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還未回過神來,便被長刀穿胸而過,緩緩倒在地上。
太醫院的人終於找到機會衝過來,全圍到昏迷的皇帝身邊。
蕭策衍則是帶人在景華宮內搜尋,只找到太子和朝陽公主的屍首。
「其他朝臣呢?」蕭策衍看向大殿內散亂的麻繩,不像遭遇不測的模樣。
冷風查到外面的雜亂的腳步,幾乎都是往一個方向而去,「他們應該已經被救下。」
至於救人的是什麼人,他心裡已經有所猜測,卻不敢和主子提起。
畢竟主子命他互送少夫人去莊子上,他卻沒有完成任務。
冷風正要勸蕭策衍離開此處,如今當務之急應該是確定皇帝情況如何。
誰知下一刻,蕭策衍便從地上撿起一隻珊瑚耳墜。
「這是怎麼回事?」蕭策衍的臉色沉下來。
他怎麼可能認不出來這是沈知蘊佩戴的首飾。
冷風見事情已經敗露,不得不如實稟告,「是……少夫人堅持要來救侯爺和夫人。」
在某些方面,主子和少夫人的性子一模一樣,那便是認定的事,誰來勸也沒用。
這殿內被困的百官,該是已經被少夫人給救出去。
蕭策衍閉了閉眼,立刻轉身出去,「此處交給閆老將軍,立刻回府。」
「主子!如今這裡缺不得您,定也會如此勸您。」冷風斗膽攔在蕭策衍面前。
若皇帝醒來的第一時間見到蕭策衍,日後論功行賞定會加倍封賞。
不僅他的世子之位會恢復,還可能得到更多實權。
如今老侯爺已經半退下來,世子若不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忠勇侯府定會走上沒落之路。
「滾。」蕭策衍將冷風推開,他現在只想確認沈知蘊的安危。
宮裡有閆老將軍和禁衛軍坐鎮已經足夠,皇帝身邊也不缺他這個獻殷勤的。
經歷過那次後怕之後,已經沒什麼是比沈知蘊安然無恙更重要的。
閆老將軍去安排皇宮布防之事,那些叛黨餘孽還無人搭理。
蕭策衍已經派人去通知刑部尚書杜大人過來接手,「看管仔細,不許出任何差池。」
「是,將軍。」
蕭策衍正打算離開時,聽見身後傳來沈寶儀的聲音,「世子!」
「你不帶我一起走嘛?是我帶你找到這裡,幫你立下救駕之功,你快讓他們放開我。」
沈寶儀不想再待在這鬼地方,她想跟著蕭策衍去侯府。
如今她是蕭策衍的恩人,侯府自然要厚待她。
蕭策衍眉宇間閃過煩躁,揮手吩咐人堵住她的嘴。
凡是和楚祁慎站在一邊的,一律是叛黨餘孽,他怎麼可能救她。
更何況……
「沈家和許家合作違法生意為三皇子斂財,已經到算帳的時候。」
在邊關時,他便抓到一些趁著打仗哄抬物價的無良奸商,趁機囤積糧食和煤炭賣出天價。
北邊入冬若沒食物和煤炭是要凍死人的,說他們是草菅人命都不會過。
幸而沈知蘊派雲雀帶著商隊和物資前去,才讓他們的奸計失敗。
否則不僅是邊關百姓遭難,連大軍都有可能吃不上飯,而被北蠻大軍打敗。
那些奸商已被他盡數抓到,查到他們背後的人正是許家和沈家。
算算時間,許家和沈家的人應該已經全部下獄,很快他們便能在牢里團圓。
「不……不是這樣。」沈寶儀還想裝無辜,可下一刻沉重的枷板便套在她的頭上。
蕭策衍的腳步越來越快,幾乎是用輕功飛奔出皇宮,召來自己的馬騎上去。
「駕——」周圍的街道景物飛速後退,冬日冽冽的寒風颳在他臉上,像無數小刀。
他卻毫無知覺似的,不願將速度減弱半點。
寒風倒是將他的理智漸漸吹回來。
若他身處沈知蘊的境地,他現在……或許不會回侯府!
畢竟三皇子抓進宮的,都是對社稷舉足輕重的朝臣,其中必然有榮華郡主一家。
沈知蘊向來和郡主府的關係親近,必然不會在這時候捨近求遠回侯府。
想到這點,蕭策衍打馬往郡主府的方向趕去。
很快他便看見郡主府的朱門,不知為何,心跳的越來越快。
不等蕭策衍下馬敲門,大門便從內打開。
「少夫人您慢些,要奴婢說您不該回去,反正您已經和沈家沒關係……」
黃鸝正嘮叨著,突然看見不遠處的蕭策衍,嘴邊的話瞬間止住。
「你……」沈知蘊見狀也是一愣,沒想到蕭策衍會在這時候回來。
凌冽的寒風慢慢靜下來,雲層散開落下暖陽,打在沈知蘊身上。
這便是蕭策衍此時眼中的景象,明明才分開不過一日,他卻想見他想到快瘋狂。
蕭策衍快走兩步過去,做了此刻他最想做的事,將沈知蘊揉進懷裡。
明明思念洶湧,他手裡的動作卻很輕柔。
「少……哎呀!」黃鸝趕緊捂住自己的眼睛背過身去不敢再看。
這少爺也太不矜持了吧!光天化日之下,她還在這裡呢,就直接親上了少夫人。
沈知蘊自然也是臉上一熱,顫抖著睫毛閉上眼睛,感受唇上覆上來的溫熱。
許久,蕭策衍終於放開她,她才想起來呼吸。
「宮裡沒……沒事了吧?」沈知蘊渾身無力,全靠蕭策衍攬住她的腰。
她將七皇子救了各位朝臣的告訴蕭策衍,「殿下他,還挺擔心聖上的。」
蕭策衍輕輕「嗯」了聲,想起方才聽見黃鸝說的話,「想去沈家?」
「少夫人她沒……沒……」黃鸝慌張地解釋。
她可已經聽說,沈家這次犯的通敵謀逆,殘害百姓之罪,就算不滿門抄斬也是流放。
但凡和沈家沾上一點關係,肯定逃不脫被問責。
她聽榮華郡主說過,以少爺這次立的功,封王拜相不是問題。
若是到時候少爺介意少夫人有流放獲罪的娘家……
沈知蘊看著黃鸝慌亂為她辯解的模樣,忍不住安撫她,「別慌。」
她抬眸看向蕭策衍,「我確實想去沈家看看,不過我不會和他們見面。」
沈知蘊和黃鸝在意的方向不同,她想的是不被人發現,免得日後在朝堂上,有人用此事找蕭策衍麻煩。
「沒事,你想見便見,我不在意那些。」蕭策衍幫她攏了攏披風,「但是,我要陪著你。」
他才不怕朝堂上某些人的攻訐,他只是不想讓沈知蘊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