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驚鴻立刻反應過來,「布防圖,定是你對布防圖做過手腳。」
「或許,從一開始那便是你引誘我上鉤的誘餌。」
謝驚鴻悽然一笑,「到底還是輸給你們,你現在就可以去和狗皇帝揭發我。」
「如此忠勇侯府有功,他便不能再輕易動你們,我的孩子們,此後也能過的高枕無憂。」
沈知蘊扶著腹部起身,「我不會揭穿你。」
「我只想告訴你,有時候旁人說的話,往往是他想讓你聽見的,真相或許並不是那般。」
說罷,沈知蘊便轉身離去。
她還是希望謝驚鴻能想明白,不要鑽進牛角尖,輕信旁人的話。
若說先前沈知蘊還只是懷疑,謝驚鴻的背後有人,那今日見她的反應,便已經八成確認。
因著有榮華郡主那邊的人脈,她得知最近「麗貴妃」因觸怒龍顏被禁足。
最近唯一出入景華宮的,應該就是那個去衛夫人鏢局處的宮女。
而那些細作卻還是在京城各處活躍,可見他們背後還有人指揮。
以謝驚鴻的能耐和本事,她想要知道當年謝家的真相,查起來可要比自己簡單的多。
她之所以堅定認為謝家是被冤枉的,應該是有人如此告訴過她,還是讓她極其信任的人。
沈知蘊的眸光閃了閃,喚來暗衛吩咐道:「去查當年的謝家還有什麼倖存者,或者和謝家關係匪淺的。」
北伐大捷的消息自張貼告示後,不到半日便傳遍京城大街小巷,路邊的百姓都沉浸在喜悅里。
家中有男丁從軍的,更是買來幾掛鞭炮放,期盼自家的兒郎能夠平安回來。
侯府自然不能落下,沈知蘊回來時,門口地上已經滿是鞭炮的紅紙屑。
「我來我來!哥哥,這掛讓我來點好不好?」
沈知蘊剛下馬車,便看見宸哥兒舉起手往上跳,想搶澤哥兒手裡的火摺子。
「不行,你還太小,這對你來說太危險。」蕭宇澤拼命不讓他拿到。
宸哥兒扁了扁嘴,抱著手臂生氣道:「哼!大有什麼了不起,哥哥有什麼了不起。」
「等母親將弟弟妹妹生下來,那我也是做哥哥的,我要做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才不像你似的。」
蕭宇澤朝他吐舌頭,後退著逃跑,「那你現在也是弟弟,弟弟就是不能玩。」
倆孩子你追我趕的,到處都充斥著他們的歡聲笑語。
「你們慢點,別撞到你們的母親。」羅氏從府里出來,一眼便看見了沈知蘊。
倆孩子聽到這話,紛紛慢下來不再胡鬧。
沈知蘊並不介意,「沒事,你們玩你們的,別因為我而掃興。」
「此言差矣,這怎麼能算掃興呢?」蕭宇澤現在說起話來,已經有種國子學裡學究的感覺。
他接過丫鬟的活,主動扶著沈知蘊,「父親不在,我們理應照顧母親。」
「沒錯,男子漢就應該保護好家人。」宸哥兒煞有介事地點頭附和自家哥哥。
完全忘記方才他還和哥哥爭的面紅耳赤。
羅氏欣慰地看著他們,「人小鬼大,等你們父親回來,定會給你們獎勵的。」
真好,原本預計這仗要打到年後,蕭策衍應該趕不回來過年,幸好能趕上年關團聚。
「蘊兒,那傻小子還不知道你有孕的事,等回來後咱們好好嚇嚇他。」羅氏狡黠地眨了眨眼。
沈知蘊哭笑不得,不過羅氏說的沒錯,她給蕭策衍送去過很多東西和家書,都沒提過她懷孕之事。
她低頭摸摸隆起的小腹,這是她和心愛之人的結晶,所以想給蕭策衍一個驚喜。
「阿嚏——」
風雪肆虐的邊關,蕭策衍捂嘴打了個噴嚏。
他似是心有所感般摸了摸懷裡的書信,那都是沈知蘊給他寄來的家書。
好在明日拔營啟程,他便離京城越來越近。
後面商隊的李雷聽到動靜,邁著沉重地步伐走到前面,「主帥,可要我給你把脈?」
「你現在不能有半點差池,哪怕是小小風寒感冒也不行,不然等回京……」
李雷差點脫口而出後面的話,幸而有雪鴞在旁邊輕咳一聲提醒才止住話頭。
蕭策衍擺擺手拒絕,他確認自己沒事,至於為何突然打噴嚏?
他覺得李神醫曾經有句話挺靠譜,那便是有人在想他,他希望那個人會是沈知蘊。
若是放在往常,蕭策衍定會發現李雷不對勁,不過他現在心裡有牽掛,便沒過多在意。
李雷被雪鴞拎著回到後面,面無表情地警告,「你若是將少夫人的秘密泄露出去……」
「不會不會,我的嘴絕對牢靠。」李雷討好地笑著,上前幫雪鴞捏捏胳膊。
「我那不是擔心主帥感染風寒,回去之後傳給少夫人,你知道懷孕之人是不能吃藥的。」
「放心,我肯定會保密少夫人有孕之事。」李雷舉起三根手指發誓。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真的好嘛?」
李雷不免有些擔憂,代入蕭策衍視角,「想我出征三月,凱旋迴家後竟發現夫人懷孕。」
「你說呢?」雪鴞擋開他便轉身離開。
李雷趕緊跟上去,賠著笑道:「當然好,簡直太好啦!雪雪你別生氣。」
跟在行軍隊伍後面的商隊一片悠閒,前面則是完全相反。
在將要啟程之際,冷風前來匯報,「主帥,薩拉邪想求見。」
「……帶他來我營帳里。」蕭策衍將馬交給冷風。
進到營帳後,發現薩拉邪已經在裡面,正翹起二郎腿晃蕩著。
蕭策衍走到主位上坐下,掀起眼皮看他,「王子這是將這裡當成自己家嘛?」
「有何不可?別忘記我身上本就有大楚血脈,還有你我可是合作關係。」
蕭策衍沒說話便是默認,畢竟這次能如此順利生擒北蠻可汗,薩拉邪居功至偉。
蕭策衍越不搭理他,他便說的越來勁,「你有想過回去後,我那便宜的皇帝舅舅會如何對你。」
「到底是加官進爵的封賞,還是直接鳥盡弓藏?他的心眼向來都小,容不下功高蓋主。」
蕭策衍並不接他的話茬,反問他道:「那王子你呢?現在準備如何。」
「雖說如今可汗在我們的手裡,可你的那些兄弟們,也都在虎視眈眈著那個位置。」
蕭策衍自然清楚,薩拉邪冒著危險跑過來,可不只是為貧這幾句嘴的。
「說說看,你還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