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然早就看不慣晚娘這張臉了,尤其今日還撞見她與楚霽雪要好,她恨不能將這兩個女人活剮了。
她心裡打定主意,她要讓晚娘這張臉變成過去式。
「既然你毀本小姐的容,本小姐當然要以牙還牙,在你臉上剜一刀才解氣。」
晚娘面色僵了僵,乾笑道:「林小姐,這玩笑可開不得……」
林沁然立馬打斷晚娘的話:「本小姐從不與你們這種靠身體取悅男人的女人開玩笑,莫要抬舉自己。」
今天這張臉她是毀定了。
她吩咐手下的侍從:「把她給我按住,在她臉上劃一刀,這事兒就算了了。」
晚娘看到林沁然的侍從衝過來,嚇得身形僵硬,楚霽雪也心中咯噔一下,暗示阿苑隨時動手。
就在侍從馬上要到晚娘眼前,阿苑準備動手之際,于成龍匆匆趕過來:「徒兒,你身體如何?是犯了什麼病?」
于成龍一出現,楚霽雪趕緊拉著晚娘往于成龍靠攏,很快于成龍便看也沒看她們,繞過兩人到了林沁然跟前,像道天然的屏風。
林沁然被于成龍壞了事,心中不悅極了,卻也不好發作,只得垮著臉說:「師父,我沒犯病呀,你說這種話幹什麼?」
楚霽雪趕緊推了晚娘一把,晚娘立馬會意,截了于成龍的話,委屈地說:「於太醫,您來得正好。林小姐用了民女的胭脂,毀了容,您快些給她看看吧。」
晚娘說話是留了餘地的,沒說林沁然要毀她容這件事。
于成龍聞言,眯著老眼去瞧林沁然臉上的紅印,忽地哈哈一笑:「徒兒,你莫要大驚小怪,不過是上火長痘而已,是小事,哪裡算得上是毀容。為師等會給你開個方子,保管你明日就恢復如初。」
林沁然當場就臉上燥熱不已,她哪裡不知道自己是上火了,今日過來就是專程找晚娘麻煩的,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師父這個程咬金。
只是師父好端端的,怎麼會跑過來找她,還說她生病了?
她沒發現楚霽雪身邊少了采瑕,畢竟只是個下人,她根本不放在眼裡。
林沁然幹著嗓子說::「原來是上火了,我還以為是這胭脂有問題呢?今日之事就算了吧。」
她說完扭頭就走。
于成龍在林沁然走後,卻並未離開,而是回頭看向了晚娘:「蒽嬤嬤常說晚娘姑娘生得一顆七竅玲瓏心,今日這般做,確實名不虛傳。」
晚娘被于成龍說得一頭霧水,轉念便知于成龍來此並非偶然,很快她注意到采瑕不見了。
她向于成龍欠身施禮:「於太醫謬讚,若說這七竅玲瓏心可不是生在民女身上,民女也是有高人相助。」
「哦?」于成龍拉長了尾音,像是洗耳恭聽。
于成龍時常來荷花堂,晚娘從蒽嬤嬤口中大概知道于成龍人品,既然今日楚霽雪幫了她,她倒是可以做個順水人情。
晚娘看向楚霽雪:「就是這位楚大夫,不僅醫術了得,還聰慧過人。於太醫桃李滿天下,傳授醫術更是毫無保留,想必是惜才愛才之人,才會這般慷慨。」
「不如瞧瞧這位楚大夫如何?若是能入於太醫法眼,那是楚大夫的福氣,若是於太醫覺得楚大夫還差些火候,那便煩請於太醫指教一番,也好讓楚大夫知道自己的不足。」
于成龍又是一笑:「差人尋我過來,讓我在不知情的情況替你們解圍是上策,晚娘姑娘這張巧嘴也是世界無敵了,你把我架在惜才愛才的架子上烤,我若是不給這份面子,不就不是惜才愛才之人了嗎?」
他說著打量起楚霽雪來:「方才也就是晚娘的片面之詞,也不知道楚姑娘是如何看的,說不定楚姑娘醫術在我之上,晚娘姑娘這話就是打我臉了。」
楚霽雪對于成龍也是有所了解的,祖父在世時,與于成龍還共事過,為人圓滑,且出事周到,如今晚娘又引薦,想來于成龍這人是可靠的。
只是不知為何做了林沁然的師父。
不過官場上,也不是人人都能隨心所欲的,有些事不可為之卻不得為之。
她向于成龍行萬福禮:「於太醫這般說真是折煞民婦了,民婦就是半路出家的和尚,念得阿彌陀佛卻不知阿彌陀佛為何物,若是於太醫願意收民婦為弟子,民婦是十萬個願意的。」
于成龍笑而不語。
晚娘不知于成龍的意思,楚霽雪也沒看明白。
兩人也不敢明問,於是晚娘便提議三人一起去賞荷吃茶,卻被于成龍拒絕了。
感覺這事兒沒了後話,晚娘嘆息一聲:「本想為你謀個好師父,未想人家不買帳。」
楚霽雪笑笑:「我想於太醫怕是知道我是何人了,才為難了。」
「那日文安公主生辰宴,我與林沁然斗醫術,就是太醫院的太醫來做的判官,我當時贏了林沁然,太醫院的人自然都知道這些事,打探我的來歷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若是於太醫真收了我,就是跟國公府過不去,你且說若是你,你該如何抉擇?」
晚娘瞭然:「原來其中還有這層利害,怪不得你方才跟吃了啞藥一般,我還尋思你牙尖嘴利的為何不為我說句話,原是不想我被林沁然教訓得更慘呢。」
兩人到了荷花堂正院的花坊落座,正聊著今日除了四季荷還有其他名花,就見一群女子簇擁著林沁然進來了。
楚霽雪從中看到蘇慕染和裴景歡不覺一愣,所以這就是二人能進荷花堂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