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蕾雅和其他幾位嘉賓都轉頭看向唐婷。
「大家今天的任務,就是協助石把頭和放山隊伍,一起放山挖人參!」
「挖人參好啊!」冰冰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驚喜,「我還從來沒挖過人參呢!」
「那萬一挖到了人參,歸誰啊?」小尼笑問唐婷。
唐婷說道:「這個要按照放山的規矩來,由石把頭決定!」
石把頭笑呵呵地說:「在我這,進山開了眼,發現棒槌的,那是第一功!棒槌賣了多少錢,直接分一半。剩下的,再按照把頭、邊棍、腰棍去分!」
石把頭一句話用了好多個術語,除了程遠大家都沒聽明白,特別是蕾雅。
「對不起,」蕾雅尷尬地笑了笑,小聲問程遠,「程,老先生剛才說的開……什麼眼,還有後面的話,都是什麼意思啊?」
小尼也笑了:「沒關係,蕾雅,其實我們也沒明白。」
「小程啊,要不你給大夥解釋解釋?」石把頭看向程遠。
「好!」程遠點頭,「首先,『開眼』的意思是發現人參。邊棍、腰棍都是排棍時候的順序。」
「排棍又是什麼意思呢?」冰冰歪著頭問程遠。
「排棍就是放山人找人參的過程,也叫壓山、開山、巡山,或者用東北話講,叫『撒麼草』。」
程遠這話一說完,現場除了冰冰,其他人都愣在原地。
「等等,什麼叫『撒麼草』?」小尼問程遠。
程遠還沒開口,冰冰就搶先答道:「『撒麼』是東北話,就是到處看、搜尋。」
「對!」程遠點頭,「放山人有時候把人參也叫草,撒麼草,就是四處掃視找人參的意思。」
「撒……麼……我又學了個漢語詞!」蕾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過這兩個字怎麼寫啊?」
程遠撓了撓頭,接過蕾雅的筆,幫她把這個方言詞寫在了本子上,然後說:「那個,蕾雅,這個是方言,可以學,但平時還是要講普通話的。」
「沒關係,我認為方言也是華夏文化的一部分,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部分。」蕾雅邊看本子邊說。
這話說得很對,現場的幾位嘉賓紛紛點頭,直播間裡的觀眾也都表示肯定,很多人給蕾雅發來了點讚的表情。
「程遠,那些棍子是找人參時候的工具嗎?」陸浩天指著不遠處的一排棍子問。
「對!」程遠繼續說道,「那些棍子叫索撥棍。放山找人參的時候,放山人要排成一列,仔細搜尋。搜尋的時候,就要用到索撥棍。」
「索撥棍?哪兩個字啊?」小尼問道。
「搜索的索,撥開的撥,索撥棍。」程遠答。
「搜索和撥開,明白了!」小尼點點頭。
回答完問題,程遠繼續講解。
「排棍的時候,把頭站在最中央。離把頭最近的,叫腰棍,最外邊的就是邊棍。一排人就這樣,一路搜尋。」程遠一邊說,一邊做著撥開草叢的動作。
「哦!」小尼、冰冰、陸浩天和李瀟瀟一起點點頭。
蕾雅則繼續在筆記本上記錄。
「小程對我們放山真是太了解了,來之前肯定下了不少工夫!」石把頭向程遠豎起了大拇指。
這時候,李瀟瀟走向靠放成一排的索撥棍,俯下身仔細觀察著,同時好奇地用手摸了摸。
不過,被她摸到的那根索撥棍可能沒放好,啪一下倒了。
「哎!」石把頭一個箭步衝過去,把倒地的索撥棍扶了起來。
「小姑娘,索撥棍不能倒,得一直立著放,這是放山人的規矩!」石把頭對李瀟瀟說。
「對不起啊!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李瀟瀟趕緊立正鞠躬道歉,臉也騰一下紅了,看上去相當窘迫,再說兩句眼淚就要下來的既視感。
李瀟瀟這麼一搞,反倒把石把頭給搞懵了,趕緊擺手:「沒事沒事,又不是多大的錯誤,這事整的!」
冰冰趕緊過去摟住了李瀟瀟的肩膀,笑著對石把頭說:「我們瀟瀟膽子小,石把頭您別嚇唬她!」
石把頭也樂了:「沒啥!索撥棍不倒,就是我們放山人進山的時候圖個吉利。不小心碰倒了,扶起來就行了!」
直播間裡,觀眾們也是各種「哈哈哈」。
「瀟瀟的表情,跟犯了天條似的[笑哭]」
「瀟瀟太靦腆了,要是能跟冰冰和蕾雅勻一勻就好了。」
「我就喜歡這樣的瀟瀟[比心]~」
……
這時,導演唐婷走上前來:「石把頭,那咱們開始?」
「好!」石把頭爽朗地一揮手,「咱們正式開始放山!」
接下來,石把頭的隊伍中,幾個年輕人迅速行動起來,撿了三塊長條形石頭,擺成了一個門框型。
然後,他們又折了三根樹枝,插在了「門框」前的土地上。
「程,這是在幹嘛?」蕾雅問程遠。
程遠解釋說:「放山人在進山前,要拜祭山神孫良。這三塊石頭就是簡易的山神廟,因為山里條件有限,不方便真的上香,所以就用三根樹枝為香。」
「香?」蕾雅皺著眉頭,似乎不太明白。
「去過我們國家的寺廟嗎?那個插在佛像前,長條形的,能點著的……」
「哦!我想起來了!」蕾雅恍然大悟,「我在電影裡看到過!這應該是一種宗教祭祀的用品吧?」
「可以這麼理解。」程遠點點頭,「不過在我們國家,香的用途非常廣泛,還有一些比如薰香、蚊香的,就不是宗教用品了。」
蕾雅點點頭,「那,祭祀神,這裡只是折了幾根樹枝,是不是有一點……隨意?」
蕾雅應該是翻遍了她的漢語詞彙庫,才找出了「隨意」這個詞。
這時候,還沒等程遠回答,石把頭就開口了:「不礙事,過去放山人都是苦命人,都不容易,用樹枝當香,老把頭不會見怪的!」
蕾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這時,簡易山神廟和樹枝香都已經準備完畢。
「幾位這次是來跟我們體驗放山的,就不用跟我們一起祭拜山神了!」石把頭對六位嘉賓說。
接著,石把頭就帶著他的放山隊伍,一共五個人,一起跪在了簡易山神廟前。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蕾雅卻快步走上前。
「石把頭,我要跟你們一起祭拜!」蕾雅說道。
她的動作相當迅速,話音未落,就跟著其他放山人一起跪在了簡易山神廟前,程遠伸手想攔都沒來得及。
石把頭手下幾個放山人也愣了。
「那個,姑娘,你……不用的!」一個年輕放山人看著蕾雅,說道。
「不!」蕾雅搖了搖頭,「我一定要體驗一下拜祭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