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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被誣陷私通的姐姐二十五

2024-08-18 03:01:44 作者: 雪下金刀
  雲尚書殷殷愛女之心,沒有一絲作假。記住本站域名

  但從原身的雲月璽落得的那樣下場看,雲尚書其實完全沒有打理內宅之事的能力。雲家家風一向嚴正,雲尚書從未見過內宅有什麼傷天害理的齟齬,再加上,雲府人員簡單,也沒什麼寵妾庶子女。因此,雲尚書對雲府內宅可謂毫無防範之心。可惜,他偏偏沒想到不過妙齡之年的閨閣女子柳若顏能有那樣毒辣的心腸和手腕。

  雲尚書嘆惋,眾人吹捧時,她聽著那些言語心中當真不會慚愧嗎?事情敗露後,眾人的指責真的不能讓她悔悟嗎?

  明明幾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接受一樣的教育,柳若顏怎麼能做出那種事?她這樣的性子,留待府中興許還會惹出事端。若是旁人,雲尚書直接會將她送走,但柳若顏一介孤女,他的知交好友只柳若顏一份血脈,他看著柳若顏長大,更擔得起柳若顏一句伯父。

  雲尚書望著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兒,眼角微帶濕潤:「為父本想再留你一年,但仔細一想,近來雲府一直處在多事之秋,我們家沒有女主人支撐,多留你反而不好。定國公府家風嚴明,同為父私交甚篤,你嫁過去,定不會受委屈。」

  雲月璽幽幽的美目瞧著雲尚書,多年來,雲尚書一人支撐偌大的雲府,雲月璽甚至在雲尚書鬢間發現幾根白髮。

  她懂得雲尚書的未竟之語,雲尚書的意思是,雲府沒有女主人,他怕雲月璽受柳若顏的戕害和波連。

  而雲尚書,明知柳若顏心惡,仍不趕走她,只是為了對得起故友以及儘自己做長輩的最後一份責任。這便是明知是虎而豢虎,雲尚書把雲月璽嫁出去,為的就是不讓雲月璽被自己的決定連累。

  雲月璽心中暗嘆,無論是原來的雲月璽還是雲尚書,都是正直善良之人,在前世才會落得那樣下場。

  燕昭說得也沒錯,以雲尚書的才能,如果不是這樣的性子,定是丞相之才。

  雲月璽美目微斂:「父親已經將一切思慮周全,女兒本應聽從父親教導。但……恕女兒直言,定國公府,並非女兒良配。」

  「什麼?」雲尚書有些訝異,他倒不會像某些父母一樣認為小輩是在胡說,馬上皺眉,「你且說說看。」

  雲尚書眉頭緊鎖,他願意把雲月璽嫁出去,是因為他覺得定國公府是值得託付的好去處。

  如果這去處不好,他自然會留下自己的女兒,為她慢慢相看好人家。而柳若顏,他則會做其他安排。

  雲尚書雖有士大夫之心,卻並不迂腐,他絕不會為了柳若顏而影響雲月璽。

  雲月璽臉頰微紅:「父親,此事只是女兒的猜測,但若女兒不說,女兒不只怕毀了自己的生活,也怕毀了別人的美事。」

  雲尚書聽這話,心中頓時一震:「這話怎麼說?」

  雲月璽如今未出閣,她溫婉美麗,性子大方,談起自己的終身大事雖略有拘謹,也不顯得太過羞澀小氣。

  她道:「曾經慕容公子每次來我們家,都會同若顏相談甚歡,促膝長談許久,上次他還讓女兒主動退婚。」

  雲月璽垂眸,美麗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文雅的倔強,輕聲細語道:「所以,父親若讓女兒嫁給慕容煜,女兒絕不願意。」

  雲尚書心底的震驚只能用滔天駭浪來形容,慕容煜和柳若顏兩人難道藏有私情?

  雲尚書的臉色一時實在難看,一是氣恨慕容煜,若要退親便光明正大來退,私底下找月璽做什麼?他都捨不得說重話的女兒,受得他讓她主動退親的恥辱?二則是氣恨柳若顏,之前的妄言妄語云尚書並沒多大計較,因為不實的流言總會消失,可是,如果柳若顏把手伸到了雲月璽的未婚夫手上?


  在雲府,所有人都知道雲月璽和慕容煜有婚約在身。

  這等和姐妹未婚夫暗通曲款之事,哪裡有一點親情、良知?

  雲尚書的臉色沉下來,若此事為真,他絕不會姑息柳若顏。

  他現在先安慰雲月璽:「你勿慌,若當真如此,為父定會給你做主。月璽,慕容家那小子什麼時候找你說的那些話?」

  現在已是初夏,慕容煜找雲月璽是仍是春天。

  雲月璽道:「已有兩月。」

  雲尚書格外心疼,嘆道:「你為何不早些告訴為父?若為父早知他如此輕狂,必為你做主。」

  雲月璽美目中含了點點淚光,欲墜不墜,在書房溫黃的燈光下,如美人嬌落淚。

  雲月璽知道,雲父過於善良,但慈父之心拳拳,她現在越讓雲父看到她的委屈,雲父之後才會剷除禍根。

  雲月璽道:「父親公務繁忙,女兒不能為父親分憂已深感不孝。況且……女兒實在不知該如何說……」

  雲月璽眼中的淚掉下來,她用手帕拭去,美麗的眼通紅,試問,雲月璽一個弱質女流,被未婚夫羞辱,被自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奪了自己的東西,怎能不委屈,怎能不哭。

  「女兒不知為何會那樣……慕容公子來雲府,女兒未有一絲苛待,若顏在我們家,女兒也從不曾主動和她有半點嫌隙……」

  愛女的哭泣讓雲尚書心中格外沉痛,心道事情若真如此,那便是他徹底引狼入室,毀了女兒一生。

  雲尚書來安慰雲月璽,雲月璽忙收了淚,朝他露出一個笑:「父親,我沒事,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現在發現,總好過之後發現來得好。女兒哭泣,是特意讓您心疼,求您為女兒作主。」

  雲尚書搖搖頭,心裡更疼惜雲月璽遭受的這一切。

  月璽從小沒了娘親,又一直體弱,還因為體諒他,才凡事都愛自己扛著,若這次不是自己提起嫁人之事,她估計仍不會說出此事。

  雲尚書叫來聽琴,讓她先扶小姐回去休息。

  他自己則修書一封,命人連夜寄往定國公府。

  初夏的月夜仍有些涼意,聽琴拿了一件薄薄的百蝶披風給雲月璽披上,她看見雲月璽眼圈鼻子都微紅,道:「小姐,您怎麼哭了?」

  雲月璽道:「父親說,讓我考慮嫁去定國公府的事。」

  主僕兩人夜話,一旁並無其他人。

  聽琴欲言又止:「……可小姐,上次慕容公子他……他事事為柳若顏說話,如果小姐要嫁他,可要好好看看他是否會改。」

  雲月璽微微一笑:「他們郎情妾意,如何會改?」

  繼而低聲道:「此事我已稟明了父親,他會同定國公府交涉。想必,慕容煜乃至慕容夫人這些日子都會登門拜訪,屆時你機靈些,就說我身體近來不好,知道嗎?」

  聽琴轉轉眼珠,小姐這是真不想繼續和國公府的婚約了。

  她道:「奴婢知道。」

  雲月璽這才回去休息,淡淡的月光照在她身上,披風上的蝴蝶靈動得好似活了過來,人靈氣,衣服也靈氣。

  雲月璽之前不告訴雲尚書慕容煜和柳若顏的事兒,便是等著將此事作為殺手鐧。


  雲府的善良,是她欣賞雲府的原因之一,但是有時候,面對惡狼,善良只會使自己傾覆。

  另一邊,柳若顏急需聯繫慕容煜,可她現在的名聲,哪怕是走到大街上都有人向她吐唾沫。

  柳若顏到這時,才深切地恨上了古代。

  她之前雖然嘴上說古代人落後愚昧,但她心裡是高興的,柳若顏事事掐尖愛逞強,在現代時,她根本沒有這種機會,到了古代隨口拿點千年後的思想來說,就能使別人震驚於她的思想。

  有雲府養著,柳若顏衣食無憂,還不用像現代那樣苦哈哈地上班。因此,即使給柳若顏一個穿回去的機會,她都不會再願意。

  柳若顏現在卻覺得有些崩潰,這落後的社會根本沒有教養,如果是現代,就算她做錯了事情,會有人當街朝她吐口水嗎?

  柳若顏下意識忘記自己所做的惡事,將一切罪都往別人身上推。

  她把自己的首飾拿出來,賄賂了自己院子裡的人,讓他給慕容煜帶信。

  現在伺候柳若顏的人都後悔不迭,跟著這麼個主子,哪裡有出頭之日?所以,柳若顏拿首飾賄賂他們,他們巴不得。

  柳若顏的信成功被送到了慕容煜手上。

  慕容煜本就對柳若顏的事情有耳聞,他萬分掛心柳若顏,當即按照柳若顏信中的指示,在深夜潛進雲府,把柳若顏帶去了一處別院。

  柳若顏甫一進屋,鼻子一酸,立馬哭了出來:「慕容煜,你還理我,我以為你會和時青哥、月璽姐姐一樣不理我了,我鬼迷心竅,做了錯事,讓你們丟臉了。」

  柳若顏哭得真情實意,慕容煜更心疼:「他們不理你?難道這幾天,雲府給了氣受?」

  慕容煜心知現在若顏風評不好,若是雲府也爬高踩低嫌棄她,她一介孤女,心裡該有多害怕?

  柳若顏眼中流著淚,心底卻異常清醒,到了這一步,她只能步步算計。

  她目前抓得住的人只有慕容煜,也只有慕容煜才能救她。

  因此,柳若顏幽幽流淚:「雲府一向自詡書香世家,我做了那種事情,她們還會給我好臉色嗎?」

  慕容煜心中的火氣頓時上來,他和柳若顏一起長大,深覺柳若顏善良可愛、古靈精怪,這次柳若顏犯了錯不假,但是如果雲府為此落井下石就太過分了。

  還有月璽,他之前囑咐過他,一定要幫她照顧好若顏,月璽為什麼不聽?

  慕容煜立刻沉了臉:「我明日就去找月璽,問她為什麼這麼做。你們自小一起長大,她這樣做,未免太過冷漠。」

  柳若顏流著淚,幽幽道:「人情冷暖,本就是如此,我一直吃住在雲府,月璽姐姐不嫌我煩就是了,我哪裡敢奢求她的好心。」

  柳若顏現在刻意抹黑雲月璽,因為她的目標很清楚,就是要慕容煜退親和她成親。

  柳若顏在對待位高權重的男人時,先是刻意展現與眾不同,吸引男人的興趣,混熟後再展現出自己的古靈精怪。

  不得不說,她這套法子很有效,除了在冷漠的燕昭那裡失利外,還沒失敗過。

  柳若顏對男人很有一套,當即百般手段都施加在慕容煜的身上,她有些痛苦道:「我之前也不想抄襲別人的詩詞,但是我沒辦法,慕容哥,月璽姐會琴棋書畫,夫子教的一切她都會,我只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慕容哥,你也那麼優秀,如果我不那麼做的話,我不知道怎麼才配得上你。」


  慕容煜的心頓時怦怦跳。他知道他和若顏一直兩情相悅,但若顏從未那麼直白地告白過。

  燈光下,柳若顏穿著一身玫紅色的衣裙,在青澀的少女氣息染上了些許成熟的風韻,她故意仰著頭,滿面都是淚,小臉暴露在慕容煜眼前。

  慕容煜倒退兩步:「那韓文山?」

  他現在有些口乾舌燥,說起韓文山不過是轉移注意力。慕容煜當夜未在國公府,因此,並沒見到韓文山對柳若顏一片情深的樣子。

  柳若顏道帶著哭腔:「慕容哥,那人只是在問我情詩怎麼寫?我害怕不告訴他他就懷疑我,這才告訴了他,我和他根本沒有關係。」

  柳若顏眼中划過一絲受傷:「慕容哥,現在連你也不信任我了嗎?那晚我在文國公說的只是氣話,你知道我根本不是那種人。」

  柳若顏眼睛濕漉漉的,慕容煜哪裡抵得住這個攻勢,道:「我信……現在已經很晚了,若顏,我送你回雲府。」

  柳若顏眸中划過一絲黯然,為什麼慕容煜還不開竅?

  她犯了這件事情,雲府一定會管控她的行動,只讓她在府內活動,不讓她出門。她能見到慕容煜的機會非常少。

  而她也沒有那麼多的首飾,讓伺候他的小廝再給她送信。

  想到自己一個千金小姐淪落到這個地步,柳若顏便在心中暗恨,她恨雲時青說要成為雲月璽的臂膀,她更恨雲月璽是尚書府的女兒。

  試問,如果她是雲尚書的女兒,雲尚書一定不會不管她。

  柳若顏心底越不平,就越想從雲月璽的手裡奪走一切。

  可是慕容夫人那個老妖婆,一定不會讓慕容煜退婚,柳若顏現在只能和慕容煜生米煮成熟飯,她從燕昭和雲時青的身上學到了,只靠著虛無縹緲的東西是沒辦法得到任何東西的,她想得到什麼,就得付出什麼。

  柳若顏咬唇,在慕容煜打算帶她回雲府的時候,說了一句疼。

  她面上浮現痛楚:「慕容哥……我肩膀好疼。」

  慕容煜見心上人疼痛難忍,當即道:「怎麼了?我帶你去醫館。」

  柳若顏一副要痛死的模樣,只嗚嗚咽咽地哭起來,仿佛一刻都忍不了。

  慕容煜完全慌了神,道:「若不然,我替你看看?」

  柳若顏等的便是此刻,她緩緩褪下肩上的衣服,在肩膀前,她的肌膚上開著一大團紅色的花,像是用胭脂畫上去的。

  這朵綻放的花和柳若顏的衣服相襯,幾乎令人目眩神迷。

  她模樣只是清秀,但是勾人的手段十成十。

  二人不知怎麼回事,天雷勾動地火,一切便順理成章地發生了。

  柳若顏本就是這樣的性子,在前世,她便在雲府和七皇子苟且,還因此嫁禍給雲月璽。

  只是,這一次的柳若顏目中帶著恨意,慕容煜誇她肩膀前的花好看,可那是柳若顏為了掩飾她肩膀上的「抄」字,才特意畫上去的。

  柳若顏不禁心想,燕昭可真歹毒,他就是要讓自己一輩子也翻不了身,那她偏要翻身給他看,讓他知道,他當初錯過的是什麼。

  等一切事畢,已經深夜。

  慕容煜累了,正要睡覺,柳若顏卻搖搖他:「你不能睡,慕容哥,你現在得送我回雲府。之後你想我了,再深夜找我出來便是,慕容哥,我愛慕你,才犯了錯事,我知道自己壞……但我絕不給人為妾,也絕不和人分享丈夫。你和月璽姐姐才有婚約……我要走了。」


  慕容煜這時對她更加濃情蜜意,承諾道:「我一定會和月璽退婚娶你。今夜你累了,就在此休息吧。」

  柳若顏怎麼肯,聘者為妻,奔者為妾。

  她和慕容煜可以發生關係,但絕對不能被人察覺,否則,她還怎麼代替雲月璽做世子妃?柳若顏的心底幾乎扭曲了,從看到雲時青那封信開始,她一定要比過雲月璽。

  不管她再差,她也能成為慕容煜的世子妃,慕容煜對她情深一片,會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而雲月璽呢?雲月璽只會嫁給一個處處不如慕容煜的丈夫,將來丈夫會三妻四妾,通房一大堆,而雲月璽還得為丈夫撫養庶子女,這就是古代女人擺脫不了的宿命。

  她們永遠都沒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意識,只能任人奴役。

  柳若顏一番勸說之下,慕容煜終於帶著她悄悄返回雲府。

  深夜的街道,他們離開後,忽而出現數十匹精壯的馬匹,馬匹上坐著殺氣騰騰的男人,以燕昭為首。

  燕昭沒再做華貴的太子打扮,他身上一身黑甲,手中提著寒光鋥亮的劍。

  馬匹後面則有同樣打扮的人拉著幾個垂頭喪氣的人。

  這便是所謂的亂黨餘孽,明著說是前朝餘孽,但燕昭清清楚楚,這不過是他那七皇弟所做,目的便在於攪亂局勢。

  燕昭眼中一片冷漠,可惜了,主犯沒抓到。不過沒關係,困獸罷了。

  燕昭看著慕容煜和柳若顏離開的方向:「慕容家的人?」

  展煜道:「是,殿下。」

  展煜在夜風中喟嘆,看看這人和人過的是什麼日子,同樣是晚上,別人軟玉溫香,他們就只能和劍、刀、馬以及亂黨相伴。

  燕昭收回視線:「回去。」

  馬蹄聲響起,他們迅速從街道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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