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高月茹慌忙擺手，葉箏箏卻根本不聽她的解釋。
她的聲音里裹著月光的清冷。
「我是沒死，但是你們害死了誰，你們心裡清楚！」
「誰？」
高月茹一愣，下意識地出口詢問。
「是害死的人太多，忘記了嗎？」
葉箏箏冷笑。
高月茹一時語塞，回頭看了一眼葉思甜。
葉思甜臉色慘白，半晌，才囁嚅著開口。
「你是說……沈芳妍？」
「虧你還記得。」
葉箏箏咬牙。
感受到她情緒的變化，姜淮忍不住更緊地握住她的手。
葉箏箏面色冷戾，看著母女兩個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兩隻垃圾。
「高月茹，當初你小三上位，虐待沈芳妍的時候，怎麼沒說放過她？」
高月茹臉色慘白如紙。
她怎麼也沒想到，葉箏箏會在這個時候算老帳。
她當初是用了點手段嫁進了葉家，不然這麼些年的富貴日子怎麼來的。
不搞死沈芳妍，她就永遠都是小三，葉思甜就是野種。
雖說現在落得這樣狼狽的地步，但是她們也是葉家正經的主人。
說來說去，都是怪沈芳妍自己不爭氣，她鬥不過自己，所以活該。
但是這話，高月茹現在可不敢當著葉箏箏的面說。
「那都是誤會，誤會，箏……姜夫人，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們吧！」
「誤會？」
葉箏箏冷哼一聲。
嬌艷的臉蛋上帶著山雨欲來的陰霾。
「高月茹，你是把我當傻子嗎？當年你們這麼欺負沈芳妍，我可是一樁樁，一件件都看在眼裡。」
「現在也是你們該還回來的時候了。」
葉箏箏重新坐下。
姜淮站在她的身旁，保護欲十足。
「兩個只能活一個，現在開始，選吧。」
葉箏箏紅唇微啟，唇邊重新掛著淺淡的笑。
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高月茹總算徹底明白了這兩句話的意思。
她悔恨極了，可是她恨得不是自己不該逼死沈芳妍。
而是不該讓葉箏箏知道。
早知道葉箏箏將來的身份會如此重要，就該瞞著她了。
高月茹這邊還在心思糾結。
那邊葉思甜卻已經反映了過來，她撲上來就把母親推了出去。
「媽，我是你女兒，你救救我，就當可憐我，你去死吧！」
「你說什麼？」
高月茹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之前各種為難葉箏箏，也都是你給我出的主意，也是你說的，不如殺了她，我被你蠱惑，才動手的。」
「至於沈姨，我當初也勸過你很多次，可是你根本不聽啊！」
葉箏箏假惺惺的高聲哭訴。
高月茹沒想到葉思甜居然能白眼狼到這個地步！
她真是後悔了，就不該一時心軟答應救她！
「你放屁！葉思甜，明明是你自己對姜淮有意，是你要啥葉箏箏，你現在卻推到頭上！你別想推我出去，自己獨活！」
高月茹一巴掌扇在了葉思甜的臉上。
葉思甜捂著臉，不可置信到了極點。
「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可憐我冒著生命危險救你，到頭來卻被你反咬一口，葉思甜，這樣傷害自己的媽媽，你還是個人嗎？」
高月茹歇斯底里的控訴，狀似瘋魔。
被自己的親生女兒背刺到這個地步，她是真的傷心了。
早知道當初生下來掐死算了！
她真是無比後悔，捲入葉思甜的這趟渾水。
「哈哈哈……」
葉思甜捂著臉，凌亂的頭髮隨意的垂在臉頰旁。
她低著頭，突然狂笑出聲。
「高月茹，你以為把自己摘出來，就能沒事了嗎？男人可是你勾搭的，你當年為了上位，那手段，嘖嘖。」
葉思甜一直覺得自己繼承了母親的基因。
但是現在想想，她只是想讓葉箏箏死罷了。
可是高月茹當年對沈芳妍那可真是。
無所不用其極。
高月茹當然不甘示弱，馬上指著葉思甜。
「你現在裝什麼好人？葉思甜，難道你沒有做過嗎？你可比我狠毒一百倍！」
兩人就這麼狗咬狗的對上了。
葉箏箏唇角的笑愈發冷淡，她眸子裡黑沉沉的。
一言不發地看著高月茹和葉思甜在她面前狗咬狗。
眼前浮現的，卻是沈芳妍溫柔撫摸自己頭髮的樣子。
雖然只是自己的養母，但是她真的很好很溫柔。
這樣一個善良的人，不該就這麼死了。
「夠了！」
葉箏箏低喝一聲，她拿出錄音筆。
「有什麼問題，去找警察說吧。」
葉思甜和高月茹一愣，同時沉默下來。
高月茹最先反應過來。
「姜夫人啊，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條賤命吧！我年紀大了，已經活不了多久了！你就讓葉思甜去吧！」
高月茹可一點都不想起。
她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但是好日子可還沒有過夠呢。
女兒沒了就沒了，自己的命保住才是最重要的。
「再說了，您剛剛不是說了，我們兩個可以活一個嘛，我活我活！我一把年紀，活著也不可能再對您和姜總造成威脅！至於葉思甜，都是她罪有應得！就讓她去坐牢吧！」
人性的醜陋在這一刻表達得淋漓盡致。
葉箏箏微微勾了勾唇角，假裝猶豫地看向葉思甜。
「你媽說得也有道理，你覺得呢？」
葉思甜低著頭，良久才緩緩抬起。
她的臉色蒼白，眼睛裡的怨毒卻幾乎要溢出來。
「高月茹，你配當我媽嗎？」
她平靜的問出這句話，高月茹一愣，隨即惱羞成怒的甩了葉思甜一巴掌。
「對，我不配！所以你趕緊去死吧！所有的惡都是你做的！我即使做了也是為了你，你也該去贖罪了！死了之後記得下輩子可別再做我女兒！不然我照樣讓你死！」
高月茹咬牙切齒，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扇。
她都為了葉思甜的命，豁出來給她買船票了，還想怎麼樣！
只是沒想到會被葉箏箏和姜淮逮到。
誰不想活著？
她為了自己有錯嗎？
況且她做的這一切，還不是為了這個死丫頭！
讓她為了自己去死有錯嗎？
剛剛，她還想把一切甩到她的身上！
明明是這死丫頭先翻臉的！
「你去死吧，去死吧，我一定給你風光大葬！」
高月茹咬牙切齒，愈發覺得後悔無比。
為了這麼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她得罪了姜淮和葉箏箏，太不值得了！
葉思甜一言不發地挨著。
葉箏箏欣賞夠了，輕輕抬了抬手。
「行了，葉箏箏，那你跟我們走吧。」
她話音一落，蔡問就作勢上前。
高月茹心裡一喜，覺得自己的命保住了。
「謝謝姜夫人，謝謝姜總，謝謝，我……」
可就在這一瞬間，葉思甜猛地撲過去，緊緊地抱住了高月茹。
「你想自己活著，想都別想！」
她在自己母親的耳邊咬牙切齒，語氣陰毒無比。
高月茹心裡一慌。
「葉思甜，你想幹什麼？葉思甜，我是你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