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能否不冒險?」
「這不是冒險,只要我能突破,他們就不會再有任何邪念。」
「可夫君如果失敗了呢?秦氏族人面臨的將是滅頂之災啊。」
「所以呀,我的身邊不是還有你,你不是說過無論成敗與否,你都會支持我的?你不是看到了那一點光芒麼,那就是我成功破劫的預兆。」
虞妃明知已經無法阻止一切的發生,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依偎在神皇的懷裡。
為他祈禱。
為他,做最後的謀劃...
......
天劫降臨,神皇宮陷落。
虞妃封印神諭王城。
神諭族人無法離開神諭王城,外人無法進入神諭王城。
複姓家族占據整座天下,打敗了異族聯盟,並將他們封印在了冥界。
神諭族王城,依舊處於封印之中,與世隔絕。
複姓家族建立聖城,豎起三塔,掌控天下。
潛藏在各地的秦氏族人,遭到聖城秘密部隊的圍殺。
歷經三千多年的歲月鉛華,這世上已經很少有人還記得,曾經的神皇宮。
聖城,三塔,已經成為了靈師心目中的神聖之地,整座天下的神聖之地。
神諭王城,在千年前解封。正式更名,無花城。
......
「拜見城主大人。」
秦逸飛跟著葵老一起對著眼前的貴婦簡單的拱手一禮。
韓泠應該是在自己的房間裡修煉,連吃飯都沒出來。秦逸飛剛陪著葵老喝上兩杯,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
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不過,讓秦逸飛驚訝的是,貴婦對著二人還禮後,竟直接坐在了桌子旁,隨後拿起桌子上的筷子。
「兩位,無需客氣。請坐,我陪兩位小酌幾杯。」
貴婦年紀雖然已然不小,可一顰一笑間還是如那牡丹綻放般耀眼,眉宇之間盡顯高貴。
就連站在一旁的她的夫君都已經看得有些痴了。
這麼多年,兩個人雖有夫妻之名,亦有夫妻之實,可男人卻知道,自己從未得到過她的心。
就像眼前這樣展露笑顏,與他生活這麼多年,也是很少見的。至少,從未有過這樣溫柔的笑容,是為他而綻放。
「兩位,首先我要感謝你們護送依涵回到無花城,我先干為敬。」
貴婦人絲毫不拖泥帶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可把葵老和秦逸飛給看傻了眼。
剛進到院子時,貴婦人身上那高高在上的氣質,臉上就差寫上『生人勿進』四個大字了。結果坐在酒桌上,又立即轉變成了一位豪爽的江湖俠女。
二人不敢有絲毫怠慢,跟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不需要貴婦人吩咐,男子直接走上前來,先給葵老倒滿酒,然後是貴婦人,最後是秦逸飛。
「遠來是客,無花城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二位見諒,這杯我自罰。」
第二杯酒。
葵老和秦逸飛相視一眼,跟著端起酒杯喝掉。
然後是第三杯,貴婦人只是面帶微笑,什麼也沒說,繼續一飲而盡。
兩人趕緊跟上。
無花城的酒,名字是百花釀。
這百花釀酒香芬芳,後勁十足。秦逸飛之前就已經陪著葵老喝了半壺,這會兒已經有些暈暈乎乎的。
「葵老先生,以前是烏托城煉器師聯盟的煉器師?」
葵老抬起手擺了擺,「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不提,不提。」
「咯咯咯...若葵老先生不嫌棄,我無花城隨時歡迎您。」
「感謝城主大人抬愛,老夫受寵若驚啊。不過老夫大半輩子都生活在烏托城裡。好不容易擁有自由身,還想到處走一走轉一轉。」葵老有些慚愧的說道。
不過貴婦人這句招攬也不過就是一句客套話而已。
「沒關係,葵老先生喜歡逍遙自在,我自然不能強求。」
隨後,貴婦人將目光轉向秦逸飛,「這位公子,真的姓秦?」
秦逸飛也沒多想,直接點了點頭,「秦逸飛。」
「懷尹城的秦氏?」貴婦人繼續問道。
葵老眉頭微皺,懷尹城的秦氏曾是一方紳豪。但是十年前突然一夜間人去樓空,大半個懷尹城的秦氏子弟,一夜間消失。
此事到如今,都還是一件懸案。
秦逸飛搖了搖頭,眼神有些迷離,真的是喝的有點犯迷糊,「我從小隨母親生活在星輝城的胡家。」
「那你的父親?」
貴婦人黛眉微蹙,似乎對秦逸飛的身份很是感興趣。
秦逸飛苦笑搖頭道:「我從未見過父親,所以並不知他是哪一個秦氏家族,甚至現在何處都不曾知曉。」
「小秦那,你喝醉了,還是回房間休息去吧。」葵老拍了拍秦逸飛的肩膀。
這女人不愧為無花城的城主,酒過三巡,就把秦逸飛的信息全部都給套了出來。
葵老的用意已經很明顯了,無論是貴婦人還是她的夫君都看在眼裡,唯獨秦逸飛迷迷糊糊的沒明白葵老的意思。
抬起頭來,笑嘻嘻的對葵老說道:「葵老,我沒醉,呵呵...我還能喝。今天依涵終於到家啦,我很開心。」
葵老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對著貴婦人訕訕一笑。
「葵老先生放心,我對他並無惡意。多問幾句是因為他和我曾經認識的一位秦公子有幾分相似。」
貴婦人溫柔和耐心的對葵老解釋一番,眼神在看向秦逸飛時,就好像對面的秦逸飛就是他當年認識的那個秦公子。眸子裡透過幾分傷感,又帶著幾分惆悵。
「悅馨,你不勝酒力,勿要多飲。」站在身後的中年男子對貴婦人說道。
貴婦人難得的抬起頭溫柔的看了他一眼,竟是主動伸出手,在葵老和秦逸飛的面前,牽住了男人寬厚的手掌。
這種情況,把男人都給搞得不知所措。
這可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難道真的是喝醉啦?行為舉止有些失態?
要知道,在男人的認知里。他的這位妻子,可是一個有很強自控能力的女人,無論是講話還是做事情,無論是面對桑氏族人,還是單獨面對他。
言談舉止從來都是滴水不漏,行為上更不可能有任何逾越的情況。
今天,這是怎麼了?
「成棟。來,坐下。」
貴婦人拉著男子的手,在男人一臉懵的情況下,讓他落座在了自己的身邊。
「葵老,這位是我的夫君。他無微不至的陪伴我二十餘年,家裡家外很多事都是由他來操持,幫了我很多。」
女人柔軟的手,讓男子的心跟著蕩漾起來。大概...有十幾年,他都未曾觸碰過這隻柔軟細嫩的手掌了。
葵老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總不能說,城主大人您可真是幸福,身邊有個賢內助?
貴婦人眼眸中充斥著無盡的溫柔,她轉過頭深深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夫君,感謝你這麼多年的不離不棄。」
「悅馨,你說的哪裡話,能娶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好嘛,堂堂無花城的城主,竟然在兩個外人面前開始撒狗糧。葵老很驚訝,也很無奈,只能低著頭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夫妻之間的柔情,你們自己回屋裡盡情釋放去呀。在這兒談情說愛的,算個什麼事兒。
男人的心,在這一刻仿佛徹底被融化了。
多少年來,他就像個跟屁蟲,在桑悅馨的身後緊緊跟隨,端茶倒水細心體貼,可以說任何事都做得無微不至。無論是言語上的問候與體貼,還是做事上的心有靈犀。
他自認為,在整個無花城,就不會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向他一樣,溫順的像一隻小貓,聽話得像一條忠誠的惡犬。
「剛剛,我提到的那位秦公子,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我們已經成親,你可還記得?」貴婦人抓著男子的手,面對著他,輕聲詢問道。
男子想了想,畢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他還是需要努力回憶一下的。
「似乎有些印象,當初他來到無花城,似乎是專程來求你幫忙的...」
貴婦人漂亮的臉蛋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對,就是他。你真的還記得?」
「大概有點印象,不過樣貌已經模糊了。」中年男人隨聲附和道。
不過說得也的確是實話,樣貌已經記不得了。可是有件事,他卻記得一清二楚。
那一年,桑悅馨剛剛懷孕。夜半突然有人闖入貴婦人的房間。而住在隔壁房間的男子立即發現了情況,也跟著衝進了房間裡。
秦姓男子並未傷害任何人,而是悄然留在了城主府里。
當年整個天下發生了很多詭異的事情。例如,有些城內一夜間某個大家族便被屠殺殆盡,整個宅院變成了孤魂野鬼的墳地。也有些城裡,某個家族一夜間,家族上下近百人,憑空消失。
所以,對秦姓男子的突然出現,讓那個男子心中產生了諸多的懷疑。
在秦姓男子住下的某一天裡。
桑成棟悄然離開城主府,來到無花城的某個酒樓,找到一群外來人。
也就在當晚。
秦姓男子,便被十幾人圍堵下,逃離了無花城。
......
貴婦人桑悅馨繼續說道:「那你可還記得,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無花城?」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記得了。」
其實...
他是記得的。
這件事,他怎麼可能忘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