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走了。
悄悄地離開。
沒有驚動還在沉睡的陳凡。
其實陳凡醒來的時候都已經上午快十點了。
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腦袋,陳凡坐在床沿上發了一會兒呆,才搖搖頭起身站了起來。
這還是重生以來第一次喝的這麼醉。
主要是昨天開心,陳凡沒有刻意控制酒量。
重生以來,已經六年了。
這六年來,陳凡不曾懈怠,一直在爭分奪秒。
如今六年時間,總算是小有成就,陳凡昨天心情不錯,因此就由著大家胡鬧,跟著多喝了幾杯。
不過醒酒後的狀態,實在是難受。
陳凡搖搖頭,暗中告誡自己,以後絕對不能再這樣了。
床頭放著水杯,裡面一杯清水,陳凡隨手拿起來咕嘟咕嘟喝了個乾淨。
放下杯子,轉身來到客廳。
陳凡往隔壁臥室看了一眼。
房門開著,裡面沒人。
難道去上班了?
陳凡走到臥室門口,結果有些意外的發現,房間裡乾乾淨淨,連床上的被褥都疊的整整齊齊。
放在門口的行李箱也不見了。
蘇晴走了?
陳凡有些詫異。
他記得蘇晴說過,這次過來要呆三天的。
今天不才是第三天嗎?
陳凡晃晃腦袋,連忙回想,昨晚自己有沒有做什麼事情,不會惹對方不高興了吧?
可惜想了半天,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轉身看到餐桌上放著一張紙,陳凡趕忙走過去。
是蘇晴留的字條。
「陳凡,我走了。今天離開雲海跟同事們一塊回公司了。」
「看你還沒醒就沒有通知你。」
「昨晚你喝了太多酒,起來後要記得多喝水,廚房裡有熬的小米粥,還有我幫你做的早飯。」
「感謝接待,提前祝新年快樂。另外祝你跟若初永遠幸福。」
原來真的走了。
陳凡放下紙條,走到廚房看了一眼。
鍋里有保溫的小米粥,旁邊還放著蘇晴準備的早飯,用一個蓋子輕輕蓋著。
……
回京城的航班上,蘇晴坐在靠窗的位置,這次再也沒有那個煩人的宋經理過來糾纏了。
這會兒宋經理正坐在前面,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旁邊幾位員工嘰嘰喳喳,他也懶得管了。
事實上大家也不怎麼怕他了。
因為這次宋經理闖下了這麼大的簍子,所有人都清楚,此次回公司,宋經理的職場生涯基本上算是斷送了。
蘇晴不在意宋經理的職場生涯,她只是戴著耳機,靜靜地聽著歌。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
如今你四海為家
曾讓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無蹤影
愛情總讓你渴望又感到煩惱
曾讓你遍體鱗傷……」
是昨天陳凡在年會上唱的《曾經的你》。
蘇晴已經單曲循環了一個多小時了。
而且越聽越有味道。伸手從口袋裡悄悄摸出一樣東西。
是一把桃木梳。
這是蘇晴偷偷從陳凡家裡帶走的。
因為陳凡說過,這把梳子是新的,誰都沒有用過。
所以蘇晴便鬼使神差帶走了。
她知道自己跟陳凡不可能了。
尤其是昨晚聽到醉酒後陳凡呢喃的那些話……
所以她已經偷偷將這段感情藏在了心底最深處。
這把桃木梳。
權當留個念想。
……
「媳婦兒,這邊!」
雲海機場。
陳凡再次出現。
只不過這次,他來接的是自己媳婦兒。
蘇若初跟一幫同事剛走出通道,看到這一幕,頓時有些尷尬。趕忙跟旁邊的領導同事說了一聲,然後在一幫人起鬨的笑聲中快步跑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我自己打車回去嗎?」
陳凡笑著伸手接過對方手裡的行李箱。
「看你這一副風塵僕僕的架勢,我能不來嗎?」
「蘇若初同學,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在外面呆了多久了?」
「留我一個人獨守空房,你摸著你的胸口檢查檢查,良心痛不痛。」
蘇若初笑嘻嘻地挽住陳凡的胳膊。
「幹嘛幹嘛呀。」
「這不是回來了嘛。」
這時報社帶隊的一位領導走了過來。
「陳總。」
蘇若初鬆開挽著陳凡的手,「這是我們部門的報社領導,唐部長。」
唐部長連忙伸手主動跟陳凡握手。
「哎喲,陳總好陳總好……」
陳凡笑著說道:「多謝唐部長對我媳婦兒的關照。」
「哎呀,應該的應該的。陳總實在是太客氣了。」
這唐部長很激動,當著陳凡的面囉嗦了一大堆,當然全都是表揚蘇若初工作如何如何認真……
陳凡不願意聽這傢伙廢話,笑呵呵地打斷。
「唐部長,你看我都來了,要不我帶我媳婦兒先回去?」
「哎呀,這話說的,那是當然沒問題。」
唐部長哈哈一笑,「小蘇啊,你就跟陳總先回去吧。其他的採訪設備啥的你就不用管了,我們帶回公司就行。」
「還有,這次大家辛苦了。下午就不用上班了。明天再來就行。」
陳凡瞥了一眼這傢伙,不錯!至少懂的人情世故。
「唐部長,那我就先回去了。」
蘇若初笑著跟站在旁邊正在好奇打量陳凡的一幫同事笑著揮揮手,然後跟陳凡單獨走了。
回家的路上,陳凡單獨開車。
「怎麼樣?這次出去有啥收穫?」
蘇若初摘下帽子,一邊整理頭髮一邊笑著解釋道。
「沒啥大新聞,都是一些很普通的民生新聞。」
陳凡笑著扭頭看過來。
「看我媳婦兒這架勢,似乎有些不太滿意啊?」
「年輕人,別總想搞個大新聞!」
蘇若初一撇嘴,「後面幾天報社領導帶我們去參訪了南方幾個城市的大報社,加強交流。」
「你知道嗎?我這次運氣採訪到了一個調查記者。」
陳凡笑著問道:「跟對方交流了?感覺如何?」
蘇若初苦笑:「他聽說我喜歡做調查記者,直接給我的第一個建議就是。不要進入這一行!」
「跟前輩聊了大概三個小時,我總結了一下。除去前面吐槽的時間,前輩說調查記者難做的原因有很多。」
「危險,辛苦,工資少,被人誤解,被人報復……原來這一行真的這麼困難。」
陳凡笑著打趣道:「現在明白了吧?理想是理想,現實是現實。」
蘇若初看著前面喃喃道:「前輩雖然不建議我入行,但是給我講了許多這一行的秘密。」
「最後我問他,既然這一行這麼難,為何不換個輕鬆的工作?」
「前輩的話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陳凡好奇:「他說什麼?」
「前輩說社會亂糟糟,總得有人為正義發聲吧?」
「他說只是想讓事情是它本來該有的樣子。」
沉默了幾秒,陳凡開口。
「是個值得敬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