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你。騎驢找馬，人之常情。」陸池杉偏過眼睛，嗤之以鼻，「用不用我給你寫封推薦信？」
唐音知道他在陰陽她，只是無所謂了。
「再說吧，年底下來後，我也想先休息一段時間。」
「是該休息休息了。」陸池杉先轉頭，再轉身，「畢竟年紀大了，趕緊找個老實人接盤，機會應該多留給年輕人。就三個月時間，我等你把萌萌給我帶出來。」
聽他稱呼陶萌萌為萌萌，唐音如止水般的心還是忍不住波瀾一瞬。
這麼多年，他沒叫過音音，更不允許她叫池杉。
「知道了，陸總放心。」
唐音將陸池杉送出茶水間，臉上全程保持優雅的職業微笑。
她以前愛哭，但哭著哭著心情就變好了。
現在她愛笑了，可越笑，心裡卻越疼。
……
「對不起唐姐，我剛才在樓梯間，不小心把文件摔了一地。」
唐音來到辦公室找陶萌萌，看到女孩正跪在地上，整理那一大堆的文件夾。
看唐音進來，她吐吐舌頭，表情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動物。
「沒事，上面有年份月份的編號，好整理。」
唐音點點頭，看了一眼陶萌萌手指上的創可貼。
「傷到了？」
「哦，沒事。」陶萌萌紅著臉，把手往背後捏了一下，笑眯眯道：「摔倒時紙頁劃了一下，不過還好當時陸總扶住我了，否則我肯定摔得很慘。」
唐音又不傻，聽得出來陶萌萌是故意說這種話的。
她想，陶萌萌應該也不傻。想來從她被提到秘書處那天起，公司里的閒話就已經傳開了。
人人都講唐音要離職了，陸總移情別戀了一朵水靈靈的小鮮花。
現在的小姑娘，膽子都大。
喜歡就追，沒有機會製造機會也要刷上存在感。
唐音想，自己當初那會兒，光是獨陸池杉的暗戀，就暗戀了整整兩年半。
「他保護你是應該的。」唐音笑了笑，「畢竟，在公司里摔傷了，可是要賠錢的。」
陶萌萌同樣也聽得出唐音這話里的陰陽，但她假裝聽不懂。
「不會的，我可結實了。唐姐你可千萬別因為覺得我是小姑娘就對我心慈手軟，我什麼苦都能吃！」
「這我相信。」唐音見招回招，「畢竟，我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但你比我年輕，比我見多識廣，肯定會進步的比我快。」
唐音這麼一夸，陶萌萌反而不好意思了。
她紅著臉，上手拉住唐音的胳膊，嬌滴滴的一聲唐姐，叫得唐音渾身雞皮疙瘩。
「唐姐，今天中午你有空麼？我想請你吃個飯。」
唐音咦了一聲，不是太明白這小姑娘葫蘆里賣什麼藥，「怎麼？有什麼事需要幫忙？」
「也不是。」陶萌萌眼睛撲閃撲閃的，「我是想，我來了也有一周時間了，唐姐你算是我的老師，我總該找個時間請你吃頓飯的呀。」
「這個真不用。」唐音覺得這個實在太多此一舉，直接拒絕了。
「陸氏有自己的企業文化，不講究體制內那套論資排輩的，你把業務能力提升起來，能打才是硬道理。」
陶萌萌的臉漲的更紅了：「唐姐，其實我就是想私下跟你聊點事……我想問問你，陸總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呢？」
陶萌萌的直白了當反而給唐音將了措手不及的一軍。
唐音吸了一口氣，沉吟片刻，「陶萌萌，你認真的？」
陶萌萌連連點頭：「當然呀。像陸總這樣優秀的男人，正常女孩都會動心吧。難道唐姐你，之前就沒有試圖努力過？」
果然，真誠是打敗一切的必殺技。
唐音呵笑了一聲：「那你真是問錯人了。這題我一點也不會，不過，我倒是能給你排除一下錯誤答案。像我這樣的類型，應該就是他不喜歡的。但你要搞清楚一點，你首先是他的秘書。」
做秘書，她唐音敢叫板放眼天下，沒有誰敢說她不稱職的。
至於做女人——
也許在陸池杉的心中，還是那種乖巧一點，聽話一點，又純又動人的，才是首選吧。
……
唐音午休的時候接了個電話，是梁言秋幫她聯繫到了南山醫院的一位心外科專家。
聲名遠揚，一號難求。
「音音，明天早上九點半的，到時候讓你舅舅直接過去找陳醫生就行，專門給加的號。」
唐音聽到好消息，困意瞬間全無。
「謝謝你秋秋，我一會兒就跟我舅媽說一聲！」
「你跟我客氣什麼呀，回頭把這個人情幫我記下，找你哥好好說說。承諾給我酒莊重新設計個logo的事，能不能上上心啊？」
梁言秋自己創業當老闆，有一家實力不菲的紅酒莊，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GG文化產業。
唐音哭笑不得：「秋秋，我哥是建築設計師，又不是GG設計師。而且你自己不投了個設計工作室麼？那麼多設計師還不能自產自銷個logo出來？」
「那些小菜皮能跟唐大設計師比？」
「好好好，」唐音哄著她，「等他下周回來，我一定把他檔期擠出來，找個安靜優雅的地方，讓你們喝喝茶，聊聊——」
「喂喂喂！你別瞎說哦，我對唐北御可沒意思。姐不婚不育不是說噱頭的！」
梁言秋趕緊澄清動機，她饞的，就是唐北御的才華，真沒別的。
「不過說起來，你哥現在那麼忙麼？你舅舅都病了，他還在國外？」
這件事，唐音也很無奈。哥哥不在身邊，舅舅對她怨氣又大，她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哥知道，也著急。可是那麼大的項目，踩在收尾期，合同簽了，他作為總設計師，根本走不開的。」
其實舅舅住院那天，唐音就已經給唐北御打過電話了。
當時她忍著委屈，不敢出聲哽咽，電話里故作堅強，讓哥哥放心，說自己能照顧好舅舅舅媽。
「哎，可惜你一片孝心真心，你舅舅又不能理解你。」
梁言秋是打實心眼裡心疼唐音的。
好在唐音已經習慣了，都是自己的至親至愛，談不上委屈。
「沒事，下周我哥回來了，說是那邊合同也到期了，將來準備自己開工作室。我也從陸氏離職了，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到時候，唐音準備再多花點時間陪陪舅舅舅媽，慢慢修復一下感情。
如果沒有更好的工作機會，自己也可以去讀個研，或者聽親朋好友的安排相親也不錯。
未來種種，不在話下。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沒有陸池杉了。
「唐姐！唐姐！出事了。」
唐音靠在茶水間的沙發上，正準備小憩一會兒，助理小白突然風風火火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