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縣令說話之前還請動動腦子,一座礦山怎麼可能憑空消失,宋公子是從里逃出來的人,他難倒不清楚地勢嗎?」
宋聿珩若是不清楚,怎麼會成功跑到安縣令所在的鎮子擊鼓鳴冤。
這件事情安縣令怎麼說也說不通。
杜弘業越發覺得安縣令不對勁,此人一定有問題,但正如沈幼宜所說的,他的背後一定有更大的靠山。
只有他一個小嘍囉,哪裡能夠做出那樣大的事情來,他也不過是冰山一角。
杜弘業狐疑地看向安縣令,安縣令目光有些散,不敢再多語下去。
末了也只能跟著杜郡守繼續硬著頭皮找下去,他已經能夠看到自己的仕途到了盡頭。
終是在黃昏時,杜弘業的手下發現了一處山頭的不對勁。
那裡距離落日的最高點,四周都被群山圍繞著,灌木叢生,是一處風水寶地。
杜弘業聽到屬下說話,連忙扒開灌木叢往裡一看,看到山腳處有不少走動的黑衣人,他們手上都拿著長劍,四處張望。
安縣令和師爺被杜弘業帶來的人抓了起來,堵住了嘴巴。
安縣令不知道是哪裡露出了馬腳,只嗚咽著想要開口說話。
杜弘業沒有給他半點機會,只讓屬下衝下去,將那群人給殺了。
不必把所有活的都捉了,只留下一些人就好。
他聽了沈幼宜的安排,這一次帶了幾十個訓練有素的下屬以及沈幼宜還僱傭了一批打手幫忙。
那些看守的人顯然沒有想到他們的老巢會被發現,一點風聲都沒有。
杜弘業帶著人沖了下去,安縣令也被迫壓著上前,一群人廝打在一起,礦山的那群黑衣人很快便占據了下風。
沈幼宜這次花銀子買的打手各個身手不錯,就是想要一次性將礦山的事情解決,將那群無辜的人解救出來,也算是全了宋聿珩的一個心愿。
宋聿珩交代給她的事情她會做的很好,不會讓宋聿珩操心的,她只希望宋聿珩在軍營里平平安安的,莫要被那些手段骯髒的人傷了。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沈幼宜雖信任宋聿珩的能力,但也在時刻為宋聿珩的安危感到憂心。
杜弘業的人同那些黑衣人的打鬥聲很快引來了更多的人,那些人蜂擁而至,參與打鬥的行列中,刀光劍影,死傷不計其數。
山一片血流成河,人倒在安縣令面前,安縣令直接嚇暈了過去。
師爺見安縣令昏厥,也假裝昏厥過去。
若不是布堵住了他們的嘴巴,他們恐怕早已經叫喊了出來。
杜弘業帶著一小批人從側面包抄過去,礦山內部已經亂做了一團。
為首的人打算放出老虎咬死那些被抓的百姓,還有突然出現的杜弘業等人。
「先把證據消滅了我們在走,那些百姓逃不了虎口的。」
為首的人決定帶著其餘的人先撤離,而那群無辜的採礦人腳上有鏈子,根本跑不快。
關鍵時刻杜弘業帶人趕到了,他們身上都提前灑了沈幼宜交給杜弘業的藥粉,杜弘業等人直接朝前面衝著,圍著老虎一圈灑了沈幼宜特製的磷粉,老虎朝著他們嘶吼著。
那張大嘴一張,仿佛要將所有人都吞噬撕扯一般。
那些採礦人都害怕極了,但他們也跟著圍在一起,時刻準備著同杜弘業他們一起。
他們雖然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但在生死面前,必須出一份力。
他們知道,他們損失什麼都不做,結果只有被老虎吃了的份。
那些採礦人也都猜測到了,他們應該是宋聿珩帶過來救他們的。
他們原以為這事情要無望了,等待著救援的結果越來越渺小。
這期間已經有不少人不堪重負病死了,也有人想要逃出去被老虎吃了的。
堅持至今的人哪裡還是為了等待那所謂的營救,只是看一天活一天。
他們都沒有想到,這一天能夠到來,所以無論怎樣,他們都要想辦法活著出去。
誰也沒有趁機逃走,在磷石相互摩擦被點燃的那一刻,大火將老虎包圍著,老虎嘶吼著,畏懼著,想要衝出大火。
最後一把磷火杜弘業直接撒在了老虎的身上,不遠處有人按照杜弘業傳遞的信號用兩個鑼敲打著製造出有雷的假象,天空中放著煙火。
這一切都是杜弘業與他的下屬裡應外合安排的。
早在他們出發之前,沈幼宜就將礦山豢養老虎一事告知給了杜弘業,那老虎吃人,那些看守礦山的黑衣人用人來餵養老虎,那裡的百姓就像是牲口一樣被他們利用著,沒有利用之處的下場便是被焚燒,被當做老虎的餐,他們的下場很悽慘。
這些事情杜弘業聽著,只想要解救那些無辜的百姓,將這件事情徹查到底。
杜弘業決定出發的事情沈幼宜便知道這件事情託付給杜郡守是正確的決定。
杜郡守為官為民,克盡己任。
而如何對待老虎的方法都是沈幼宜提前準備的,她甚至能夠聯想到那些人為了逃命,又不能留下活口,必然會將老虎放出去將那些百姓吃掉,並且為他們逃跑拖延時間。
而一切都與沈幼宜的猜測完美的契合,沈幼宜所準備的東西又派上了用場,減少了他們的死傷。
老虎在鑼鼓聲和煙花的聲音之下痛苦地哀嚎著,開始四處亂竄,周圍的火撲到它身上時,它身上的磷火起了作用,大火瞬間將老虎吞噬。
杜弘業安排一群人過去抓那些逃跑的活口,不能讓那些人死了。
而他則是帶著採礦人一起按照原路線跑了出去,直接到了山頭。
那群人坐在地上,大口呼吸著,直到他們看見青山綠水,遠處的小鎮時,才知道他們被留了下來,離開了深淵。
而他們每個人都還活著,都是有呼吸心跳的。
所有人等待這一日等了很久,他們多想要見到自己的親人,多想要正常的活著。
安縣令和師爺也被拖到了地面上,有採礦人立刻認出了安縣令。
「我見過此人,這裡的頭目喊他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