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小伙子！」攤主趕緊把肩膀往後縮，「要不我把錢退給你朋友吧！」
這句蕾雅聽懂了，趕緊後退一步，抱緊了手中的盒子：「不，我還想知道這裡面的秘密呢！」
「回頭我告訴你！」程遠小聲對蕾雅說。
但蕾雅還是搖頭。
「唉！」程遠嘆了口氣，把頭轉向攤主。
「好吧，按照這個竹子狗的工藝和材質，正常賣的話應該不超過十塊錢，加上它『會跳』的附加價值，再給你十塊，一共二十，你給我朋友退80，怎麼樣？」
「好說好說！」
攤主立馬拿起手機，給蕾雅退回了八十塊。
退款一到帳，程遠立即拉著蕾雅離開了小攤。
周圍的圍觀人群都被眼前這一幕搞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程遠的直播間裡，觀眾水友們也是摸不著頭腦，彈幕評論各種問號。
「好了好了，剛才到底怎麼回事啊？」蕾雅終於忍不住開口問程遠。
程遠四下看了看，把蕾雅拉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
「把你的竹子狗打開吧！」程遠說。
蕾雅馬上開始拆盒，取出了盒子裡面的竹子狗。
竹子狗的包裝盒也非常簡陋，一看就是小作坊出品的，裡面還配了一張印刷粗糙的說明書。
說明書上都是漢字，蕾雅讀起來有些困難，遂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程遠。
程遠卻笑了笑，擺擺手說：「用不著他的說明書，我給你演示一下剛才那個人是怎麼做的。幫我拿一下手機！」
說著，程遠把手機遞給蕾雅，又從蕾雅手中接過竹子狗，也像剛才那個攤主一樣，盤腿坐在了地上。
然後，他用手捋了捋竹子狗，從竹子狗身上捋出來好幾根很細的透明塑料線。
接著，他用左手拉住了這幾根塑料細線的一端，和左手一起，揣進了左邊的褲兜里。
然後，程遠學著攤主的樣子，把竹子狗放在腳邊，同時捋過塑料細線，搭在腳上，形成了一個支點。
「注意看，下面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
「跳！」
隨著程遠一聲令下，竹子狗立即從地上跳了起來，效果跟剛才的攤主一模一樣。
「立正！」
「作揖！」
竹子狗準確地執行著程遠的每一個命令，只是動作可能沒有攤主那麼熟練。
這也正常，畢竟程遠是第一次操作這東西。
這時候，無論蕾雅還是直播間的觀眾們，都看清楚了。
什麼電機，什麼聲控，什麼高科技，都是扯淡。
這就是個非常簡單，甚至簡單到弱智的小魔術！
竹子狗其實是一個木偶，身上有好幾根塑料控制線，拉動就可以控制竹子狗的動作。
只是這個木偶很特殊，不像普通木偶那樣吊在空中，它的控制線是鋪在地上的，需要的只是一個支點。
剛才，攤主的左手全程都揣在兜里，就是為了操作木偶的控制線。
這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光線本來就沒有那麼強，而且控制線又是透明的，還特別細，用肉眼很難分辨出來。
於是，一個簡單的木偶表演，就這樣被渲染成了神奇的「魔法」。
攤主之所以不敢站起來，一是因為站起來就破壞了木偶控制線的支點，二是因為控制線不夠長，站起來就露餡了。
此時，蕾雅的眼神中透出一絲失望：「原來就是這樣啊！」
直播間裡，觀眾水友們的彈幕評論也是大感失望。
「就這？」
「什麼嘛，就是個幼兒園級別的魔術！」
「得了吧，幼兒園級別的魔術你不是也沒看出來嗎~」
「我說，這已經涉嫌詐騙了吧！」
「是啊，這個破竹子狗成本價不可能超過十塊，這傢伙張口就要一百，妥妥的詐騙！」
「前面的，說詐騙就有點過了啊！攤主賣的可不只是一個竹子狗，他還搭配著教了你一個魔術，我覺得這個魔術價值是超過竹子狗本身的。」
「可算了吧，就這麼一個弱智魔術，值90塊嗎？」
「弱智魔術，你不是也沒看出來嗎，難道你比弱智還不如？」
「你*****！」
……
眼看著直播間就要掀起罵戰，程遠趕緊阻止。
「好了好了，各位，稍安勿躁，好好說話！」
聽見主播開口，直播間裡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不過仍然有幾位老哥情緒激動地互相問候星星。
程遠無奈，只好先臨時禁言了幾個人。
然後，他對直播間裡的觀眾說話了。
「說一下我的觀點吧！」
「我覺得吧，剛才那個攤主確實有投機取巧鑽空子之嫌，打法律的擦邊球，但也不能算是詐騙。」
「本質上說，攤主進行的是一個魔術表演。」
「所有的魔術都是假的，都是利用錯覺或者其他辦法，把觀眾騙過去。」
「竹子狗的秘密，說穿了，大家都覺得簡單。但是在剛才的場景下，不論是圍觀的人群，還是直播間裡的各位，誰都沒看出來。」
「包括我自己在內，也是在最後時刻，才瞧出端倪。不能不說，攤主這也是一種本事。」
「怎麼說呢，攤主賣的其實是信息差。」
這個時候，蕾雅也開口了：「我覺得，程說得有道理，相當於一百元學了一個魔術，也不算很虧。」
直播間裡這時候也逐漸平靜下來，畢竟主播已經發話了。
「認同程遠小哥！」
「+1」
「詐騙確實不至於，但多少沾點冤種[捂臉]」
「攤主的口才其實很好，而且操作這種木偶，也確實需要一點技術。」
「是的，程遠小哥剛才的操作大家也都看到了，熟練程度肯定比攤主差不少。」
「小哥操作一隻竹子狗都顯得很費勁，攤主剛才可是一個人同時操作好幾隻竹子狗，動作相當流暢，這確實是一種技術。」
「信息差，加上口才和技術，就讓攤主掙這一百塊吧！」
……
「主播，我持保留意見！」
「是的，我也仍然認為攤主是在詐騙，即使他可能構不成犯罪。」
……
不同觀點的人肯定有，讓所有人的都持一種觀點或一種想法，那是不現實的。
持有不同觀點的人群能平和地交流，平和的表達自己，不互相謾罵，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竹子狗的事就到此為止吧！」程遠對直播間的各位說道。
經歷了這個小插曲，直播間的人數反而漲了很多，已經接近了600人。
把竹子狗重新裝好後，程遠帶著蕾雅，向景區停車場走去。
不過剛走出幾步，程遠和蕾雅就碰到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