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找到人是意料之外的事。
何揚迫切需要了解這裡的情況，一群小偷小摸的人關在一起，第二天就放了？
當他干著急的時候，有名內衛部隊戰士主動找了過來。
「幹什麼的。」
何揚轉身正對著那名戰士，敬了個禮。
畢竟形式上的東西，好說話。
「你好，」士兵回禮，槍不離手，「這帳篷馬上就撤走了，如果你想幫忙…」
「帳篷撤走了，那裡面人怎麼辦？」何揚嘴角抽了抽，很是不解地問道。
「昨天那幾個人，趁亂進加油站撿東西被抓現行，現在都放了。」戰士說。
何揚一聽有戲，繼續問道：「放哪兒了？」
「我哪知道，你搬帳篷就待著，不幫忙趕緊走啊。」戰士有些不耐煩地驅趕他，眼看就要動手。
幸好豆叔犯的不是什麼大事，要不也不敢用他了。
「行了，我走。」何揚擺手一溜煙竄回到猛士越野車上，他坐在駕駛位思慮著如何找人。
昨天的油庫爆炸，豆叔餓瘋了去趁亂摸點吃的，也可以理解。
現在線索已斷，他有些頭疼。
何揚頭腦風暴中，他無意間抬頭一瞥，居然看到了陳萬年。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找他問問去！」
推開車門，衝上前。
何揚揮舞著軍帽，朝他喊道：「天王蓋地虎。」
「你小子！」陳萬年瞅見他直接笑出聲，背過步槍脫離了隊伍，過來捶了何揚一拳。
兩人在針葉林中找到個僻靜地方。
然後，何揚把今天的經歷一五一十地全告訴給陳萬年。
「對了，我在那地方，還看見個女兵跟你長得特別像。」
「像？」陳萬年愣了下，隨即便釋然了，「那應該是我妹妹，昨天剛跟她見面，我們家三代從軍。」
「這個的確厲害。」何揚真的很佩服。
「先別管我，你想好接下來的打算了？」陳萬年問道，他戳了戳何揚，看他智商是否還在線。
以他的角度來看這關係，何揚這種初入社會的大學生能讓孫明德這種老油條看上，不單是能力上的問題，更像是有詐。
「找一下那個豆叔，陪我一塊去佳華區啊。」
「你說去就去，就憑那輛猛士，跨越二十多公里，不說報廢車堵路，萬一喪屍多起來給你…」
「哎，打住！」何揚一把捂住了陳萬年的嘴，「你能圖我點好嗎，大哥。」
「別捂我嘴了。」
何揚心情頓時有些暴躁，說道：「我沒辦法，那個孫明德覺得我一大學生不怕死，才讓給他拉貨。」
「那我能幫上忙嗎。」陳萬年說。
「我很感謝，只是孫明德那傢伙要求保密，運貨的消息不能透露給安全區任意的士兵。」
何揚抬手撓撓頭，真是沒辦法。
「那個豆叔，我想問問他的消息。」
「我帶你去平民區看看吧，也許能找到。」陳萬年說。
平民區也在山林里，許許多多帳篷構建起來的地方，都是接回來的倖存者。
一部分倖存者工作，大部分都在閒著等安全區投餵。
「那地方還管飯？」
何揚著實有些震驚，自己這幹活也只能吃壓縮餅乾。
「也就一個管飯，吃的那是各種雜糧混的糊糊。」陳萬年解釋道，「你就別嚮往了，去了就後悔。」
「唉，好吧。」何揚本以為還有個地方混吃等死，看來不現實。
兩人回到主路。
陳萬年坐上越野車副駕駛，步槍扔到后座，表情非常滿足。
「終於有個兄弟能帶我兜風了。」他感慨道。
「你們巡邏，一直能隨意脫隊？」何揚對此非常疑惑。
一般軍政單位的巡邏班，管理非常嚴格，就像是哨兵，上哨一站就是倆小時一動不動。
「我們單位不一樣，除了站崗就是巡邏，每天都是如此…現在只要有人在崗就行。」
「以前我那老爹經常蛐蛐我不當兵，說多了都是淚啊。」
陳萬年的語氣有些哀傷。
「沒關係，在我眼裡，你還是那個勇猛的陳萬年。」何揚安慰道。
只不過當事人就有些無語。
「我真謝謝你，何揚，趕緊開車！」陳萬年哐哐敲了兩下中控面板。
「滋滋……」
「本台最新消息，威市已實現全面戒嚴，但病毒擴散速度極快，目前全國範圍內均出現了極具攻擊性的感染者…」
「怎麼沒聲了？」陳萬年抬手又砸了兩下。
何揚按住他的胳膊解釋道：「這車都是2002年左右的貨了，也許是淘汰下來給林區，現在又掛上車牌繼續用。」
「指望不上啊。」陳萬年嘆了口氣，「對了何揚，忘了問問你老家哪兒的？」
「我是孤兒院出來的孩子，無父無母。」何揚語氣平淡，他已經習慣了這些事情。
未曾想，陳萬年點了點頭，也說道：「咱倆一樣吧，我是自幼喪母，家裡只有妹妹跟我爸，去年我爸去世後，才來當的兵。」
「何揚，我更想當特種兵…」
「忙完再談，快指路吧。」何揚一腳油門踩下，越野車疾馳而去。
道路上的車輛非常少，也許是油庫爆炸燃油緊缺導致的，部隊的車輛顯著減少。
卡車居多，令人奇怪的是上面裝滿了大油桶，數量還有些驚人。
道路上巡邏的士兵增加了，難怪管理會很鬆散。
何揚開車時還要躲避那些士兵，剛開出去沒幾步，車速變得特別慢。
「你這速度也不行啊，換我來開！」陳萬年搖了搖何揚，也許是這兩天的壓抑生活，讓他比較累。
何揚咂咂嘴，把車停在路邊，兩人交換了位置。
……
二十分鐘後，猛士越野車抵達平民區。
其實根本用不了這麼長時間，陳萬年把車速提到80邁，在安全區瘋狂飆車，直到被幾名哨兵鳴槍警告。
兩人被逼停後，何揚掏出衛星電話打給孫明德，才化解了這場危機。
哨兵們離開後，陳萬年直接對他感慨：「有權就是好！」
就這麼一路到達平民區。
何揚打眼一看也沒感覺有什麼特別，「平民區」就是個郊遊的地方。
一個低角度的小斜坡，樹被砍光後扎滿了帳篷，跟部隊的制式帳篷不同，這裡是雜亂無章的各式各樣的類型。
繼續往裡延伸了看，得有幾百米遠。
唯一奇怪的是，整片區都被鐵絲網跟防爆沙籠圍了起來，由低到高，延伸到山頂，把這片地方圍了起來。
稀少的士兵與龐大的倖存者基數形成鮮明的對比，這根本就控制不過來。
孫明德不知道搞得什麼名堂。
僅是入口處的場景，幾乎看不到年輕男性，老人女人和孩童偏多，難以想像倖存者們亂套後該多麼瘋狂。
何揚才突然想起，從未出現的方佳鶯，她不會被帶到這種地方吧。
所謂的安全區，不過是表面的風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