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栩支起手肘,木訥地稍稍挪開一些,沒再壓著虞軟軟肚子,但目光定格在她臉上。閱讀
虞軟軟想起身,剛一動,雙腿就被男人的膝蓋抵住,重新壓了回去。
她傻了。
吸了吸鼻子,嗅到男人身上濃郁的酒精氣。
這人眼神這麼清醒,實則醉得不省人事。
估摸著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吧?
既然他把自己當成了虞程程,那她還有什麼好裝的?拿出虞程程對他的態度來就行了。
「霍栩!你幹什麼呀?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我討厭你,不喜歡你!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離我遠點?」
虞軟軟發脾氣地推搡他,指甲掐在他腹肌上,掐出小月牙。
可男人卻一動不動,好像壓根感受不到疼痛。
忽然,他睫毛眨了一下,抬起指尖,觸碰在她額頭的紗布上。
「你受傷了。」
他囁嚅一句,嗓音低沉沙啞,「痛嗎?」
虞軟軟一怔,儘管知道他是把自己當成了虞程程,但心臟卻還是出於本能地輕顫了一下。
她咬住唇,別過臉,沒好氣地說,「關你什麼事?」
下巴忽然一疼,冰涼指尖扣住她的下顎,那張熟悉的俊臉朝她逼近。
然後濡濕灼熱的觸感便覆在了她的唇上。
虞軟軟徹底懵了。
感官上的刺激讓她大腦急速分泌多巴胺,有點興奮,但更多的卻是氣惱。
在男人鑿開她的齒關,更加深入的時候,她抬膝重重往他跨下踢去。
「唔……」
霍栩吃痛,終於放開了她。
虞軟軟如臨大敵,趁著這空檔,一把將他推開,匆忙從地上爬起來。
呸呸呸!
把她當成虞程程就算了,居然還吻了她?
雖然看上去自己好像占了便宜,畢竟她對霍病嬌一直是單箭頭,可又總覺得自己好像吃了虧。
虞軟軟決定放任他在地板上趟一夜,由他自生自滅。
她拼命擦著唇瓣,奪門而逃。
可就在她打開臥室門,準備出去的一瞬,身後傳來男人低低的呢喃。
「軟軟……親親就不會痛了……」
虞軟軟渾身一震!
……
接下來幾天,傅川每天會定時來給虞軟軟補課。
自從那晚被霍栩酒後強吻,虞軟軟便開始有意躲他,除了每天換藥之外,避免一切不必要的接觸。
雖然偶爾也會陷入沉思和不切實際的幻想。
那天她離開前,霍栩口中叫著的名字,是她吧?
究竟是她聽錯了,還是那個男人從頭至尾就沒有認錯人?
「軟軟,在想什麼呢?」
傅川的聲音喚回虞軟軟的意識。
虞軟軟甩了甩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將書本合上,「傅老師,今天我狀態不好,可不可以請一天假?」
她在薔院呆了這麼多天,都快憋出內傷來了。
今天周六,聽說她那上大一的雙胞胎三哥會回家,程子姍昨天電話里跟她提這事的時候,她沒放心上。
但轉念想到再過一周就是自己20歲生日,這一天,不但是她的生日,也是虞程程,和自己那位龍鳳胎三哥的生日。
前世,在她走投無路,眾叛親離之際,只有一向最討厭的三哥虞非凡沒有放棄她。
她被綁上那艘遊輪,賣往東南亞之前接到的最後一通電話,就是三哥的。
「軟軟!你別怕!三哥來救你了!」
三哥著急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帶給絕望中的她最後一絲溫暖。
可是這一絲溫暖卻被另一道無情的聲音徹底摧毀。
一陣混亂的響動過後,父親虞銳鋒的聲音清晰傳來,「不准去!」
「爸!軟軟是我親妹妹!是您的親閨女!」
「親閨女?那種不知廉恥,敗壞家風的野丫頭,就該讓她自生自滅!誰也不准插手!」
是虞銳鋒親手將她推向深淵。
回過神,虞軟軟收斂了眸中的冷意,她應該為虞非凡的生日準備一份禮物。
上輩子她和虞非凡見面就吵架,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太強勢。
虞非凡嘴上嫌棄,心裡到底還是拿她當親人的。
「傅川,陪我逛個商場吧,我想給我三哥挑一條領帶。」
虞軟軟作為帝都上流圈名媛,當初高調回歸虞家時,就在圈內出了一波名氣,加上程子姍溺愛她,生活費上從來不會苛待她。
久而久之,她就成了這些專櫃的常客。
「虞小姐來了?裡面請,今天想挑男裝嗎?」
櫃姐一見虞軟軟這張熟悉的面孔馬上便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
「我要給我哥買一條領帶,有新款的話就都拿過來吧。」
「好的虞小姐,您稍等。」
櫃姐拿來了七八個新款領帶。
虞軟軟挑了一個藍色條紋款,遞到傅川面前比劃了兩下,「你跟我三哥身材差不多,你替我試試色吧。」
傅川今天剛好穿了一件白襯衫,身長玉立,清瘦高挑的少年無需任何華服修飾,只是站在那裡就自成一道風景線。
他臉微紅,有些羞赧,「我……我不會打領帶。」
「那你把頭低下來一點。」
虞軟軟朝他揮手示意。
傅川低頭彎腰,高挑青澀的少年和身材嬌小的少女,怎麼看怎麼登對般配。
虞軟軟墊腳為他系上那條領帶。
上輩子她曾無數次幻想過替霍栩打領帶的樣子,也在四下無人時,偷偷練習過無數次,所以她給傅川打的這個領帶,精緻又漂亮。
就連櫃姐都被她的手藝吃驚到了。
「虞小姐的領帶打得真好看,以後誰做了你的丈夫,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虞軟軟笑了笑。
心想,那是當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
她可是帶著這個世界的劇本重生回來的人,誰要是做她老公,那可不是坐享其成?
……
專櫃櫥窗外,正陪虞程程買文具的霍栩腳步倏然一頓。
就在剛剛,他竟然聽見了虞軟軟那個女人的心聲。
他蹙眉,環顧四周一圈,犀利的目光頓時定格在不遠處一家男士專櫃的櫥窗上。
透過玻璃,他一眼便看見店裡那抹熟悉的身影。
女孩穿著一身白裙子,戴著鴨舌帽,長發如瀑,她墊腳站在男孩跟前,正認真地替他繫著領帶。
周圍的櫃姐們都一臉八卦地盯著他們,仿佛兩人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對。
霍栩眸光瞬息冷了下來,只覺得一股衝動湧上腦海,抬腳幾乎就要朝那個專櫃走去,衣角忽然被人拉住。
「霍栩哥哥,你怎麼了?」