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人類存在的地方,就會有數之不盡的剝削和壓迫,少部分人變著法地折騰大部分人。
而處於最底層,要麼反抗,要麼就得接受壓迫。
這片土地有個很有意思的設定,這裡的人只要還有口飯吃,只要沒餓死,就永遠不會反抗。
這裡的人,對自己的同族人比外來者更加兇狠,自相殘殺。
外強中乾的老灣山安全區,在失去了監管之後,該多麼可怕。
軍隊對於這裡的控制並非實際,人口太多了顧不過來,發生災難不過才三天,普通人的命運就已經註定。
正午時分,艷陽高照。
平民區帳篷內的倖存者們全部出動,等待開飯。
送飯的士兵們也是速戰速決,根本不想在裡面多留,只要不出人命,他們就不會在意這裡所發生的一切。
這個超兩千人的平民區,各處堆滿了垃圾,沒有像樣子的廁所,簡易的土路上污水橫流。
監管方面,聊勝於無。
每隔一段距離都有站崗的士兵,多少能對倖存者們進行威脅,但他們不管事。
何揚放眼望去,那些倖存者男女們,大都是蓬頭垢面,精神萎靡,而且臭氣哄哄,熏得人不敢靠近半步。
安全區大部分女性幾乎都被扔到了這裡,以及所有的孩童。
看來安全區一開始篩選人是有原因的,只留下高知識分子與精壯勞力,最契合當前的生存狀況。
「何揚,你可想好了。」陳萬年瞅了兩眼搶飯的人群,頓時就沒了興趣。
女孩比較多,他看不下去。
「進。」何揚說道。
既然猛士進不去,他們就只能徒步進入這片帳篷區。
當兩人真正走進這片地方之後,才發現事情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
倖存者們哄搶食物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何楊甚至認為這非常正常。
人餓上兩天那就不是人了。
執勤士兵的冷漠,說明他們管不了這裡的一切。
「何揚,你別跟丟了,我帶你去問問。」陳萬年隻身擠進了人群,他沒有帶槍,防彈衣夾雜著所有武器都扔到了越野車上。
畢竟在安全區內還是很少碰見危險,發放食物的也都是自己人。
兩邊的人群見到兩人都是主動讓路。
何揚甚至看見一對母女被擠在地上,人們踏來踏去,更不乏有年紀大的老大爺揩油,結果被群毆得鼻青臉腫,喊著救命。
食物發放點最外沿,有很多女學生都端著塑料碗躲在最後面等著,根本不敢靠近。
吃飯的地方等同於修羅場,擁擠程度可想而知。
好在部隊發放食物的人不算少,約十名軍人一組,維持秩序。
共有十幾個組分散在這個平民區。
所謂的「食物」內容很簡單,一種不知名的糊糊,看著還是蠻有營養,就是勾不起人的食慾。
何揚這兩天都沒撞見一點正經食物,現在也是餓的不得了。
出門在外身體是自己的,還是要保護好,等找到豆叔,他再帶著陳萬年一塊找點好吃的去。
當然,如果能順帶找到方佳鶯就更好了。
路上有個女孩陪著,還能輕鬆些。
「我說,你聞到一股汽油味沒?」何揚拽著前方開路的陳萬年問道。
從進入到這片地方,汽油味一直沒斷過,非常刺鼻。
「先進去再說!」陳萬年已經失去耐心,而此時人群更加擁擠,沒有什麼比食物更能讓飢腸轆轆的人瘋狂。
兩人費了半天牛勁才逃出包圍。
何揚捂著鼻子不想說話,實在是太臭了。
他曾經以為發生災難後不過三天,事態再嚴重也不至於讓人口聚集區變成垃圾場。
現實著實讓人震驚,這比他想像中的嚴重多了。
「我快被熏死了!陳萬年!」
汽油味跟臭味混起來,真聞不下去。
「再忍忍。」陳萬年一句話懟回去,轉身再次抓起何揚的胳膊直接帶走。
臭味還是那個臭味。
此時的帳篷區某處。
一個相對來說乾淨些的大帳篷中,籠得很嚴實,裡面關押了很多女孩。
她們無一例外,都非常漂亮。
「一塊壓縮餅乾一次,只要你的食物值這個價位,隨便折騰。」一名兇悍的彪形壯漢站在帳篷門帘外,捋了捋自己的絡腮鬍,扯著嗓子朝著外面大聲吆喝。
頗為諷刺的是,距離這裡不過二十米遠的地方,就是軍隊食物派發點。
派發食物的士兵們恨得牙痒痒,但有心無力。
真要抓?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士兵五十人不到,想要管住這兩千來人,本就是一項困難的任務。
所以,只要不鬧出人命,他們一般都不管。
一旦鬧出人命,那可就意味著會有人變成喪屍,在這種人口密集區,有喪屍的話會很可怕。
當然也有一些戰士實在忍受不了那些泯滅人性的傢伙,公然開槍的不在少數。
這種情況,頂多調離到別的地方執勤。
現在的律法不如槍管用,孫明德最擔心的就是這些倖存者們群起而攻之。
解決辦法就是讓他們內部產生分歧。
倖存者當中有了那些強迫女性XX,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混混,一方面也能讓這幫子倖存者人心渙散,想反也反不起來。
他們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孫明德命令封鎖了消息,這裡的人什麼都不知道。
部分倖存者還沉浸在災難前的美好生活中,期望怕是要泡湯了。
「那邊那倆兵,耳朵都給我豎起來!聽見沒?趕緊給我過來幫忙!」
猛士皮卡車上一名三十來歲的二毛二軍官,手持喊話喇叭朝著下面喊道。
何揚與陳萬年停下腳步,一齊向那名軍官看去。
將近一米九的身高,體格魁梧,肌肉線條分明,大五葉迷彩,美式奔尼帽,面容冷峻不怒而威。
怎麼看都像是那些內衛部隊,或是任何現役兵種。
「他啥來頭?」何揚嘴角抽了抽,那個二毛二的年輕中校是他見過最大的軍官。
不經意間掃到那些士兵的領章,全是一毛一跟一毛二。
陳萬年同樣有些懵,他非常之震驚。
車頂上的中校縱身一躍,穩穩落地,他的目光掃過眾多倖存者,最後定格在何揚和陳萬年身上。
「我擦。」何揚不自覺地抖了抖身體,這個中校盯的他心裡發毛。
「北特七旅中校熊原,現在命令你們過來幹活!」
「是!」陳萬年立正敬禮。
何揚見此也抬手敬禮,但軍姿站的有些不正確,他還是按照軍訓時候的回憶。
「叫什麼名字?」
「報告,內衛部隊威市支隊…列兵陳萬年!」
「報,報告,列兵何揚!」
熊原好似沒有在意兩人,只是眯著眼睛,望向二十米外的一座帳篷,那邊一個壯漢還在叫喊著。
壯漢似乎是在喊,一塊壓縮餅乾,換一個女大學生的第一次嗎?
「何揚,陳萬年,你們兩個,給我聽好了!」熊原說話間卸下一把匕首,隨手丟到兩人面前的地面。
何揚還有些心悸,陳萬年則一臉嚴肅。
「那邊那個帳篷,看到了嗎?去,給我把那帳篷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