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面足有十幾雙小鞋子，少夫人生的小少爺又不是蜈蚣，哪裡穿的過來。
「除了送少夫人之外，當然還能送給旁人啊！」
「我……我在京城也有其他好友……」李雷訕笑著用幾句話含混過去。
其實他後面還有半句話沒說，那就是還可以留著自己用啊！
望著雪鴞的背影，他默默嘆了口氣，只是還不知要到猴年馬月才能用到。
李雷藏起眼底的黯然，揚起笑臉追過去，「雪雪你等等我啊！」
在邊關氣氛祥和時，京城卻是暗流洶湧。
先前大捷的軍報送回，隨著那封戰報送來的還有一份名單。
那是蕭策衍整理的，這些年和北蠻私底下有過來往的官員。
他們之中有的是為謀財，販賣大楚的礦石等資源，還有的販賣朝中消息。
皇帝得知這事後大為震怒，下令嚴懲那些賣國賊。
下獄的下獄，抄斬的抄斬，寧可錯殺一千也不願放過一個。
短短几日時間，朝中便少去三分之一的官員，各部都出現許多空位。
這對大楚來說絕非好事，皇帝知道必須儘快提拔出人接任那些官職。
奈何人才哪裡是那麼好找的，哪怕把那些辭官回鄉的請回來都不夠。
無奈，皇帝只得下旨，將明年的春闈提前，為大楚擢選出有才之士。
朝堂上，皇帝揉著眉心下令道：「孫愛卿，朕命你作為此次的主考官。」
「微臣領旨。」孫淮清腳步虛浮地走出來，他眼底有淡淡的青影。
沒辦法，如今朝中各部都缺人，皇帝下令讓他身兼數職，每日都忙到不可開交。
如今肩上又多一份責任，他實在是堅持不住。
下朝後，孫淮清直接到御書房請命，「聖上，微臣想請人來協助，共同管理春闈之事。」
「你想找人協助？」皇帝從堆滿奏摺的書案里抬起頭，眼底儘是疲憊和煩躁。
他將手裡的奏摺一扔，「朕還想找人來協助呢！」
「聖上可以命太子或是各位皇子幫您。」孫淮清毫不避諱道。
皇帝的呼吸一滯，險些將奏摺砸過去，「你……孫淮清，你是真不怕朕砍你腦袋。」
明知道他才失去幾個皇子還敢這麼說，到底是誰給他的膽量和勇氣？
還有楚祁鈺那個太子，成天只知勾心鬥角，半點一國之君的風範都沒有，這讓他怎麼放心託付。
「微臣謝聖上賜我解脫。」孫淮清語氣平靜道。
皇帝擰起眉怒瞪著他，「你想的美，你就是死也得給朕辦完科舉，選完人才再死。」
「行了，朕也知道你累，說說你想讓什麼人協助你？」
孫淮清抬頭道：「微臣有一學生，雖年歲尚淺，卻已經數次蟬聯國子學一甲頭名。」
「忠勇侯府的那個小娃娃？這不是在胡鬧嘛！」皇帝搖了搖頭。
孫淮清站在旁邊一語不發，磨到最後皇帝沒辦法，還是點頭同意，「行，都依你。」
誰讓他現在離不得孫淮清，還有件事他想和孫淮清商量，「你真覺得，小七沒那個天分？」
「其實朕覺得小七還行，至少心思放在正途上，好好教導，日後還是有希望能獨當一面的。」
這話皇帝也問過旁人，不過那些人都只會說些恭維諂媚之言。
這朝中估計也只有孫淮清這孤家寡人會和他說真話，他是真的純臣，不怕被砍腦袋的。
孫淮清抬頭道：「微臣從未覺得七皇子不行，是您以為微臣這麼認為。」
「七皇子在讀書方面確實稍微欠缺，不過帝王之術並不需要他多會讀書。」
身在那九五之尊的位置，最重要的是如何拉攏朝臣為己所用，「七皇子這點做的很好。」
有次他路過七皇子宮院時，恰好遇見他在賞罰下面的人，做的還算不錯。
「真的？！」皇帝的眉眼都舒展開，「這好，那朕便命你為小七的太傅。」
孫淮清立刻拒絕，「請恕微臣難以從命，帝王之術並未微臣所擅長的。」
「你不教，朕還能將小七交給誰？」皇帝的眉心又皺在一起，「大楚不能沒有後繼。」
現在這局勢，他只能將大楚的未來寄託給小七。
孫淮清見皇帝是真為此事煩憂，提議道：「其實，不一定非要為七皇子延請名師。」
「七皇子向來不喜太傅，或許身邊的同齡人對他影響會更大，可以為他選個伴讀。」
皇帝了解自家兒子，自然知道孫淮清說的是真的，「確實。」
「近朱者赤，若讓小七身邊跟著個學識淵博的伴讀，不對……」
皇帝眯了眯眼看向孫淮清，「孫愛卿，你這是挖個坑等朕跳是吧？」
「朕記得你那個學生，和小七是差不多的年歲，你這目的昭然若揭。」
孫淮清拱手行禮，「微臣不敢。」
「你還有什麼不敢的？」皇帝翻白眼。
「不過聽你如此說，那確實是個好苗子，可以考慮讓他來做小七的伴讀。」
孫淮清行禮告退離開御書房後，便派人送信去侯府。
看到是重要信件，黃鸝不敢耽擱立刻拿給沈知蘊看。
「少夫人，可是有什麼事？」她面露擔憂。
沈知蘊將信看完，趕緊吩咐黃鸝去將蕭宇澤找過來。
這可是關乎到他前途的大事啊！
沈知蘊將信拿給蕭宇澤自己看，「這都是孫先生為你爭取來的。」
協助辦理春闈，這是難得的經驗，對將來皇帝親面的殿試大有裨益。
還有若被選中當皇子伴讀，未來的成就絕不會差。
沈知蘊沒告訴他最後一點，那便是皇帝此舉，很有可能是將七皇子當未來太子培養。
太子的伴讀和尋常皇子的伴讀，那地位肯定不同。
「這……這是真的嘛？」蕭宇澤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之事是真的。
沈知蘊肯定道：「當然，如假包換。」
「你現在不應該考慮這問題，而是該想想該如何答謝孫先生才是。」
蕭宇澤重重點頭，「我已經想好，不過除了孫先生之外，我最想感謝的還是母親您。」
若不是當初沈知蘊給他請這麼好的先生，哪裡有這樣的機會，哪裡有他的今天？
「多謝母親悉心栽培。」蕭宇澤朝沈知蘊躬身行禮。
沈知蘊虛扶起他，半開玩笑道：「你還是快些去孫先生那邊救他吧！他估計已經快撐不住。」
「啊？為何，莫不是孫先生有危險！」蕭宇澤瞪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