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道盡頭,並不是沈初夏上次被綁架的小山洞,「難道上次綁架走的並不是這條遂道,高氏真如狡兔有三窟?」
「什麼三窟?」老憨佗正在找出去的機關,這次他也試著用燈光,可是不管怎麼試,門都沒打開。
難道要困死在這裡?沒殺死高家父子,他不甘心。
沈初夏也試了光控,也不行,「風控、光控,還有什麼控……?」
她突然想到現代樓道里的聲控燈,下意識就用力跺腳,一下,兩下……第三下,就在她準備跺第四腳時,石門嘭一下開了。
但並不是逃生之門,而是……
映入沈初夏三人眼帘的是一間深而廣的大山洞,裡面擺著上百個大黑箱子,箱子上著上等銅鎖。
「小娘子,要不要打開看看?」
「你會開鎖?」沈初夏從震驚與猜測中醒過來。
茴香點頭,「有學過。」
「那趕緊。」沈初夏與老憨佗異口同聲。
茴香一愣,「小娘子?」目帶警惕的望了眼老憨佗。
老憨佗被看得自尊受傷,「我就是個活死人,不會搶銀子。」
茴香面無表情,根本不相信。
沈初夏微微一笑,「茴香,開吧。」
就算老憨佗有想法,這些銀子可不是好運出去的。
得到主人肯定,茴香點點頭,從袖袋裡拿出什麼去開大黑箱子上的鎖。
叢林深處,高忱站在溪流盡頭出口,一直沒有等到人,貼身心腹擔心的問,「爺,他們不會誤開了另一個暗道吧?」
剛才篤定的高忱丹鳳眼緊眯,腳步未動,他好像不相信有人能了解聲控石門,可是想到上次那女人用聲與光相結合的方法開門逃出生天,他的心不淡定了。
在他猶豫不決之時,有斥候緊張的跑過來,「爺,不好了,季翀追過來了。」
高忱驀的聽到叢林外幾里地馬兒走在山澗被灌木觸到吃鼻的聲音,眼緊束,手一抬,「馬上撤離。」
「是,爺。」
轉眼間,溪流盡頭空空蕩蕩。
季翀到時,不要說人了,連鳥影都沒一個。
枳實趕緊蹲下探尋有沒有人來過,突然一堆雜草邊上出現了腳印,「殿下,有人來過。」
季翀跳下馬,望了腳印,「很新鮮,追。」
「是,殿下!」
道姑寺內,四月,天漸暖,人們都換上了薄衫,嬰雅懷裡卻抱著一個裹著厚小被的『孩子』,「兒子,別怕,娘來了,娘來保護你,有娘在身邊,什麼牛鬼蛇神都靠不了你身,娘把他們打的灰飛煙滅。」
封郢沒想到來道姑奄竟看到這樣一幕。
說起來,京城嬰府以前也是簪纓世族,與皇親國戚走的很近,嬰家二娘子嬰雅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認識了他們。
十五六歲時,季翀與嬰家二娘一起吃過飯,還曾一起看過報業寺的桃花,細究起來,他們二人也算青梅竹馬。
如果季翀與秦王府關係不錯,說不定秦王早就讓繼室秦王妃給季翀說媒了,可惜……
管事貼到封世子耳側,「世子爺,這女人瘋了,還要問話嗎?」
他本來就不是來問話的,伸手制止,「等殿下的信,不要輕舉妄動。」
「是,世子爺。」管事又問,「那我們在這裡等多久?」
封郢目光離開了嬰雅,朝遠處望了望,半刻鐘後,要是殿下沒來,我們直接回京都。
「是,世子爺!」
嬰雅的目光在無人看到的角落變得清晰透明,皇位……你們誰也別想,它是我兒子的……我兒子的……
同豐六年,四月末,京城內外,突貼通告,前太師高畤父子通敵,抓逋海文即刻貼遍大魏朝角角落落,三日之後,高太師在京郊某寺廟被逋,證據確鑿三日後斬立決。
前少府寺卿高忱在逃,通輯海文一直貼到抓到他歸案為止,且開出了舉報蹤跡萬兩白銀的懸賞,一時之間,江湖黑白道都開始尋找高忱,以期得到萬兩白銀。
隨著高氏父子落幕,皇位之事再次甚上塵囂,就在季翀遲遲不登基之際,季氏宗族推出了季翀小侄兒——季侖登基。
只是禮部上的摺子一直壓在季翀的書桌上不批。
宗族以為季翀嫌六歲的小侄兒太小,又推出了他十一歲的大侄子季裕,可是摺子還是留著不發。
皇位竟一直空著。
大魏朝官與民統統感到驚訝,「攝政王殿下到底想幹什麼呀?」
按常理,只要季翀想,大魏朝的皇帝就是他,但他卻一直不登基,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包括沈初夏,大街小巷的流言她也聽了不少。
為何不登基呢?沈實夏也想不到。離『狡兔三窟的密室』之事件過去兩個月了,高老太師被斬首了,可是高忱連影子都沒抓到。
六月,一方面天太熱,曬,不想出去;一方面,高忱沒抓到,就像一個隱藏的炸彈,不曉得他會突然從哪個地方冒出來,沈初夏不敢冒然出去。
她呆在家裡,原本吃吃睡睡倒也挺悠閒自在的,可是家裡的氣氛總是很怪,怪到沈初夏都不能好好的吃美食、睡夏日懶覺。
「爹,攝政王還是不放你走?」
沈錦霖也很無奈,「是啊,無論我怎麼懇請,他都不答應。」
難道季翀不肯放他爹走,還是想娶她?可是……一想這些事,沈初夏就感到頭疼。
那日密室,茴香開了箱子,箱子裡裝的確實就是高氏的貪污銀子,上百個箱子,贓款高達五千萬兩白銀,這還不算金銀財寶、稀世書畫瓷器、絕世孤品收藏,再把這些換算成白銀,估計也有五千萬兩白眼。
沈初夏曾看過一個電視劇,裡面說『和珅跌倒嘉慶吃飽』,在大魏朝,高氏一倒,攝政王翻身把歌唱。
也不知同豐六年怎麼了,皇帝死,大臣倒,從南到北,五六份,南方梅雨汛期,北方乾旱,到處都是疫情,
秘密拉回的銀子,季翀大半用到了地方賑災上,還有一小半用在了官員選拔與補官員俸祿。
近億兩白銀,不到兩個月,居然被季翀用完了。
當然這些事並不是季翀對沈初夏講的,自從上次密室出來,沈初夏在密室里受了些寒涼一直在家休養,研墨書童之事就不了了之了。
她沒去找季翀,季翀忙的也沒空來找沈初夏。
可是兩個月時間之內,除了從盧祁與錢源口中聽到億兩白銀快花光之事外,還有關於攝政王要娶妻之事,而妻子人選,一個是逝去的秦王妃閨蜜之女——袁依揚,還有一個是封世子的堂妹——封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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