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軟軟一怔,「你是說,你送他回去?」
霍栩臉上的不耐煩加重了幾分,車窗「呲」的一聲合上,車子就要開走。閱讀
「別別別!別走啊!」
虞軟軟連忙追上去,抓住副駕把手,「你送你送!我謝謝你了!」
說著,扭頭對傅川說,「讓霍栩送你吧?這樣還能節省時間。」
對上車裡那個事業有成的男人,傅川眸色深了深。
霍栩,霍氏財閥掌舵人。
整個帝都聲名顯赫的男人,同時,他也是軟軟的未婚夫。
站在這個男人跟前,傅川覺得自己沒有任何優勢。
他是上流權貴,而自己不過是陰溝里的老鼠,社會最底層的人。
可是,看到軟軟那副替自己擔心的面容,傅川又不忍拒絕她的好意。
他吸一口氣,挺直脊背,不卑不亢地走了過去。
「軟軟,回去後記得把今天講的題目再過一遍,其實題目不難,你只是不熟悉公式。」
「好的,知道啦傅老師。」
兩人最後寒暄了幾句,傅川才坐進駕駛座。
車裡的豪華程度,令人咋舌,愈發顯得身穿校服的他過於寒酸。
「你跟她認識多久了?」
低沉華麗的聲線。
霍栩面不改色,說這句話時,順手打開換氣窗,好像是不經意隨口一問。
傅川微愣,扭頭看向這個驅車的男人。
比自己年長几歲,卻已經擁有翻手為雲覆手雨的能力,哪怕是漫不經心的一句話,都帶著上位者的氣場。
他拘謹地摳了摳手指,答道,「八年。」
「八年……」霍栩眯了眯眼,喃喃重複了一句。
「是的,12歲那年,她和她的養母搬到了我家隔壁。」
傅川的話令霍栩陷入沉思,不知想起了什麼,嘴角竟然勾起一抹淺弧,「她小時候,很皮嗎?」
「皮?」傅川挑眉,「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恐怕沒有這個福分。」
「軟軟12歲就肩負起了所有家務活,不但如此,放學結束還得去打工。13歲輟學去髮廊當學徒,差點被老闆玷污,她拼死反抗,被老闆用熨斗砸破了頭,到現在額角還有一道不深不淺的疤痕。」
傅川聲音很輕,但是每個字出口都涼薄又刺耳。
像是在嘲笑霍栩的無知。
「霍先生,看樣子,你一點都不了解你的未婚妻。」
「刺啦——」
車輪在地上划過漆黑的車轍,停在了路邊。
霍栩和煦的面色頃刻陰翳下去,手背上浮起根根經絡,頓了一秒,他才意識到,剛剛自己居然中了一個乳臭未乾毛頭小子的激將法。
他搖下車窗,隨手從真皮質地的暗格內取出一根雪茄點燃,似笑非笑看向傅川,「會抽菸嗎?」
傅川寒著臉,沒有接話。
霍栩將菸頭遞到唇邊吸了一口,吐出繚繞煙霧,「不要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霍先生,我不懂你意思。」
「最好你不懂。」
他解開門鎖,冷聲道,「下車。」
虞軟軟吃過晚飯,坐在客廳看八點檔泡沫肥皂劇。
原本打算看完這集就去睡覺,玄關處的響動引起了她的注意。
關掉電視,她起身好奇地去查看,一開門,迎面一具酒氣衝天的身影朝她壓來,筆直撞進她的懷裡。
虞軟軟懵了,這一擊堪比黑熊掏心,差點被壓吐血。
幸虧底盤比較穩,才沒被男人撞倒。
送他回來的是助理張勉。
今晚應酬,霍總整個人一反常態,以往飲酒克制的他,今天來者不拒,竟然直接把自己喝到不省人事。
小助理這一路簡直是在歷劫。
霍總性格孤僻不好相處,平日裡就不喜與人碰觸,喝醉了更加難纏。
「虞小姐?!」
沒想到開門迎上來的會是虞軟軟,當霍栩撲倒在她身上的時候,張勉都幻滅了,只覺後脖頸一陣發涼。
完了呀!
「霍總!您醒醒!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若是霍總明天醒來知道自己喝醉酒抱住了這輩子最厭惡的女人,定會雷霆震怒,炒他魷魚的。
張勉急地額頭冒汗。
虞小姐對霍總可是有過前科的,若她安安份份倒還好,就怕趁霍爺醉酒,圖謀不軌,那自己就不是失業這麼簡單了。
霍爺清醒後,會殺了他!
「虞小姐,還是我來扶吧!」
虞軟軟肩膀都快被霍栩壓斷了,聞言連忙道:「好好好,快把他帶走!」
助理正要上手,尚未觸碰到男人。
「滾!」
一聲呵斥,冰冷而強勢。
霍栩從女孩的懷裡微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鳳眸內是陰鷙和不耐煩,如同一頭被惹惱的野獸。
助理語塞,知道這場災難是無法避免了。
但願霍總明天醒來,還記得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虞小姐,霍爺不喜與人碰觸,我也有心無力,就勞煩您扶霍爺回房休息了。」
「誒?你別走啊!」
虞軟軟本來還指望小助理過來搭把手,誰知被霍栩吼了一句,他就嚇得逃之夭夭了。
客廳里,只剩下她和霍栩。
男人身體壓著她,死沉。
身高差的緣故,他整個人熊抱著她,就像抱著個玩偶,俊臉深埋進女孩的頸窩裡,壑眼,昏昏欲睡。
這是繼白天的床咚之後,兩人之間距離最親密的一次。
虞軟軟覺得整個人都要熟透了。
霍栩的呼吸就貼在她耳邊,滾燙灼熱,酒氣微醺。
她用力去推他的手,可他雙臂箍著她的纖腰似鐵鉗,勒得她險些斷氣。
「霍栩?」
靠了!
抱著她不撒手?
該不會真把她認錯成虞程程了吧?
虞軟軟很生氣,抬腳去踹他,卻根本踹不動。
只好使出吃奶的力氣扶著霍栩回房。
臥室很大,房間裡鋪著地毯,虞軟軟穿拖鞋又背著個一百四十斤的男人,根本不好走路。
冷不丁就被地毯絆倒,帶著霍栩一起滾在了地板上。
「嗷……」
她磕到了後腦勺,而且肋骨也被男人的體重壓到,隔夜飯都要被擠得吐出來了。
「你好沉,你起開!」
虞軟軟拼命推搡男人,可是根本不起作用。
她的這點力氣對於霍栩而言,就跟撓痒痒沒區別。
霍栩壓在她身上,閉目養神了片刻,女孩的折騰吵醒了他。
他睜開眼睛,猩紅鳳眸一瞬不瞬盯著被壓在地板上的虞軟軟。
女孩水眸圓瞪,含著怒意。
他竟然覺得有點可愛。
「你醒啦?你趕緊起來呀。」對上男人那雙沉靜清醒的眸子,虞軟軟剛才的囂張勁兒頓時煙消雲散。
眨巴著眼睛,楚楚可憐地說,「你好重哦,可不可以起開一點,我肋骨要給你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