珩是否是自願前去邊關的,軍營前段日子強制性徵兵,引發了民間百姓的不滿,這件事情他也是略有耳聞的。
然而這樣的事情不屬於他管轄之事,他也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直要不在他地段鬧事,他無權干涉。
「沈夫人兵書一法,倒是運用自如。」
「愧不敢當,瞎用罷了。」
被人誇讚,她當然受用,不過也沒有杜郡守說的那般誇張。
她自是聰慧,但這樣的事情她想杜郡守也能想得到。
「宋公子在軍營中,日子可算是順遂?」
軍營那種地方,非一般人能夠歷練的,多數人都並非是情願前去,或是為了生存,或是為了出人頭地又或者是因為被強制徵兵。
杜弘業不知道宋公子此行的目的,他知道宋公子聰慧,又有膽識,這其中或許有什麼不得不去的原因。
「我很放心他。」
沈幼宜也不做過多的解釋,宋聿珩有宋聿珩的目的,只是其中緣由並不合適同杜弘業多說。
大家都是聰明人,杜弘業也沒有過問。
礦山一事也覺得按照沈幼宜說的去辦最為妥當。
「這事你就交給弘業去辦,保證辦的漂亮!」
杜老誇下海口,他這個兒子似他,做事情嚴謹且負責。
「既然如此,我就靜候佳音了,杜郡守若是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提。」
「沈夫人嚴重了。」
隔了兩日,文山書院也沒有姜院長回來的消息,杜老等不及了,便帶著沈幼宜去往文山書院。
對於宋玉徽去文山書院念書這件事情,杜老顯然比沈幼宜還要上心很多。
當不成宋玉徽的師傅便把宋玉徽帶去文山書院,也不算辱沒了人才。
沈幼宜這次前往文山書院,只帶了一灰炮長鬍鬚的老頭,那老頭一臉睿智,四下掃量著文山書院過往的學子。
門房見沈幼宜又一次出現在文山書院,覺得對方賊心不死,便出口奚落沈幼宜。
「你得罪了通判之子,別說文山書院了,就是整個安山郡的書院都別想進。」
一小小門房,都敢口出狂言。
那門房並不認識杜老,目光掃過杜老,上下打量了一番兒,神情頗為輕佻。
大抵是覺得沈幼宜不知從哪裡搬出來的救兵,想必身份也不是很高,他在安山郡倒是未曾聽說過哪號人物這副模樣。
「哪來的糟老頭子,識字嗎,就敢往文山書院踏?」
杜老聞言也不生氣,只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對方越是這樣說他,他反而越高興的樣子。
沈幼宜心下猜測,這杜老莫不是被罵傻了。
「你這狗眼看人低的架勢,我瞧著肚子裡也沒有幾兩墨水,在文山書院當值有些屈才了。」
沈幼宜蛐蛐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