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適當的偷懶。」
陳凡笑了笑，扭頭了一眼宴會廳的方向。
「走吧。我也不回去了。一塊回家。」
蘇晴詫異：「你不回去沒事吧？」
陳凡搖搖頭：「沒事。現在過去指不定還要繼續被敬酒，還不如趁這個機會悄悄溜掉。」
兩人一塊進電梯下樓，樓下張順早就在車上守著了。
跟蘇晴坐上車之後，陳凡說了一句：「回家。」
張順緩緩啟動車子。
回去的路上，坐在後排的兩人都沒有講話。
蘇晴其實有些緊張，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跟陳凡近距離的坐在一起。
而旁邊的陳凡則更沒有講話的興致了，一直揉著額頭，明顯有些喝多了。
「沒事吧？要不待會兒路過藥店買點解酒藥？」
陳凡擺擺手：「不吃那玩意兒。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正說著，陳凡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陳凡伸手摸索了半天，愣是沒有摸出手機。
「我幫你吧。」蘇晴遲疑了一下，小聲說了一句，然後伸手從陳凡的褲子口袋將手機摸了出來。
一看來電顯示：媳婦兒。
「是蘇若初！」
蘇晴小聲提醒了一句。
陳凡接過電話，按下接聽按鈕。
整個人的狀態立馬從剛才的噁心難受變得輕鬆無比。
「媳婦兒，想我了？」
「對啊，今天公司年會。本來還想帶你參加呢，你錯過了。」
「沒喝多，絕對沒喝多。我就喝了一點點……」
聽著陳凡的聊天內容，蘇若初有些尷尬地扭過頭去，她不想聽兩人聊天的內容。
「真的，不騙你。你不信的話……」
陳凡扭頭看了一眼旁邊尷尬的蘇晴：「不信我讓蘇晴跟你說，她就在旁邊呢。」
蘇晴瞪大眼睛，沒等反應過來，陳凡已經把手機遞過來了。
蘇晴一臉緊張地對著電話那頭：「餵。」
「蘇晴，陳凡真的沒喝多嗎？」電話那頭傳來蘇若初輕柔的聲音。
蘇晴目光往旁邊一瞥，發現陳凡正朝自己做噓聲，然後擺擺手。
「啊……喝是喝了，他是老闆，不喝不合適。」
「不過你放心。他沒事的。」
「我們現在就在車上，正送陳凡回家呢。」
「這樣啊。」蘇若初輕聲道，「那我拜託你一件事情，回去之後一定不要讓陳凡急著睡覺。」
「他這個人每次喝酒都喜歡倒頭就睡。」
「拜託你回到家之後幫忙熬點小米粥讓他喝。」
「他的胃不好，每次喝完酒必須得喝一碗養胃粥，不然的話睡覺的時候會胃疼的。」
蘇晴默默聽對面講完，然後點點頭。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麻煩你了。」
「不麻煩。你放心，我會幫你照看好她的。」
「謝謝。」
電話再次回到陳凡手裡，不過旁邊的陳凡已經昏昏欲睡，快要徹底睡過去了。
蘇晴只好推了推陳凡，陳凡迷迷糊糊接過手機。
「喂，媳婦兒，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想你了。」
「明天？太好了。」
「明天幾點？好，我中午去車站接你。」
掛了電話之後，陳凡再次腦袋一歪，昏昏欲睡。
蘇晴搖搖頭，接過手機塞進陳凡的口袋。
回到小區的時候，陳凡已經在車上睡著了。
司機張順幫忙，把陳凡給攙扶上樓，放到了臥室床上。
「謝謝。」蘇晴輕聲道謝。
張順看了一眼蘇晴，點點頭，快速離開了這裡。
關好門，蘇晴回到臥室，看著躺在床上的陳凡，遲疑了一下，走過去顯示幫忙把陳凡的鞋子脫掉，然後把對方的雙腳抬到床上。
蘇晴伸手拿過一床被子，給陳凡輕輕蓋上。
這才起身去廚房，準備熬小米粥。
用了大半個時辰，好不容易把粥熬好，蘇晴趕忙盛出一碗，端出來放到餐桌上。
蘇晴轉身回臥室，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已經徹底睡著的陳凡，面帶猶豫。
不過想到電話里蘇若初的叮囑，蘇晴只好走過去輕輕推了推陳凡。
「餵……」
「陳凡……醒醒！」
推了幾下，陳凡沒有任何反應。
蘇晴只好加大力道，這下陳凡迷迷糊糊的嘟囔了幾句。
「陳凡，我給你熬了小米粥，你先喝一點再睡吧。」
見陳凡迷迷糊糊似乎有清醒的跡象，蘇晴直接彎腰下去，雙手攙住陳凡的胳肢窩，想要把人給拽起來。
結果費盡好大力氣，非但沒把陳凡給拽起來，還差點被對方給壓在身下。
正當蘇晴面紅耳赤不知所措的時候，陳凡卻突然身體一顫，幾乎是本能的一翻身腦袋探出床沿。
「嘔……」
吐了。
蘇晴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滿臉的無奈。
這傢伙，不光吐到了地板上，還吐到了自己的褲腿上。
不過蘇晴也顧不上這些了，趕緊抬手輕輕幫陳凡順了順後背。
「還吐嗎？好點了沒？」
陳凡抬手輕輕握住蘇晴的手腕，拿開，然後一翻身重新躺回到床上。
蘇晴紅著臉正準備抽回手的時候，陳凡卻突然喃喃說起了醉話。
「對不起……」
「媳婦，我喝多了。」
「這次……是高興，大家都來敬酒，我這當老闆的實在是躲不開……」
「媳婦兒，你可不許生氣！」
「我保證以後……以後不會了。」
蘇晴呆呆的坐在一旁，甚至忘記了抽回胳膊，任由陳凡這樣攥著手腕。
「媳婦兒，我們明年……就結婚好不好？」
「我……為了這一天已經等了快要兩輩子了……」
「再……再給我幾年時間，我放下一切生意，專心陪……陪你……」
說到這裡，陳凡再次沉沉睡去。
而蘇晴則是呆呆地看著陳凡這張稜角分明的側臉，眼神恍惚。
這一刻，她的內心深處，甚至對蘇若初產生了一絲羨慕與嫉妒。
這一世，自己能像蘇若初一樣遇到一個這麼好的男人嗎？
輕輕嘆息一聲，蘇晴小心翼翼地把陳凡的手拿開。然後起身幫陳凡重新蓋好被子。
先回隔壁的臥室換下弄髒的衣服，換上睡衣，去洗手間拿來了拖把把地面清理乾淨。接著又去洗手間洗了個澡，順便把被陳凡弄髒的牛仔褲洗了出來。
做完這一切，蘇晴回到臥室，站在床邊再次了一眼陷入熟睡的陳凡。
這一次，她看了很久很認真。
仿佛在跟自己內心的一段註定無法講出來的感情告別。
「陳凡，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