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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暗室的女子

2024-08-18 00:31:50 作者: 水中花
  顏西輾轉難側,翻來覆去睡不著。

  洛雲天從外面回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場面,她的新娘妻子在床上滾來滾去,心事滿滿。

  「娘子,可是因為我沒有回來,所以睡不著」洛雲天飛快的脫掉衣服,貼了上去。

  天知道,他有多麼想念她,此刻,溫軟入懷,心中所有的煩燥與不耐都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滿足。

  「你回來了」半眯著眼。

  「嗯」洛雲天用下巴抵著她的腦袋「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洛雲天心裡愧疚,新婚的第二晚,他沒能早早的回來。

  顏西好笑「我又沒怪你」

  「那你怎麼在床上滾來滾去,難道不是在想我」洛雲天眯著眼。

  顏西一噎,想笑而不能「那你下次早點回來」

  「嗯」洛雲天認真的點了點頭「一個人在房間害不害怕」

  顏西搖頭。

  「有心事?」洛雲天一進來就發現了。

  顏西點頭。

  「看來我這個相公當的可是不稱職,才新婚就讓人的新娘子有心事了,這樣可不好」說著雙唇就已經落下。

  他能感覺的到,自從下午娘子看了蕭正騰的畫以後,眼裡又多了一點東西,現在他一回來,她又心事重重,她不說,他也不問,他在等,等她說的那一刻。

  顏西閉上眼,拋去那些雜七雜八之事,靜靜的享受著這一個吻,洛雲天的吻由淺入深,一步一步深入。

  顏西慢慢的,笨拙的回應起來。

  這一回應不要緊,直接是乾柴遇烈火。

  洛雲天如何會放開她。

  這一晚,又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春光無限。

  不知過了多久才停下。

  洛雲天擁著顏西睡去。

  顏西卻還是毫無睡意。

  畫中的人像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沒錯,畫像中的那個人,如果她沒有看錯,就是她的生母。

  她的生母,府里的人都說她叫肖歡,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那個時候,鍾一南還不是兵部尚書,只是兵部一個前途無量的四品武官,一個意外,救了她娘回來。

  對於她娘的記憶,她的腦海少之又少,只知道她娘生下她之後就因為難產而去了,從此之後,她的生命中把柯氏視為了親生母親。

  府里的人對她娘的評論少,她也無從了解。

  那個時候,她還奇怪,為什麼別的人都有外祖家,她沒有,柯氏寬慰她,珍兒的外祖家也是你的外祖家,她信了。

  現在才知道,並非是她沒有外祖家。

  只是……

  如果娘真是蕭正騰的生母,那她豈不是蕭正騰的妹妹,不對,她現在只是擁有鍾熙顏的靈魂,真正的鐘熙顏已經死了,那個流著與蕭正騰相同血脈的鐘熙顏已經死了,現在的她,對於她們來說,只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之人。

  她相信,蕭正騰很快就能夠查到鍾家,並且知道她的生母是已逝的鐘家主母,不知道,那個時候蕭正騰會如何來面對這件事。

  「你怎麼來了」蔣國芳坐在銅鏡前,看見鏡子後面突然出現的人影,有些清冷道。

  「過來看看你」

  蔣國芳拿起梳子開始梳頭。

  貢長樂接過梳子,開始幫她,蔣國芳有些難為情「你……」

  「舉案齊眉」貢長樂笑笑。

  蔣國芳不說話了,任由著他「那個……昨天的大婚還順利嗎?」

  「你那麼關心她,昨天為何為出現」

  「心裡感覺對不起她,無臉見她」蔣國芳實話實說。

  「她不會怪你的,她要是怪你,當初我向她求藥的時候,她就不會給了」貢長樂開口。

  「我心裡的那道坎過不去,與她無關」是啊,算起來,她又救了自己一次,如果說上一次,她是帶著目的救她的,這一次,純碎就是救她,沒有任何目的。

  「昨天的大婚中間出了點小插曲,解決了就是」貢長樂想起昨天的荒唐事,真是給人添堵,如果他大婚的時候,有人給她的新娘子送來那晦氣的東西,他估計會揍得那個人祖宗十八代都不認識。


  「什么小插曲」蔣國芳神情緊張「人沒有事吧」

  「看把你緊張的,讓你自己過去,你又放不下之前的事,不肯去,她出嫁,你如果能去的話,她一定很高興」

  「她一直是個豁達的人,不會與我計較,等過一陣吧,也許我能看開一些」蔣國芳低下頭「你還沒說是什么小插曲呢」

  「鍾大人有個女兒與她長得一模一樣,這事你知道吧」

  「嗯,我知道,而且鍾府為這事還找過她的麻煩」

  「就為這事,那鍾夫人也不知道是哪個神經搭錯了,竟然拿著那鍾家大小姐的骨灰,說是給她做添妝」

  「什麼?」蔣國芳嚇了一跳「那她沒有收下吧」

  「她又不傻,那肯定不能啊,不過據說,那裝骨灰的盒子摔了,摔碎了就是,還好昨天大婚一切順利,要是真出點什麼事,這個鐘夫人,死一萬次也不足為惜」

  「那鍾府現在怎麼樣了」

  「鍾一南給了一封休書,柯氏被休了,此刻正在刑部大牢,她的後半生肯定是要在大牢里度過了」貢長樂沒有可惜,這事若在平常人家都受不了,何況是天家,沒處死她已是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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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柯氏為什麼老是要針對小顏,小顏於她們來說,並沒有什麼交集」蔣國芳嘆了一口氣。

  「世間的萬事萬物哪講得清楚,比如說我們貢家,之前一直對太子持不屑一顧的一態度,突然之間來了個大轉彎,讓我們全力助太子登基,如此一來,我為太子辦事也不用偷偷摸摸的」

  蔣國芳想起一事「你可知道,小顏與太子是如何相識的」

  「你說這個啊,我剛好知道一點,據說是太子一次被洛非凡的人追殺,身中劇毒,剛好潛進了小顏的住所,然後小顏剛好救了他,就這樣就認識了」

  「在蓮縣的時候?」

  「對」

  這樣說,蔣國芳就釋然了,也許小顏老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才選擇沒有告之與她。

  「天色已晚,你早點回吧」心中的一切疑惑都與知曉,蔣國芳現在只想早點睡。

  「還早,急什麼?」貢長樂一隻手把玩著蔣國芳的秀髮,愛不釋手。

  「你快走吧,一會我娘該來了」

  「芳兒,芳兒」說曹操曹操到,蔣夫人的聲音響起在外間。

  蔣國芳迅速推了一把貢長樂「娘,有事嗎,我已經睡下了」

  「你大哥回來了,給你們煮了燕窩粥,起來喝點吧」

  蔣國芳心裡一喜「大哥回來了嗎?」

  「那當然,你出嫁,你大哥怎麼能不回來」說著蔣夫人已經推門進來,一進看,看見蔣國芳邊上的貢長樂,反應不過來。

  蔣國芳懊惱,這個人怎麼那麼沒眼力啊,不是讓他走了,讓他走,他怎麼還在這裡。

  「蔣夫人」貢長樂朝著蔣夫人笑笑。

  「是貢公子啊,你也在啊,剛煮了燕窩粥,一起吃點吧」蔣夫人反應也快,一會就自然,女大當嫁,貢長樂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是不合適,可明著趕人走的事情,她也做不出來,即然在,那就一起。

  「好」貢長樂回答的極快。

  蔣國芳瞪了他一眼。

  他也好意思,不知道等下見到大哥,兩人會怎麼樣。

  算起來,她也有些日子沒見大哥了,大哥能夠趕回來,她很高興。

  蔣國棟坐在那裡,背影挺直,蔣忠誠也在,父子二人在說著什麼,門帘輕輕的晃動了一下,蔣夫人,蔣國芳,貢長樂三人走了進來。

  父子二人看過去,看見貢長樂,眉頭一致的皺在了一起,心裡同時想起一個問題,他怎麼在這裡。

  「貢公子剛好說有點東西給國芳送過來,我就留他一起了」蔣夫人怕女兒說漏嘴,編了個話道。

  「蔣大人,蔣公子」貢長樂禮節性的喚了一句。

  蔣國棟抬眼,打量起這個即將要成為他妹夫的人「你就是貢長樂」

  「正是」

  「這麼晚出現在這裡,不單純是送東西這麼簡單吧」蔣國棟眉頭夾緊,這麼晚了還來,如果讓她與妹妹單處,不曉得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蔣國芳一聽這話不妙,趕緊忿開了話題。

  「回來有一會兒了」蔣國芳看了一眼蔣國芳,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烏疆,如果不是因為妹妹大婚,他要趕回來,也許還要一陣才能回來。

  「大哥,你這次回來了就不走了吧」蔣國芳滿心歡喜。

  「你知道我一向四海為家」蔣國芳笑笑,他也希望留下來,只是他有他的使命。

  「如此,我們一家人以後見面的機會就真的少了」蔣國芳失落道。

  爹要離任,大哥不在,若大的京城只有她一人了。

  「你會對我妹妹好嗎?」蔣國芳突然抬頭。

  「自然」

  「妹妹自幼體弱,好好照顧她,若是讓我知道你欺負了他,我必不會放過你」蔣國芳警告。

  對於大舅子的警告,貢長樂笑笑「大舅子不用吩咐我也是知道的」

  「趕緊給公子還有小姐們盛燕窩粥」蔣夫人吩咐丫環們。

  「太子殿下的大婚還好吧」蔣國棟突然問話。

  「嗯,一切順利」

  「那就好」蔣國棟點了點頭「一會你來一趟我的房裡,有些事情要交待與你」

  貢長樂點了點頭,暗想,老丈人沒有話吩咐,沒想到大舅子有事吩咐。

  「大哥」蔣國芳深怕蔣國棟會對貢長樂做什麼。

  「只是男人間的談話」嘴裡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女大不由人,這還沒嫁給人家呢,就怕人家受欺負了,她若知道這個貢長樂的真正身份,不知道還會不會這樣擔心。

  蔣國芳不好意思的埋在碗裡,她是不是太過關心貢長樂了。

  貢長樂卻是很享受,就算大舅子要為難自己,也得看看了。

  貢長樂與蔣國棟吃完後,直接進了蔣國芳的房間。

  「芳兒,咱娘兩也好久沒有說說貼已話了,今晚娘跟你睡可好」蔣夫人笑眯眯的看著蔣國芳。

  蔣國芳奇怪的看著蔣夫人。

  「好啊」蔣國芳扯出一個笑容「我也好久沒與娘同睡一張床了,爹,你沒意見吧」一個轉眼,她就恢復了那個俏皮的小姑娘。

  「沒,我都恨不得自己是個女人,可以和你們同擠一張床」蔣忠誠來了一個蔣式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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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國芳心裡某個部份軟了。

  她要嫁人了,心裡最難過的就是爹和娘了吧。

  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一轉眼就送給了別人,這種滋味,如非有過的女兒的人,誰能夠明白。

  「你這老頭子,說什麼胡話呢,芳兒,走吧,我們回房」蔣夫人瞪了一眼蔣忠誠。

  蔣國芳起身「嗯」

  蔣夫人的心思她何嘗不明白,無非就是擔心貢長樂留在這裡,會對她做什麼不應該做的事,該發生的早就發生了,只是爹娘還不知道而已。

  「貢公子,坐」蔣國棟白衣翩翩,如非他時常長劍在身,世人定以為他是個世家清流公子。

  「不知大哥有何話要說」

  蔣國棟眉眼動了動,這麼快就改口叫大哥了,剛剛不是還在叫蔣公子。

  「貢家不是一般的人家,按理說,你娶芳兒,說到底是我們高攀了,不過,有我在,就不允許你們貢家的任何人欺負芳兒」蔣國芳一直在蔣家的這種小家庭長大,不太懂人情圓滑,貢家不一樣,貢家說是大宏朝的第一大家也無不可,這樣的大哥,注家勾心鬥角的事無數。

  「如果是因為這個,大哥無須擔心,我定不讓她受任何委屈的」他自己的財富都用不完,用不上貢家的那份,貢家的人也好意思指手劃腳到他身上來。

  「只是,眼下大宏朝似乎有個大劫,你又是太子的人……」蔣國棟沒有說下去。

  貢長樂卻是聽了進去「大劫,什麼樣的大劫」

  「大劫,自是會死亡無數之人的劫就叫大劫」

  「是什麼引起的,知道嗎?」貢長樂想起在九隆寺中,忘權大師的話,鳳鐲現,天下劫,這一劫真的就要來了嗎?

  「有人意圖修改天道」

  「什麼?」

  「這是逆天之行,自會引發大劫」


  「是誰?」

  蔣國棟搖頭「所以才提醒你們一句,萬事當心,師傅吩咐我多注意烏疆那邊的事,估計與烏疆有關」

  貢長樂想起一事「這半個月來,京城發生了兩件大案」

  蔣國棟皺眉,示意貢長樂繼續說下去。

  「第一次,有十六個人先是中了烏疆之花,隨後被人挖了腦髓,第二次,是八人,死亡樣式一樣,都是先中毒,後挖掉腦髓」這個事情,除子太子幾個親近的人,其它的人還不知道,今天為什麼要告訴蔣國棟,也是想看看蔣國棟能不能從中知道些什麼。

  「烏疆之花」蔣國棟神情一震,雙眼睜大。

  「你知道」

  「烏疆之花,是烏疆人進行巫術之前最常用的一種毒,只是要人腦髓,這就有些奇怪了」蔣國棟正在想,烏疆中到底哪一種巫術需要用到腦髓。

  「沒查出來是什麼人幹的嗎?」

  貢長樂搖頭「若是知道,也不會到現在都毫無頭緒」

  「我留下來幫助你們查清楚這件事」事關重大,他不得不留下來,看來,烏疆那邊只是個障眼法,他們真正的目的就是京城。

  「好」只要蔣國棟願意幫忙,相信這件事很快就能有個結果了。

  是夜,一道黑影看著不遠處的太子府,嘴角鉗著陰冷的笑,不用多久,這天下就會是他的,他的,這些人,包括宮裡面的那個,還有太子府的那幾位,都得死,統統都得死。

  「皇上」藍衣拿著一副畫像進來「皇上,你看看這個是不是和夫人很像」藍衣展開畫軸,

  蕭正騰放下手裡的書本,看著畫像中之人,除了面部表情不一樣,五官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畫中人,臉部冰冷,特別是她的雙眼,像是經歷過萬般滄桑一般,她的母后,有著世間最溫柔的眼神,不似畫中人這般冷情。

  「從哪裡來的」

  「屬下無意間在一坐座畫樓買來的,畫樓裡面有人專為各府的夫人畫像」

  「這是哪家夫人?」蕭正騰神情一緊,如此說來,畫中人還活著。

  「據畫樓的人交待,這副畫中的人,是兵部尚書鍾一南已故的夫人」藍衣知道這件事情後也是驚了一下。

  「鍾一南」

  「對」

  「去查清楚」如果畫中人真是他的母后,那麼,她到底又是如何死的,他帶著一線希望前來,不要告訴他,母后其實真的早就死了。

  「是」藍衣退下。

  蕭正騰收回目光,心裡再也看不進去任何東西,換上一件黑衣,也竄了出去。

  天空中烏黑一片,月亮偷偷的躲在烏雲下面,不敢露出臉,一陣陣寒風吹過來,冷得刺骨。

  這樣的夜,格外的寂靜。

  兵部尚書府,鍾一南在書府里靜靜的坐著。

  若大的鐘府,除了那些下人,就他一個人了。

  那些妾室,他看著心煩。

  他悄悄的起身,對著某處擰了一下,某處動了一下,露出一扇門的位置,他走了進去。

  裡面的路很窄,只容得一人進去的位置。

  他走了一會,下了幾個台階,來到一處有房間那麼大的地下室,裡面傳出來陣陣蘭花香,他動情的吸了一口,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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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前走,看見一個女子端坐在那裡。

  女子的臉上冰冷無比,面色更是蒼白無比,聽到聲音,她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雙眼空洞的看著前方。

  鍾一南也不惱,他坐在她的旁邊。

  女子想動身,腳尖穿來陣陣鐵器相撞的聲音,再一看,才知道,女的手上,腳上都被鎖上了腳鏈,沉重的鏈子掛在女子的手上,腳上,勒出了一道道新舊的痕跡。

  鍾一南冷笑「怎麼,不問問你的女兒現在怎麼樣了?」

  那女子聽到女兒兩個字,臉上總算有了點表情,她緩緩的轉過臉,這是一張絕色的臉,大大的雙眼,只是這雙眼失去了她本來的色彩,變得黯淡無光。

  「你對小顏做了什麼?」

  「歡歡」鍾一南嘆了口氣「這麼多年過去,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小顏也是我的女兒,我自然是愛她疼她的」

  女人嘴角浮起冷笑「這是你的事」

  「歡歡,小顏也是你的女兒,這麼多年以來,難道你一點都不想念她嗎?」鍾一南雙眼緊緊的鎖著她的臉。

  「鍾一南,不要對我說這些,說吧,今天你來這裡是想幹什麼?」女子臉上又恢復其冷情的模樣「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新的花樣來刺激我」。

  「歡歡」鍾一南起身「歡歡,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你的女兒她已經嫁給了大宏朝的太子,也許以後會坐上後位,你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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