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姜淮的貼身助理，他現在出現在這裡，是不是說明……
蔡問靜靜的看著她們，甚至還禮數周到的點了下頭。
「夫人，小姐。」
越是這樣，高月茹越是害怕，她忍不住渾身發顫。
「蔡問，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查到我們的，但是只要你願意放我們一馬，所有的條件任你開！」
高月茹深呼吸，儘量逼自己冷靜。
只要是人都有弱點，只要江海沒來，她收買了蔡問，那她們還是可是有一線生機。
蔡問卻依舊面色平靜，毫無波瀾。
高月茹慌了。
「條件隨你開，你想要什麼都行！如果你願意……」
她咬牙，一把將葉思甜推了過去。
「我女兒也是你的！」
蔡問是姜淮的助理，這麼多年，應該也賺了不少錢。
如果錢財沒法收買她，那就只能靠女人。
當務之急是活著！
沒什麼比這個更重要！
葉思甜猝不及防，被高月茹猛地一推，頓時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而聽見高月茹的話，她更是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尖叫，
「媽！」
「吼什麼吼，你不想活命？」
即將出口的話被生生咽回肚子裡，頃刻間，葉思甜就明白了自己母親的意思。
她咬牙想站起來，奈何船這會兒晃動的厲害。
她只能趴在地上，匍匐著，一點點蹭了過去。
她髒污的手指抓住蔡問西裝褲的褲腳，仰起頭，刻意做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你……你可以放過我們嗎？」
她咬著牙，眼睛裡含著淚水，濕漉漉的。
我見猶憐。
可蔡問卻仍舊是一貫的表情，並且有些嫌棄的後退了一步。
「葉小姐，請自重。」
葉思甜手抓了個空，卻仍不肯放棄，她一定要活下來！
「只要你願意放過我，我……什麼都願意。」
葉思甜從沒有想過，她堂堂大小姐，有一天居然會淪落到低三下四去求一個助理！
可是現實所迫，不得不如此。
「葉小姐可真大方。」
「妹妹這叫能屈能伸。」
兩道熟悉的身影踏著月色而來。
葉思甜猛地睜開眼睛，看清來人後，渾身血液幾乎一瞬間凝固。
「姜淮！葉箏箏！」
葉思甜和高月茹被扔進了二樓船艙的房間裡。
兩人跟狗一樣趴在地上。
「哎喲！」
高月茹被摔了一下捂著腰，忍不住痛呼出聲。
葉思甜卻仇恨地瞪著葉箏箏。
夜深霧重，葉箏箏穿著掐腰的真絲旗袍，盤扣是別出心裁的玉蘭花。
她耳墜上掛著瑩潤的珍珠，鎖骨間是一顆玲瓏剔透的翡翠。
綠的幾乎要滴下水來。
葉思甜見過一顆差不多的，是在拍賣會上。
八位數起拍。
葉思甜做夢都想擁有。
一陣海風吹來，咸澀微腥。
葉箏箏不過是偏過頭小小打了個噴嚏，姜淮就馬上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穿上，別著涼。」
蔡問也很有眼色地搬來一把凳子，姜淮按著葉箏箏坐下。
將人照顧周到了，他仿佛才想起還有兩個等待受審的人一樣，嫌惡地瞥了一眼。
「說吧，準備跑哪去？」
葉思甜咬著牙不說話，高月茹卻忍不住哀嚎起來。
「姜……姜總，您就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們吧！葉思甜她……她已經知道錯了！」
她涕淚橫流地連連求饒，回過頭卻發現葉思甜一聲不吭，帶著恨意的眼光只盯著葉箏箏看。
高月茹忍不住給了葉思甜一巴掌。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服軟？」
她現在開始後悔了，沒想到姜淮勢力這麼大，她明明找的是最穩妥的人，原想著萬無一失。
卻沒想到，早被盯上了。
早知道就不救葉思甜了，雖然說是自己的女兒，可到底沒有自己的命值錢。
這一巴掌把葉思甜拍醒了，現在確實不是嫉恨葉箏箏的時候，等她活下來，以後還有機會。
總還有機會。
葉思甜深吸一口氣，整個身子趴伏下來，脊背不停地顫抖。
「葉……箏箏……對不起……」
她聲音嗚咽，幾乎咬碎了牙齒，才說出這句道歉。
葉箏箏慵懶的靠在椅子上，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說什麼呢，聽不見。」
葉思甜低垂著頭，在她的視線里，那雙白皙修長的小腿隨意的疊在一起。
腳上限量款的大牌高跟鞋熠熠生輝。
她握緊拳頭，最終緩緩鬆開，再次趴伏下去。
「葉箏箏，對不起。」
她幾乎是吼了出來。
「箏箏……哦不，姜夫人，思甜已經道歉了，能放我們走了嗎？我保證以後一定不會打擾您和姜總！」
高月茹忙不迭地保證。
「是嗎？」
葉箏箏抬起纖纖玉手，吹了吹自己的指甲。
「是，我發誓，再有下一次，不得好死！」
高月茹一看活命有望，趕緊拍著胸脯打保證。
她一把將葉思甜拽起來。
「你說話啊！快點給姜總夫人打保證啊！」
葉思甜白皙的臉蛋上掛著髒污和淚水，看起來髒兮兮的，襯托的葉箏箏愈發冰清玉潔。
「我保證。」
葉思甜心不甘情不願得開口。
葉箏箏面上表情不變，卻良久沒有開口。
漫長的沉默，就像頭上的閘刀始終懸而未決。
葉思甜忍不住了。
「葉箏箏，我道歉了，也保證了，你還想怎麼樣？」
還想怎麼樣？
葉箏箏唇變得笑一寸一寸得冷下來。
「你問得可真對，讓我想想。」
她緩緩放下腿，銀色的高跟鞋踩在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站起來，漂亮的眸子裡像是裹進了海里的霧氣。
濕漉漉的。
「今晚，你們兩個，只能活一個。」
「另外一個嘛……」
葉箏箏紅唇輕啟，輕快地砸下這句話，瞬間引起驚濤駭浪。
後面的話，她沒說完。
沒說完，才能更加引人遐想，更加，令人恐懼。
姜淮看著葉箏箏。
他曾經問過她。
如果抓住葉思甜母女，要怎麼處理。
葉箏箏說過，會交給警察，讓她們接受法律的制裁。
所以，她現在這麼說，姜淮有一些意外。
但是他無條件地相信葉箏箏，所以並未開口，而是任她決定。
葉箏箏抬頭，和姜淮四目相對。
她在裡面看到了信任和縱容。
葉箏箏忍不住心裡一暖，握住姜淮伸過來的手。
「好吧，你們兩個決定，到底要活哪個。」
高月茹率先從震驚里反應過來，她一把推開葉思甜，膝行到葉箏箏的身邊。
「姜……姜夫人，你不能這麼對我們啊！雖然葉思甜之前對你起了殺心，但是你還活著不是嗎？而且從小到大，我……」
葉箏箏的目光瞬間冷了下去。
她冷冷地盯著高月茹。
高月茹訕訕地閉嘴了。
「照你的意思，我沒死還得感謝葉思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