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入住至今,李老夫人刻意交代過,掌柜的從第一日時獻過殷勤以外,便鮮少出現在沈幼宜面前過。
只因著她交代過,不要打擾她和孩子們。
掌柜的還算是實數之人,得了話以後也規規矩矩的,她若是需要什麼會親自下來,無需掌柜的詢問。
見掌柜的如此著急,她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莫不是那永陽侯世子已經查到了他們的身份?找到了她暫住之所?
沈幼宜鎮定下來,心中告訴自己要冷靜,對方如此蠢鈍,就算是下面人辦事快,也不會這麼快就查到她的住處的。
「靖瀾王老王妃身邊的嬤嬤已經在此等候宋夫人多時了。」
掌柜的為沈幼宜指了個方向,沈幼宜順著方向看過去,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女子,皮膚保養的不錯,臉上的細紋很淡,塗上一層粉脂幾乎是瞧不出來的。
沈幼宜並未見過那嬤嬤,她帶著懷疑的心走了過去,宋聿珩緊隨其後,擔心有詐。
「李嬤嬤,人回來了。」
掌柜的對李嬤嬤的態度很是客氣,李老夫人身邊伺候多年的嬤嬤,地位並不低。
「掌柜的,這位是?」
「李嬤嬤,一直跟隨在老王妃身邊伺候著,宋夫人您不認識?」
瞧著先前老王妃對宋夫人的態度,宋夫人沒有見過李嬤嬤倒顯得有些奇怪了。
「沈大夫救了我家老王妃一條命,是老王妃的貴人,不認識我也是因著沈大夫初來京城,還未去過靖瀾王府。」
原是李老王妃的救命恩人,掌柜的有些詫異。
對方年紀輕輕,又是一介女子,竟然有如此醫術。
他聽聞前些日子李老王妃生了很重的病,靖瀾王四處尋醫,試了諸多方子都沒辦法醫治好老王妃身上的頑疾。
後來聽說老王妃回了本家修養了一段時日,得到一大夫的醫治,耗費了近兩月恢復了氣色,身子也大有好轉,人如今瞧著去,都比先前要精神些許。
方才李嬤嬤那番話,莫不是老王妃口中的神醫便是眼前的宋夫人?
「沈大夫,老奴今日代老王妃前來是有一事相求,不知沈大夫可否方便?」
二人面對面間,那嬤嬤已經走了過來。
她方才次在後面便聽到了沈幼宜的聲音,故這個時候出現,與沈幼宜交談。
「可是老夫人身體有所不適?」
老夫人的身子骨前陣子在禮鎮一直都是她調理的,對方才剛剛大病初癒就趕車回了京城,不過她那日看李老夫人氣色,顯然是健康的。
「老王妃身體康健,並無大礙,是永陽侯府的老夫人。」
李嬤嬤感嘆著,那永陽侯府秦老夫人與他們老王妃是手帕交,早些年因著孫兒的丟失一直鬱鬱寡歡,後因思念孫兒鬱結於心而病重臥床不起,在後來掌家權被秦夫人接去,秦老夫人在侯府沒有話語權,日子悽苦。
李老夫人也是瞧著閨中密友如今這副模樣,心疼不已。
秦老夫人身體每況愈下,如今吊著一口氣眼看著就要喪事在即,李老夫人便想著看看沈幼宜或許有辦法為她這個手帕交續命。
又是永陽侯府,沈幼宜與宋聿珩相互對視著。
今日也是巧合,她想要求得永陽侯府的珍稀藥材,還沒有上門拜訪,一日的功夫,兩樁事情同永陽侯府牽扯到一起。
她袖中的玉佩如今成了謎,眼下可不止紫輝靈珀之事了,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沈幼宜解開謎底。
李嬤嬤還在等著沈幼宜的話,老王妃讓她去請沈幼宜,但不可強迫對方,只詢問對方的意思,對方若是願意,便將人帶過去,對方若是不願,此事就此作罷。
「老王妃的意思是沈大夫醫術高明,是否可願意跟隨老奴走一趟永陽侯府,為秦老夫人問診?」
「我虧欠李老夫人一份恩情,李老夫人的意思,我自當遵從。」
沈幼宜是笑著回應的,並無被強迫的意思。
見沈幼宜答應,李嬤嬤這才鬆了一口氣。
只要沈大夫肯出手,這件事情十拿九穩。
「不過人是否有迴旋的餘地,也要看看對方生了什麼病,能否還有醫治的可能。」
沈幼宜不希望他人抱有期望太高,對永陽侯府之事,他們還未調查出結果,沈幼宜也不知秦老夫人的身體到了哪一步。
「那是自然。」
一切全都看命數,若是連著沈大夫也沒了法子,那便是這人的命數了。
「我陪你一同前去吧。」
宋聿珩不放心沈幼宜,他們前腳才打了永陽侯府的世子,後腳就給侯府上的老夫人看病,若是撞到一起去,難免會引起衝突。
「宋公子也一起吧。」
沈幼宜微微點頭,李嬤嬤見狀,後退一步,請二人上了馬車。
路上,沈幼宜趁機向李嬤嬤打聽關於永陽侯府之事,但李嬤嬤知道的也不多。
「這秦夫人膝下唯有一子,多年前被侯府下人弄丟,尋找多年無果,秦老夫人也因此鬱結於心,終日臥床不起,而如今的秦世子則是秦家獨子丟失後,秦夫人從二房過繼的兒子。」
為了延續秦家大房這一脈的香火,她這秦夫人的位置能夠做的安穩,那二房過繼而來的兒子,她可謂是溺愛有加。
李嬤嬤只當是二人好奇詢問,並沒有多心。
沈幼宜路上將玉佩取出,宋聿珩略有遲疑,沈幼宜身上的那枚玉佩和他的簡直是一模一樣,只是方向不同罷了。
他手下意識摸向腰間的位置,那枚玉佩果然還在,那沈幼宜手上的玉佩又是哪裡來的?
方才一路上,他瞧著沈幼宜心事重重,如今來看,果然是有話要同她說的。
「沈大夫,您這是?」
兩枚紋路,玉質一模一樣的玉佩,這很難不令人心存困惑。
聯想到方才沈大夫的詢問,李嬤嬤猜出了一些眉頭,這世上不會有如此巧合吧。
她跟在李老夫人身邊多年,曾見過這玉佩佩戴在秦世子身上,是永陽侯府的傳家玉佩,護佑嫡子嫡孫世代平安的。
「這枚是我在路上撿的,而這枚則是我夫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