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黑暗中突然竄出來個人影。
那人抄起桌上的酒釀便要往沈知蘊嘴裡灌。
幸好雪鴞眼疾手快,迅速拿起筷子向那人擲去。
因著心急她半點沒有收住力道,筷子直接扎入那人手腕。
「啊!」盛著酒釀圓子的碗摔在地上,有無數小氣泡出現。
雲雀見過世面,瞪大眼睛指著那片喊道:「有毒!」
她渾身驚出來冷汗,幸好她們都有個習慣,那便是等沈知蘊開動後,她們才會動筷。
「暗……暗衛呢?為什麼會讓瓊華院混進來刺客?」黃鸝左右張望著。
雪鴞已經將那人給按住,掀開她的面紗,露出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沈知蘊什麼大風大浪都經過,很快便鎮定下來。
面前的女子半邊臉已毀,但她還是一眼認出來,「沈寶儀。」
明明她現在應該被關在監牢,為何會混進侯府。
「呵呵!憑什麼,憑什麼老天總是站在你這邊,這不公平!」
明明就差那麼一點,沈知蘊就要吞下她的穿腸毒藥,偏偏連老天都在幫她。
上一世她嫁進侯府,落得那樣的結局。
本以為重來一世,和沈知蘊換親便能改變命運,落到這般田地的還是自己。
「破老天,我不服!」沈寶儀已經完全癲狂,「我要再一次殺了你,咱們再來一世。」
讓她再重生一次,下次她要選擇嫁進侯府,當世子夫人甚至是公侯夫人!
沈知蘊對她已經恨不起來,覺得恨她都是在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和生命。
她現在對沈寶儀更多的是憐憫,可憐她竟然從來沒有想清楚。
「你不覺得,從一開始你的想法便錯了嘛?」
沈知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過上好日子,從來都不是因為我嫁給了某個男人。」
「而是……」沈知蘊自信一笑,她有說這話的資本,「我嫁給誰,誰家就能過上好日子。」
「你連這最基本的道理都沒有想明白,不管再重來多少次,嫁給王侯將相都沒用。」
沈寶儀被說的徹底破防,「不、你在騙我,絕對不是這樣,這不可能!」
「你在騙我,你絕對在騙我,只要你死就行,我只要你死!」
沈寶儀徹底瘋狂,紅著眼不顧一切想朝沈知蘊撲去。
她還想用上一世的辦法殺死沈知蘊,這樣一切都能從頭再來。
可惜,沈寶儀錯估自己現在的處境,雪鴞怎麼可能讓她得逞。
雪鴞直接抓起桌上有毒的酒釀,捏開她的嘴灌進去,「讓她自食其果。」
這是最好的辦法,不然再將她送回牢里,保不准還會跑出來,索性一次將隱患除掉。
毒藥入口,沈寶儀很快口吐黑血,倒在地上抽搐,很快她便睜著眼睛失去生息。
沈知蘊閉了閉眼,想不到沈寶儀這一世就這麼死在了她面前。
真像報恩寺大師所說,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她們這邊剛要將沈寶儀的屍首處理掉,蕭策衍便帶著人匆匆忙忙趕過來,手裡還提著劍。
「知蘊,你沒事吧!」他緊張地打量著沈知蘊,眼睛裡都泛出紅血絲。
沈知蘊覺得方才的事很神奇,若不是因為自己突然劇烈孕吐,恐怕她們都得喝到毒。
「我沒事。」她溫柔地摸了摸小腹,「方才,是我們的寶寶保護了我們。」
倒是蕭策衍的衣裳有些凌亂,還有劍上面隱隱可見的血色,「可是外面出了什麼事情?」
「放心,不是什麼大問題,都已經解決好。」蕭策衍的眸中划過一絲冷色。
真是好一招調虎離山之計,故意派出刺客虛晃一槍將他引走,再趁機對沈知蘊動手。
沈知蘊見他的神色,便知道事情不簡單,蹙了蹙眉問:「到底怎麼回事,你別瞞著我。」
「方才我便覺得奇怪,沈寶儀明明該在監牢,憑她自己應該無法越獄吧?」
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有人想借沈寶儀的手,除掉我。」
「是。」蕭策衍就知道瞞不過沈知蘊,本來也沒想瞞著她。
他正準備開口,冷風從外面押著一人進來,「主子,帶著刺客混進侯府的人已經找到。」
「你們放開我!狗奴才,你們知道我是誰嘛?」熊薇薇不停地踢打著護衛。
奈何這對護衛們來說,連撓痒痒都算不上。
沈知蘊並不認識這女人,她記得自己沒和此人結過仇。
「你怎麼還沒被毒死?」熊薇薇恨恨地瞪著雪鴞,「賤人,賤丫鬟去死啊!我才是李哥哥的良緣!」
雪鴞看出沈知蘊的疑惑,解釋道:「她是宮中太醫院熊院使家的小姐。」
沈知蘊已經大致聽明白其中的愛恨情仇。
這姑娘只因為喜歡的男子心愛他人,便想置人於死地。
以為自己是官家小姐便能肆無忌憚,沈知蘊極其護短,可不會放任自己的人被欺負。
沈知蘊眼神一動,蕭策衍便知她要做什麼,「冷風,將人交給少夫人。」
「是。」
熊薇薇還要再鬧,下一刻冰冷的刀刃便抵在她的脖頸間。
「賤人說誰呢?」沈知蘊勾了勾唇,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
這什麼院使的女兒不是喜歡用身份壓人嘛?
「若是以身份論尊卑,不知你這小小的官員女兒,在我這縣主面前,又當是什麼。」
熊薇薇害怕地雙腿顫抖,嘴上卻還是不服輸,「你、你神氣什麼?」
「我早就打聽過,你不過是個徒有虛名的縣主而已,我父親可是……」
蕭策衍突然過來打斷她的話,「是嘛?可我夫人不僅是嘉安縣主。」
「她還是超一品誥命的國公夫人!連你父親見了她都要行禮。」
這話不僅讓熊薇薇震驚,也讓沈知蘊驚訝地合不攏嘴,「你這……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沒錯。」蕭策衍溫柔地扶著她的腰,「聖上已經擬好旨意,封我為鎮國公。」
「本想晚點告訴你,給你個驚喜,可偏偏有不長眼的人撞上來。」
熊薇薇聽到這話徹底失去力氣,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報官吧。」沈知蘊平靜道:「投毒殺人的幫凶,估計夠她喝一壺的。」
蕭策衍擺了擺手,「不必如此麻煩,直接將她送到刑部大牢,想來她父親在那裡等他。」
「熊院使被令國公府的人買通,讓他用藥致聖上的龍體衰弱,好早日能傳位給七皇子。」
果然,他們還是忍不住自己作死,將一手好牌打的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