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人來到了人群旁邊。
程遠在前面，輕輕把人群剝開一個縫，然後拉著蕾雅走了進去。
原來，裡面是一個小攤。
攤主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此時正盤腿坐在路邊的台階上，他的面前放了好幾隻用竹條和絲線製作的小玩意。
小玩意差不多有拳頭大小，外形非常簡陋，但依然能看出是狗的形狀。
「竹子狗？」蕾雅小聲問程遠。
「好像是。」程遠點點頭。
這些竹條做成的竹子狗，構造非常簡單。
基本就是先用一根粗竹條做出軀幹，然後再用四根細一些的竹條做出四肢，最後再把一節又短又粗的竹條接在最前面當做頭。
所有的竹條都是用塑料細絲綁在一起的，做工要多粗糙有多粗糙。
一開始程遠很納悶，如此簡易粗糙的竹子狗，怎麼會引來這麼多人圍觀？
不過很快，程遠就愣住了。
只見攤主清了清嗓子，朝他左腳邊的一隻竹子狗大喊了一聲「跳」。
然後，奇蹟出現了。
攤主腳邊的那隻竹子狗，居然真的開始不停地跳躍起來。
啥玩意？程遠還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用力揉了揉。
沒錯，中年攤主腳邊，那只用竹條做成的狗，在地上跳了起來。
四條腿離地的那種跳，就跟真的小狗一樣。
竹子狗跳了差不多有十幾秒，攤主又大聲喊了一句「別跳了」。
竹子狗立即不再跳躍，老老實實趴在了地上，還把竹子做的頭搭在了兩條前腿上。
周圍的人群都發出了陣陣驚嘆聲。
程遠的直播間裡，各路觀眾水友的彈幕評論也瞬間多了起來。
「這是怎麼做到的？」
「魔術吧？」
「竹子做的狗會跳？這怎麼可能呢！」
「就算是魔術，那他是怎麼變的？」
「估計竹子狗里裝了電池和電機，而且裝了聲控設備……」
「前面的可拉倒吧，這麼細的竹條，往哪塞電機？」
「會不會是什麼納米發動機？或者別的高科技？」
「上面的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說什麼？」
……
直播間的水友們討論了半天，依然不得要領。
小攤周圍的現場，圍觀人群也是議論紛紛，都不明白這是什麼原理。
中年攤主得意洋洋，又伸出右手，指了指腳邊另一隻竹子狗，大聲喊道：「你也跳一會兒吧！」
跟剛才一樣，被他指到的第二隻竹子狗也跳了起來。
「別跳了！」
第二隻竹子狗馬上立正，然後乖巧地趴了下去。
估計是覺得胃口吊得差不多了，中年攤主抬起頭，對著圍觀人群說話了。
「想知道這狗是怎麼跳起來的嗎？買一個回去看看，馬上就明白了！」
不知道是不是主人發話了，攤主面前所有的竹子狗全都站起身，抬起兩條前腿，向圍觀人群作揖。
看來這些狗不只會跳，還會幹很多事情。
圍觀人群沉默了兩秒鐘，然後就開始躁動起來。
每個人都很好奇，這些竹子狗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算是魔術，也沒人看出任何破綻。
終於，人群中走出一對小情侶。
兩個人看上去都很年輕，應該還是學生。
「那個，你這東西怎麼賣的？」小情侶中的男生問中年攤主。
攤主笑了笑，說：「100一個！」
「100？」男生有些僵住了。
這種做工的竹子狗，別說一百塊了，十塊錢都嫌貴。
除非它真的像程遠直播間裡某個水友所說，裡面安裝了高科技的發動機和聲控設備。
不過要真是這樣，只賣一百塊估計攤主得賠死。
總之，這裡面肯定有蹊蹺。
蹊蹺在哪呢？程遠皺起了眉頭。
「叮！支付寶到帳一百元！」
看來，那對小情侶沒忍住好奇心，花一百塊買了一隻竹子狗。
這個時候，蕾雅拉了拉程遠的衣角，一臉興奮地說：「程，這是魔法嗎？太神奇了，我也要去買一個！」
「啊？要不你還是先等等……」
只是程遠話還沒說完，蕾雅已經擠過人群，來到了攤主面前。
「你好！」蕾雅用明顯帶有外國口音的漢語向攤主打招呼。
見到蕾雅，攤主先是一愣，隨即馬上熱情地回應道：「喲，外國朋友啊，你好你好！」
「我想買一個這個！」蕾雅指著攤主腳邊的竹子狗，說。
「沒問題！」
攤主立即扭過身，從放在身後的大背包里掏出了一個包裝盒，那是沒有拆封的竹子狗。
「會掃碼付款嗎？」攤主問蕾雅，他也知道很多外國人不懂這個。
不過蕾雅是誰啊，那可是做了好幾年旅遊攻略的人，掃碼付款這種事情早就門清了。
只見她舉起手機，熟練地調出了掃碼界面。
這個時候，站在人群里的程遠依然在思考著竹子狗背後的秘密。
突然，他眼睛一亮，明白了！
這就是個純粹的魔術障眼法！
「哎，蕾雅……」
只是，程遠還沒喊完，蕾雅已經「叮」的一聲，把錢給攤主付了過去。
「這手怎麼這麼快呢！」程遠趕緊擠過人群，來到了蕾雅身邊。
「老兄，你這個竹子狗，賣得有點貴吧？」程遠對攤主說。
「哪裡貴了？」攤主抬起頭。
「別坐著了，站起來說話好不好？」程遠伸出胳膊，示意攤主站起來。
攤主輕咳一聲，狐疑地看了程遠一眼，又看了蕾雅一眼，然後指著蕾雅低聲問程遠：「她是你朋友？」
「嗯，對！」程遠回答。
「女朋友？」攤主繼續問。
「不是。」程遠搖頭。
「哦，不是，想是，是不是？」
攤主這一問，蕾雅倒是沒什麼反應，當然也可能是沒聽懂。
不過，程遠的臉一下有些紅了。
這麼漂亮的一個姑娘坐在自己的副駕上，要說程遠一點想法沒有，那也不現實。
但至少現在，兩人還只是剛認識的朋友，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等會等會！
重點好像不是這個吧？
咱不是要說竹子狗的事嗎？
「我說你別打岔好不好？」回過神來的程遠大聲對攤主說道，「站起來說話！」
攤主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太好看，周圍人群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在了兩人身上。
「那個，看破不說破，我這也是小本生意。」
攤主明顯有些底氣不足了，目光也開始躲閃。
站在一旁的蕾雅也有些發懵，不知道程遠這是在幹什麼，為什麼要讓攤主站起來。
「讓你站起來說話，怎麼這麼費勁呢！」程遠上前一步，作勢要把攤主從地上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