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煉寶訣,都是銘刻在法寶內部,通過特殊方式感應。
也有些法寶的煉寶訣,被主人單獨存儲在玉簡之中,不用和法寶建立聯繫,便能修煉。
不過後者,漸漸被修道之人摒棄。
因為大家發現,倘若法寶和煉寶決分開存放,一旦出現什麼意外,導致煉寶決丟失,而主人也來不及再銘刻一份就死去的話,那麼遺留下來的法寶,便無法發揮全部威能,有些甚至根本無法驅使了。
如今黑棺作為來無影的得意法寶,卻因二者分開太遠,已經無法相互聯繫了。
王若才得以能夠重新點亮這份煉寶訣,否則也是痴心妄想之事。
司空雪不愧是絕情閣的傑出弟子,修為見識,都比王若強上許多,此刻已經看出了這篇文章的來歷。
而王若一直注重修煉,對於很多修道的知識還不了解,看來以後,的確需要多加強一下了。
王若聽到此處,連連點頭,心中歡喜不已,連忙對司空雪說道:「雪兒,既然這煉寶決已出,我們二人可修煉一番,萬一修煉有成,將這黑棺驅使如臂,豈不是隨時想出去就出去?」
司空雪也是滿臉欣喜,心中卻嘀咕一句。
倘若外面真的是雷鯨的肚子裡面,說不定二人待在黑棺之中,還要好一些。
如果出去要面對兇狠殘忍的搏殺、爾虞我詐的人性,還不如和王若一起,一輩子待在棺中,攜手老死而去,也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但看見王若興奮的樣子,她也不好將心底的話說出來。
畢竟黑棺之中,沒有靈氣,二人根本無法提升修為,待在棺中,肯定死路一條。
「神識煉寶,變化由心,莫非這煉化法寶的第一步,是要動用神識和法寶建立聯繫,雪兒,你覺得呢?」
王若迫不及待地看著前兩句,開始跟著煉寶訣修煉起來,同時積極和司空雪探討,頗有興致。
司空雪莞爾一笑,也投入到煉寶訣的研究中去,不再為二人的未來擔心,一切隨緣吧。
。。。。。。
一個月後,在暗黑森林南部,有一座高山,叫做須彌山,此山底部,有一條巨大的靈脈,乃是整個南宗靈氣最為濃郁之地,而山腰之上,終年雲霧繚繞,仿若仙境。
須彌山方圓千里,都是蛇族管轄地段,而南宗的宗門,也設立在須彌山之上,只是占據了山頂靈氣盎然之處,一般人根本不能得見。
此刻山腰之上,越過厚厚的雲層,升到頂部的山峰之上,才會發現,山頂同樣十分寬闊,修建了一大片青石建築,看起來十分厚重。
這些密密麻麻的建築中央,有一間最為寬大的青石閣樓,閣樓的上方懸著一塊牌匾,上面用金筆寫著「南宗」兩個大字,用筆厚重,端正大氣。
此刻閣樓中的大廳裡面,有一個異常精美的寶座,四周由雕刻成青蛇狀的石頭圍砌,座位上,坐著一位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正閉著眼睛,靜心聆聽。
其寶座下方兩側,各有一把藤椅,上面坐著兩個人。
左面一位,乃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頭,兩條白色眉毛一直垂下,幾乎快要到嘴唇的位置了,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而另一側,則坐著一位妖嬈的四十歲左右的美艷女子,拿著一把花摺扇,輕輕朝自己扇著,眉目之間、顧盼生情,仿若花樓女子。
下方則是左右兩排座椅,此刻全是空空如也。
唯有地上石階處,跪著一人,身著青袍,長有一對三角眼,正是青蛇族長青於藍。
不過他此刻已無往日舉足輕重的族長風采,像一隻喪家之犬,臉色蒼白,氣息大減,戰戰兢兢地在訴說著什麼。
坐著的三個人,一直靜靜的聽著。
青於藍將這次行動全部敘述完畢,連頭也不敢抬起,並將額頭深深伏在青石之中,神情忐忑。
「笨蛋!」
台上三人久久沒有說話,最後還是主座上的青年,面色一沉,冷若寒霜地罵了一句。
此話一出,石階上的青於藍臉色煞白,不住地將腦袋往石階上磕頭,直碰得頭皮破裂,鮮血直流,卻沒有一點停下來的意思。
「行了,蛇族可是越來越讓我失望,上一次針對古蘭國三大修仙宗門的斷根計劃,就很不如意。」
「這一次,搞了一個煉屍計劃,也是虎頭蛇尾,連鬼族過來的兩個人都死了,你怎麼向鬼見愁交代?」
「更糟糕的是,連白澗樺和墨無矩二人也隕落了,這豈不是大大削弱了我們獸族的實力?」
「說不定還要影響整個靈獸十族的爭鋒動盪,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從今日開始,你給我在族內禁足百年,沒有我的允許,決不能走出須彌山一步!」
青年白了一眼地上磕頭不止的青於藍,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口氣十分嚴厲地說道。
面對這麼苛刻的處罰,青於藍不但沒有任何抱怨,反而心中狂喜,再次磕頭謝罪,口中連聲稱謝。
他心中自然明白,要不是宗主偏袒自己,哪裡會這般草草了事?
「宗主,青族長本身也受了傷,而白虎、黑熊二族也在我們南宗管轄之內,並不會引起太大的動亂,我看是否對青族長的處分太重了些?」
右側藤椅上的美艷女子,突然咯咯一笑,將摺扇一收,打趣地說道。
「天敏,莫非覺得我處事不公,處罰太輕麼?」
「你作為右司尊者,可以提出你的建議,我且聽上一聽!」坐在主座之上的青年眉頭一皺,忍不住哼了一聲。
想不到這主座之人,就是南宗的宗主青不老,也就是青於藍的父親,青三的祖父,也不知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模樣十分年輕。
「宗主息怒,我不過隨口而言,只是這一次損失了一位靈獸十族的族長,按理應該呈報中宗知道,不知屬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位叫做天敏的妖嬈女子,聽見青不老有些不快,心中一凜,趕緊回頭來來抱拳說道。
「該上報就上報,死了兩位族長,肯定是不能隱瞞的,而且你還是中宗派過來的監察使者,對上面也要有個交代。」
「不過此二族都在我的管轄之內,我自會選出合適的人選擔任族長,你在報告中可如實稟明。」
青不老見對方示弱,便將心中不滿暫且放下,不冷不熱地說道。
「屬下知道了,我就說二位族長擅自追敵,不幸身亡,絕不會給宗主添任何麻煩的!」
天敏再次抱拳,口中頗有討好之意,不敢再有任何放肆。
青不老聞言,滿意地點點頭,又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緩緩說道:「天敏,你們玄鳥一族的一位天才女子鍾瑤,前幾日回到了南宗,正在暗部休養生息,同時給我提了一份身份暴露,請求返回宗門的文書,你看我是批也不批?」
「瑤兒?她回來了,可真是太好。她從小聰明伶俐,是我最喜愛的晚輩之一,還請宗主高抬貴手,放她回去!」
天敏聞言一驚,隨即露出欣喜之色,趕緊離開座位,朝著青不老單膝跪地,十分誠懇地請求道。
「既然你開口了,我就放她回去。」
「不過你既然到我南宗擔任監察使者,還望你同長眉一起,多多協助我的事務,這樣整個南宗,才能鐵板一塊,不為外人所侵蝕!」
青於藍嘴角一翹,有些意味深長地緩緩說道。
「宗主所言極是,我定不離不棄,追隨宗主左右,以效犬馬之勞!」
天敏聞言心中更是驚慌,看來這青不老頗會玩弄權術,已經對自己敲山震虎,明言警示了。
「她不日就要離開,你可去和她敘敘舊,以慰你牽掛之情!」青不老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開始客氣地說道。
「屬下這就過去,不打擾宗主在此處理宗門事務了!」
天敏聞言,知道是青於藍讓她離開的意思,便略一抱拳,隨即起身,向閣樓外飛去,瞬間不見蹤影。
「一個元嬰境的影子,保護一位琴心境的人族,這可有些意思,看來這名年輕的人族有些來頭。」
「而且據你推斷,很有可能和當年的嘯月公主牽扯上,那就有必要好好查一查了!」
青不老沉吟一會,長長嘆了一口氣,有些惆悵地說道。
「宗主英明,那是否需要屬下前去查看一番?只要他們沒有跑出千里之外,我自然能夠將之擒來。」
左側眉毛奇長的老頭,面色一動,隨即轉過身去,恭敬地說道。
「只要長眉長老肯出手,以您乾元境的強大修為,肯定是手到擒來,到時也可以為澗樺兄報仇血恨了!」
跪在地上的青於藍,聽見長眉的話,露出驚喜之色,竟忍不住插口說道。
「這樣也好,就有勞長眉了,不過突破無影海的屏障之後,不要和影族之人直接衝突。」
「倘若此人逃到聖島,你萬不可魯莽前去,以免引起他們的不滿!」青不老似乎還有些顧忌,面對長眉的主動請纓,叮囑了幾句。
「請宗主放心,如果這幾人沒有跑得太遠,我定將他們生擒過來,如果真的跑到聖島之上,我也無能為力,恐怕只有宗主親自出面了!」
想不到這眉毛奇長之人,名字就叫做長眉,呵呵一笑,身形一轉,化為一道遁光,飛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