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買!」沈寶儀咬著牙拿出一千五百兩銀票。
錢財乃身外之物,什麼都比不過許昌銘的前途重要。
沈知蘊不緊不慢地將銀票收進袖裡。
起身將座位讓出來,笑意盈盈準備離開,「祝姐姐得償所願。」
走出廂房後,嘉慧縣主忍不住嘖嘖感嘆,「不愧是你,出來吃飯不花錢反賺錢,賺的還是討厭鬼的錢。」
「今日就算沒吃到聚坊齋的菜也值啦!咱們走。」
嘉慧縣主心情舒暢,邁著大步在前面走。
沈知蘊在後面好懸沒追上她,「等等,菜都上齊了,你要走去哪裡?」
「啊?你都把位置賣給沈寶儀了,難不成我們還能在這裡吃飯?」嘉慧郡主疑惑地回頭。
聚坊齋的位置有多搶手她又不是不知道。
訂到一個位置已經非常不容易,難不成沈知蘊還能訂到兩個?
正想著,嘉慧縣主便看見掌柜的走過來。
「縣主、少夫人,你們點的菜已經做好,請和小人移步到頂樓享用。」
嘉慧縣主不可思議道:「頂樓?我沒聽錯吧!」
若是沒記錯,那地方只有皇帝舅舅過來時才開放過。
「沒錯,兩位是貴客,自然該用最高禮儀接待。」掌柜的抬頭看向沈知蘊,態度恭敬地回道。
嘉慧縣主還想再問,注意力卻被飄出來的香味吸引,瞬間將其他事情全都拋在腦後。
這頓飯吃的別提有多滿足,撐得她仰躺在椅子上,摸著小肚子感嘆,「忍不住,根本忍不住。」
「我敢保證,這道菜連我皇帝舅舅都沒有嘗過。」
或許吃飽後腦子也會變靈活,嘉慧縣主才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
她直起身定定的盯著沈知蘊打量,「知蘊,實話告訴我……」
「你不會是聚坊齋的東家吧?!」
這猜測看似荒謬,仔細想想便能發現很多合理的地方。
不然她實在想不出來,什麼人既能隨便約到聚坊齋的位置,又能開口便帶她來頂樓。
還有那些尋常沒吃過的新菜,甚至連掌柜的態度都這麼奇怪……
「站住!」嘉慧縣主攔住要溜走的掌柜,「乖乖告訴本縣主,你們聚坊齋幕後那位神秘的東家是誰?」
其實京城裡早有人猜測,有說是哪位皇子公主的,還有說是異邦人的,始終都沒有定論。
掌柜的僵著身子不敢動,將求救的眼神投向沈知蘊,「少夫人你快勸勸縣主,不要再為難小人。」
「沒事,縣主和你開玩笑的,讓你準備的東西拿過來。」沈知蘊伸手接過掌柜的遞過來的玉牌。
這話算是徹底承認身份,原本她便沒有再瞞嘉慧的意思。
在嘉慧開口說話之前,沈知蘊先將玉牌推到她面前,「以後你不用和其他人搶,什麼時候來都有位置。」
「不知道這樣能否讓善良大度的縣主幫我保守秘密呢?」
「你……」嘉慧縣主剛叉腰擺好架勢,醞釀好一堆控訴的話,結果被沈知蘊兩句話弄的瞬間泄氣。
這可是從來沒有人得到過的特殊待遇,她喜滋滋地抱著玉牌稀罕,嘴角瘋狂往上揚。
「嘿嘿,這還差不多,善良大度的本縣主,這次便勉強原諒你的隱瞞不報吧!」
看時候已經不早,沈知蘊便想先送嘉慧回郡主府,出去時恰好碰見許昌銘人模狗樣在送客。
嘉慧縣主看見走在許昌銘前面的人時,瞬間厭惡地皺起眉頭,「晦氣!怎麼能在這裡遇見馮家的蒼蠅。」
「他們怎麼惹你啦?」沈知蘊好奇地轉身詢問,她還從未見過有人能讓嘉慧露出這副模樣的。
哪怕是從前設計過她的那些貴女,只要不再次在她面前犯賤,她也頂多就是不搭理而已。
嘉慧縣主背靠著欄杆眼不見為淨,仿佛多看一眼都難受,「我真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馮家那嫡長子馮耀祖,竟敢攔路求娶本縣主,還當眾競價聘禮,當我是青樓女子羞辱呢!」
提起這事,嘉慧縣主將拳頭捏的咔咔作響,方才的好心情都被破壞殆盡。
「若不是馮家有御賜的尚方寶劍,動他恐會給父親母親招來麻煩,我早就將那腌臢貨扔去護城河裡餵魚。」
儘管如此,她還是狠狠將那馮耀祖抽了一頓,告訴他別做痴心妄想的白日夢。
本以為如此便能將他嚇退,誰知此後馮耀祖越發不要臉的纏上來。
打和罵她都試過,偏偏馮耀祖每次都露出享受的模樣,說她抽的越狠,他越是感覺舒爽。
好在因著她的身份,馮耀祖並不敢真的將她如何。
可那種感覺好像被癩蛤蟆爬過全身,不咬人但是隔應死人。
沈知蘊看嘉慧被氣得渾身顫抖的模樣,給她端來杯清茶順氣。
「怒傷肝,為那般噁心的人傷害自己的身體多不值得。」
「沒什麼煩惱是一頓大餐不能解決的,如果不行那就兩頓。」
沈知蘊語氣溫和地勸慰著嘉慧,微眯的眸底卻是冰冷一片。
她會為嘉慧除掉這煩惱,這對她來說易如反掌。
嘉慧會為那種人所困擾,是因為她從小生活在光明的環境裡,不知道太乾淨的手段對那種人可沒用。
「知蘊你說的對。」嘉慧縣主有被安撫到,「那我要帶兩盒海棠糕回去,還有松子百合酥也不能少!」
沈知蘊笑著點頭,「行,這便讓廚房去給你做,現在心情好點沒有?」
「那當然,還得是自家姐妹靠譜。」
將嘉慧縣主送回去後,沈知蘊又被榮華郡主留著說了會兒話,直到近黃昏才回到侯府。
雲雀站在侯府外接迎,見沈知蘊下馬車後便上前扶著她,滿臉都寫著不開心,「少夫人,有客等你。」
「我知道。」沈知蘊絲毫沒有意外,在回侯府的途中她已經提前接到消息。
沈寶儀離開聚坊齋後,便徑直朝忠勇候府而來。
雲雀憤憤不平地撇嘴道:「少夫人,你都知道是誰還不生氣?」
「大小姐明顯是來求人辦事的,還一副頤指氣使的態度,不知道您如今是世子夫人嘛!」
女子出嫁後地位隨夫家,大小姐嫁的是最低等的商賈,按照常理連見她們世子夫人的資格都沒有。
沈知蘊挑眉輕笑,她正在找和馮家接觸的契機,便有人主動將機會送上門來。
她這嫡親姐姐考慮的如此周到,她怎麼可能會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