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神仙鴨子發展到了後來,川菜廚師又在魯菜的基礎上做出了改變,市面上也開始有了兩大類做法。一種是魯菜做法的生鴨和香菇、青菜心分別焯水後和白果、大棗、蓮子、人參等一起上鍋蒸製;一種是川菜做法的煮製去腥、再油淋法輕炸、最後包上火腿、豬舌、豬肚、香菇、筍片之後蒸製。
兩種做法各有各的複雜,最後的蒸製都需要三個小時,再加上前面的一系列準備和輔料的炮製,做好整道菜大概需要四個小時。
不過世面上的做法導師只是作為科普,系統的食譜和兩者做法又有些微不同。
肥鴨宰殺之後,導師利落的從翅膀下劃開刀口、取出內臟、割去尾尖、斬斷頸骨,再剁去翅尖鴨掌、取出鴨舌、洗淨鴨腹。
之後沸水下鍋,下姜塊花椒去腥,煮製鴨子微微變色,大概十五分鐘時撈出,又炒糖色水塗抹全身。
再之後又是低溫油淋鴨皮、處理輔料。包括蒸火腿、切香菇、冬筍,再將輔料依次碼放整齊,放上油淋過的鴨子,以紗布緊緊包裹,在蒸鍋中鋪上一層焯過水的排骨和白果、蓮子,將紗布包裹的鴨子放在其上,然後文火蒸製三小時。
這其中低溫油淋和文火蒸製都是關鍵。低溫油淋時導師一直用筷子測試著油溫,油溫足夠時提著鴨子用勺子舀油,一勺又一勺不斷澆淋鴨身,直至整隻鴨子均勻又輕微的變黃,多一分過焦,少一分不酥。
而文火蒸製時的火候也分了三次調整,水開的片刻調成中小火,香味開始逸散時再次調蒸火力至小火,蒸上半小時後徹底調成微弱到極致的文火,然後掐著表計算時間關火微燜。
這兩點說到底都是考驗對火候的掌控,溫度高一分低一分都是這道菜好不好吃的關鍵。
三小時後導師揭開蒸鍋,趙曉婧緊緊盯著包鴨子的紗布包。
誰知導師只是將蒸籠蓋和壁子連同紗布包一起搬開,將排骨下方蒸出來的鴨子原汁倒出,用原汁將青菜心焯燙熟,然後撈出青菜又加入芡汁,一邊迅速攪拌一邊收汁,汁收的差不多才解開鴨子擺盤,將一起蒸製的火腿、香菇、筍片碼在鴨子下方,上方放上青翠欲滴的青菜心,再一起澆上收好的湯汁。
湯汁澆上,整盤神仙鴨子都滋潤光亮了不少,像被畫龍點睛一般,熱氣騰騰的香味四溢。
整個製作過程全部演示完後時間已經過了五個小時,導師一如既往原地消失,留下一盤擺盤和色澤都十分優秀的鴨子和垂涎欲滴的趙曉婧。
趙曉婧泛著星星眼正要對鴨子下手,外面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與此同時,蘇雨辰試探性的敲門聲也在門外輕輕咚了兩聲。
「你進!」趙曉婧眼巴巴看了一眼鴨子,一秒保存場景後退了出去,在喊出聲的同時拿起手機。
「鏡子我……」
「嗯?三姨?」
兩人同時喊道。
「啊,那你趕緊先接!」蘇雨辰聽見是董梅來電眼睛一亮,八卦之心迅速燃起,一邊催促一邊趕緊坐在趙曉婧身旁。
趙曉婧也在同一時間接起手機。
「三姨。」
「小婧,老任的徒弟已經查出結果了,法院的起訴狀前兩天已經送到周建業手上,今天上午老任徒弟也出面去找他調解過了。」
「這麼快啊。」趙曉婧沒太多驚訝,看了看日期,正月十二,周五,正好是工作日最後一天,系統一出馬,效率確實緊湊。「那怎麼說的?查出的結果怎麼樣?」
「哎,沒查出太誇張的結果。那套房子沒在他名下,不過裝修是他付的,有大概二十五萬,其餘存款都是上班之後的正常工資存款,和我猜的差不多,二十來萬吧,都在股票基金裡面。
別的也查不出來啥,但這次也算是出奇順利,老任徒弟說這是他申請到調查令最快最省力的一次,拿了調查令去明城那邊查,出結果也是很快,大概一趟就搞定了,他們自己都沒想到。」
董梅語氣淡淡的,已經沒有剛知道時的憤怒和隱忍,反而有種莫名的寂寥感覺。
「順利就好,那他收到起訴狀沒發脾氣吧?怎麼還要調解?」趙曉婧在心裡再次為系統藥劑點讚,彎了彎唇道。
「呵呵,他做的噁心事,他哪來的臉發脾氣!我申請了財產保全,他的銀行卡、支付軟體都被凍結了,又收到了起訴書,臉都綠了還做出一副忍氣吞聲的模樣,說有話好好說可以商量。」董梅嗤笑一聲,「調解是上訴之後法院的固定流程,原本以為他不到黃河心不死呢,誰知他一開始還苦求我原諒,我將證據全甩出來之後就不裝了,利索的同意調解離婚,裝模作樣的噁心透了。」
「那財產現在怎麼分?」
「裝修的二十五萬從那個女人身上追回,法院會處理。他是過錯方,財產我分的多一些。陽城這套房子是幾十年前廠里分的,我們雙職工,本來也有我一半,現在房子歸我,追回之後的二十五萬歸我,他另外再給我十萬,其他也沒啥了,這都是早上律師談妥的。
另外那張銀行卡沒查出來,問他也死不承認,現在又說是他上司的,是公司的卡,只是放在他那保管。我想他肯定還有別的錢,要不他也不會這麼幹脆的同意,但是法院都查不出來,也沒什麼別的辦法。」
趙曉婧嘆了口氣,心裡默默點頭,周建業肯定是有別的錢,照王建黨所說,他一個項目的提成都有十萬,工作了這麼多年,手上又怎麼會只有這一點存款?但現在糾結這些查不出來的錢並沒有任何益處,反而徒增煩惱。
「查不出來就當沒有吧,三十五萬也不算少,也總算解脫了,好在你也有工作,以後也有退休金。」趙曉婧安慰道。
「權當我這些年當保姆,給他爸媽買這買那,送醫陪護的工錢了。你燕燕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董梅重重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