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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汴京府,拜訪州牧

2024-09-08 06:48:33 作者: 生死無言
  翌日。

  韓香腰懸長劍,跨騎寶馬,離開了文水村。

  元靈十五年,五月初九。

  通往胡州首府汴京的官道上。

  一輛馬車車簾忽然被掀開。

  簾後是一張唇紅齒白,秋瞳剪水的少女面龐。

  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笑意融融看著馬上俊逸青年,聲音軟軟的詢問道:「這位公子……」

  馬上青年看也不看少女一眼,面無表情輕吐一字,「滾!」

  帘子被放下。

  很快響起少女嚶嚶嚶的哭泣聲。

  韓香略微一夾馬腹。

  山寨版汗血寶馬立刻疾馳,超越馬車。

  烈陽高懸之時。

  汴京府到了。

  ……

  汴京府。

  寧府後花園池塘旁。

  午後樹蔭下,一位中年儒士正坐在石凳上靜靜垂釣。

  腳步聲由遠而近,寧府管家左手拿著一幅畫卷,右手輕握明黃色聖旨,輕手輕腳來到儒士身旁。

  胡州州牧寧軒豫緩緩睜開深邃眸子,淡淡道:「講。」

  管家小聲翼翼道:「主子,宮裡邊又來聖旨了,已經是今年的第三份了。」

  元靈十四年冬,廟堂內閣清流派頭子,黃彥忠暴斃而亡。

  元靈帝為了維繫各派之間的平衡,本欲提攜黃彥忠之子黃臨。

  可惜黃臨此人只會吟詩作賦,沒有丁點權術,真要入了內閣,保准被那群虎狼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元靈帝便將目光投向大殷三十二十省的州牧。

  寧軒豫脫穎而出。

  「老張,好飯不怕晚。」

  「再者,魚兒還未咬鉤呢。」

  管家:「主子,魚兒入池塘了。」

  寧軒豫:「哦~」

  管家趕忙將手中畫卷遞給寧軒豫。

  「主子,這少年於元靈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五出肅州。」

  「於今年三月十三進入咱胡州地界。」

  「四月初七踏足湘繡縣境內。」

  「其間去了桐村的李家、王家,蒼嶺村的張家、趙家……最後去了會暨村的衛家。」

  「於半個時辰前,抵達咱汴京府,正給主子您挑選見面禮呢。」

  寧軒豫拉開畫卷。

  畫中青年著黑色勁裝,腰懸長劍,跨騎寶馬,頭上髮髻斜斜插著一根翠綠玉簪。

  比陳儒親繪的那一幅沉穩許多。

  寧軒豫眉頭微蹙,「他哪兒來的銀錢?」

  管家搖搖頭,「負責長期暗中守護這少年的影衛並不知。」

  「白大人檢查過那名影衛,說是其缺失了某些記憶。」

  白辛乃五境神通大能,與寧軒豫亦仆亦友。

  寧軒豫眉頭舒展開來,「截去記憶,神鬼莫測,多半是陳儒。」


  沉吟了一小會,寧軒豫道:「一會兒隨意挑選一名僕人,讓其去正門等著這孩子。」

  管家:「好的主子。」

  寧軒豫:「對了,湘繡縣那個酒囊飯袋到哪了?」

  管家:「徐大人距赴任鄞江縣,約莫還有小半月車程。」

  「其攜正妻、九妾,還有八子、四女,武道侍從一十七位,奴僕婢女共計五十九人。」

  「一路走走停停,不似赴任,更像遊山玩水。」

  寧軒豫:「下令影衛,殺了。」

  「別忘了把金銀珠寶帶回來,去了殷都,上下打點甚巨。」

  管家:「主子,徐大人小兒兩歲,小女尚在襁褓之中。」

  寧軒豫神色冷淡道:「一個不留。」

  待管家遠去後。

  寧軒豫再次低頭審視畫中青年。

  「陳儒之徒,孩子,可莫要讓我失望啊。」

  「既想做湘繡縣縣令,我便給你騰位置。」

  「為了內閣空缺之位,我可是付出了極多。」

  「我且先往殷都給你鋪路,是老死七品之位,還是名震朝野,將此大殷日月換新天……」

  寧軒豫猛然抬頭,一把抓住魚竿。

  「咬鉤了~」

  ……

  元靈十五年,五月初九。

  大日漸西斜時,韓香拎著一隻錦盒,自中軸主道拐進平寧街。

  錦盒中是一斤雨前龍井,價值三百兩白銀。

  「寧府~」

  韓香微微抬頭,看著那塊鎏金匾額。

  「師父。」

  「何事?」

  被韓香托在馬上的木箱內,高見秋的聲音迴蕩青年耳畔。

  「師父,您說得對。」

  「若非陳師這層關係,莫言一斤雨前龍井,饒是一百斤,我也絕無可能見到寧軒豫。」

  「古往今來,多少寒門子弟苦讀聖賢書,一心為民請命,匡扶社稷,可惜終其一生,連廟堂的門都叩不開。」

  韓香苦澀一笑,「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廟堂更甚吶。」

  看著那兩扇血一樣的朱紅色大門,韓香深吸一口氣,上前數步,抬手拍響。

  「咚咚咚。」

  「嘎吱。」

  大門開了一條縫。

  門後探出一張尖嘴猴腮的臉。

  「請問你是?」

  韓香從袖中摸出陳平安親筆信,「在下韓香,想求見州牧大人。」

  「這是玄秦稷下學宮七十二儒之一,陳平安陳儒親筆介紹信,煩小哥交予寧大人。」

  僕人眉頭一挑,「玄秦?稷下學宮?大儒?」

  略微沉吟,僕人並未接信,而是伸出右手,大拇指與食指輕輕搓動。

  目的性很明確,要錢。

  韓香細長眸子不禁微眯。


  這是眼前僕人自作主張,還是寧軒豫授意?

  韓香更傾向於後者。

  「莫非這是寧軒豫對我的考驗?」

  這錢,給還是不給?

  若是給了,寧軒豫會怎麼看自己?

  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腌臢小人?

  與骯髒沆瀣一氣,不能堅守心中的信念。

  韓香傳音入密,詢問道:「師父,你說是給還是不給?」

  高見秋:「你身上還有多少銀子?」

  韓香:「一貧如洗了。」

  高見秋:「那就不給。」

  韓香:『聽師父的。』

  「小哥,麻煩了。」

  韓香裝作看不見的摸樣,愣頭青般將介紹信懟到僕人臉上。

  「哼。」

  僕人冷哼一聲,滿臉嫌棄翹起蘭花指,捏住信封一角。

  旋即『咣當』一聲,將大門重重合上。

  半個時辰後。

  寧府大門仍未開啟。

  「看來,還得為師想辦法。」

  木箱內高見秋的聲音一閃即逝。

  ……

  兩個時辰後。

  日薄西山之際。

  平寧街口,在韓香望眼欲穿的目光中,高見秋施施然走來。

  「快,師父,給我銀子。」

  高見秋隨手將一隻錢袋拋給韓香。

  「多謝師父!」

  韓香未問師父錢是哪來的。

  那多不禮貌?

  而是再次來到寧府前,叩響大門。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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